如风不理她,稍稍转了个身子,假寐。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说话说一半。”白彤不依不饶地摇他,留她一个人面对呆若木鸡的铁鹰,她可不能保证铁鹰不会又兽性大发,要杀她,那也死得太冤了。虽说练了几个月武功,才发现,原来武功这东西,没到一定火候,还真使不出来,充其量就是些花拳绣腿。
如风猛地一转身,噼里啪啦地说:“你们两个人,从将军府里就情愫暗生了,偏偏两个人都迟钝得可怕。一个执意要娶指腹为婚的女子为妻,一个死不承认爱上对方,经历了那么多事,难道你们还没看明白吗?今天,也许我们就要死在这儿了,你们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难道在你们的心里,就不会有任何的遗憾吗?”
白彤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跌坐在地上。
如风以为她听进去了,软化了语气说:“你们两个人,还要错过几次才能坦诚面对自己的心呢?如果你不爱他,你不会为了他身入皇宫几次犯险,铁鹰你呢,虽然你被仇恨一时蒙蔽了双眼,但是她一直都在你的心里不是吗……”
“胡说,你胡说……”白彤大声地叫道:“我帮皇上做事那是因为,因为……”为了半天,白彤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沉默了,糊涂了,是啊,好奇怪,为什么她想不明白她是为了什么而成为皇上的军师?
她忽然间的沉默,令两人不解地侧目。
想起来了,是为了岛上的居民,白彤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失忆了。
“你怎么了?”看她一会忧愁,一会欢笑,如风不放心地问,怎么这次见她觉得她怪怪的。
“没有。”白彤说:“我对他,就是这个人。”白彤指了指铁鹰说:“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只不喜欢,还非常讨厌,所以我拜托你,以后别胡说八道混淆视听,坏我名声。”
铁鹰总以为自己的心脏一直都很强壮,这一刻,他清清楚楚感觉到了心碎。
孺子不可教也,如风彻底死心了,一个铁鹰已经很难应付了,再加上一只死鸭子白彤,这个结也甭解了。
“白彤,你跟我来。”如风翻了个白眼,将她拉到一边,一本正经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已经讲了一个故事了。”白彤无奈地跟着他走到铁鹰身后,窝在结界角落里。
“跟你说说一个苦命人的故事。”
半个时辰后,白彤红肿着眼睛,带着哭腔说:“如风,他真可怜。他怎么那么可怜?”她离乡背井,见不着父母已经很惨了,没想到那个人更悲哀,他小小年纪亲眼目睹自己的双亲去世,还被坏人用来炼药。长大了为了报仇更是吃尽了苦头。
“还有更惨的呢。”如风看了一动不动的铁鹰一眼说:“为了报仇还失去了心爱的女子。”
“啊,怎么又冒出一个女子?你说的他不会是你师父吧?”白彤听得心惊肉跳,什么叫做失去了心爱的女子,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不,其实我刚跟你说的故事,是铁鹰的故事,他就是那个饱受苦楚的孩子,那个为了报仇迷失本性,伤害了自己心爱女子的男人。”
白彤抬起头,眼眶里还噙着泪水,那个可怜人是铁鹰,有可能吗?他那么坏,怎么会是那个孝顺父母,心怀百姓的侠客?
“很抱歉,因为你没办法好好听我说话,我只能选择这种方式将他的故事告诉你,希望你能再给他一次爱你的机会,他已经很自责了。“
白彤不解地看着如风,闭上眼睛,她想,她真的需要好好理理这些事了。他说铁鹰爱她,铁鹰绑架她伤害她,只是为了取得冷妃的信任,他要联合冷妃对付他的杀母仇人。他的杀母仇人是皇后,天啊,竟然是那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皇后娘娘,怎么会这样呢?
“如风,你说的皇后是那个皇后吗?不是,我是说,是我见过的那个皇后吗?”
“很意外是吗?但这是事实。就是她。”
“可是,她为什么要杀铁鹰的母亲。”白彤皱着眉头说:“论辈份,她不只是铁鹰的婶婶,也是铁鹰的姨妈,不是吗?她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妹妹?这其中恐怕有诈,那个冷百合的话哪能相信。”
“你忘了吗?她是铁鹰的未婚妻。她的义父就是冷家的副官,当年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这就难怪了。”白彤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可是我跟她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对付我?”
如风快气炸了,她怎么就那么笨呢?他拉住她说:“她喜欢铁鹰,铁鹰喜欢你,他们两又要谋朝篡位,你偏偏帮助皇上登基,你说,她能不对付你吗?”
原来是这样!可是铁鹰喜欢自己,这怎么可能?她的心里对他除了讨厌就是厌恶,没有别的了。
“白彤,如果我们还有机会走出百无禁忌,我一定全力治好你脸上的伤,你能不能给铁鹰一个机会,原谅他。”
白彤咬紧牙关看向铁鹰,如风替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他自己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她还可以相信他吗?他确实后悔了吗?知错了吗?
铁鹰抬头,对上了白彤的眼睛,他说:“如风,我自己犯下的错,我自己承担。不论多难,多辛苦,我都会让她回心转意的。”
白彤心里有些许奇怪的感觉,明明她应该恨他的,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有些动摇了呢?他们伤了她,都让她如此耿耿于怀,将心比心,杀母之仇岂可不报?
总算有点进展了,点点头,如风放心地盘腿打坐,专心运功。
铁鹰站起身,走到白彤面前,拉起她的手说:“我不该为了报仇伤害无辜的人,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
白彤的身体,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她抽回手,说:“不该这样的。”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铁鹰早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在开口之前他就做好长期奋战的准备。
“他说你喜欢我?”白彤问。
铁鹰深深看着她,说:“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喜欢上你。也许是在教你易容术的时候,也许更早,又或许第一次在山上相见,就忍不住被你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