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关云远的指责，戒律长老很诚恳的点头，道：“对，我是失信了，那又如何？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信守承诺的人，而且我做的也没错。那些俘虏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放他们回去干什么？杀我们的战士吗？”
看着关云远不甘的神色，戒律长老拍拍他的肩膀，道：“我不指望你现在就能明白，不过希望以后你会明白。”说到这里，他自空元袋中拿出一些食物，道：“吃吧，吃完饭我带你们去看看真正的战场。”
“什么地方？”雁北归问道。
戒律长老只是一笑，没有回答。
雁北归尴尬低头，埋头大吃，雷有缺更为痛快，吃完一些又拿了一些，整整吃了三人份才住嘴，满足的吐出一口气，道：“吃饱了就是舒服。”
“没出息。”面对端木仙儿的冷嘲热讽，雷有缺早就习惯了，也不打算反击，因为他正在想着，如何直接把她弄死。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不断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她虽然讨厌了些，但我不能杀她。”想到这里，他更吃惊了，因为他渐渐感觉自己想的不是一个玩笑，而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一路攀山越岭，五天后，他们终于见到看到了边境，也看到了边境上的战士，但戒律长老没有让他们接近，只让他们远观。一天的时间过去了，戒律长老让他们进帐篷睡觉，第二天还是远观，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
少年们渐渐按耐不住，不明白戒律长老的意思。直到第七天，天还未亮，就听远处传来喊杀之声，与此同时戒律长老沉声道：“三息之内全部过来。”
不到三息，少年们就立在了山头，远远看去，只见远处火光冲天，两方人马厮杀在了一起。因为距离太远，他们只能听到声音，看到战士们倒下的身形，却无法看到那些飞溅的鲜血。
“为了过好这个冬天，大泽国按耐不住了，他们开始发动进攻，妄想夺取粮草。”伸手一指，接着说道：“你们看那些战士，他们有父母，有儿女，但为了边境牢固，他们只能拼死抵挡。”
戒律长老的声音有些朦胧，道：“这场战斗我们肯定会赢，但也会死去很多优秀的战士，他们或许不是天才，却比天才还应该受到尊敬。”
雷有缺身子一动，飞快窜向远处。戒律长老眉头一皱，身形也自一闪，刚想将雷有缺抓住，发现这小字的身法当真诡异，自己竟不能轻易把他抓住，冷哼一声，漆黑裂缝出现，直接将雷有缺带回身边。
“你想干什么？”戒律长老喝道。
雷有缺道：“杀敌，我多杀一个，我们的战士就会少死一个。”
戒律长老摇头，道：“这次只是让你们看看，不是让你们参与的，过早的参与这些事情，对你们没有好处。所谓的生死历练，感受过就可以，当你们有所成就，心理足够成熟的时候，或许会来到这里，跟你们的前辈一起杀敌。”
雷有缺挣扎一番，感觉只是徒劳，只好作罢，不忿道：“所谓的生死历练，好像只有我真正经历了吧，我足够承受你说的那些不好，放开我。”
戒律长老古怪一笑，摇头道：“你错了，这几****心神不宁，不经意中就会发出杀气，我不知你想杀谁，但你应该明白，你越来越容易产生杀人的冲动了，这非常不好。”
雷有缺一愣，心中巨颤，因为戒律长老说的都是事实，这几****总是不经意的想弄死端木仙儿，有时候自己也会害怕，但这种近乎诱惑的想法，总让他欲罢不能。
“好好养养自己的心性，以后会好的。”戒律长老拍拍他的肩头，像是安慰，又像是在说着一个真理似得。
这时战斗已经结束，大泽国的士兵偃旗息鼓，狼狈而退。青木士兵一边照顾伤员，一边清理战场，还有些人负责将没有逃走的大泽国士兵打晕。
“走吧，大考的筛选已经结束，我们也应该去奉天道场了。”戒律长老道：“现在让你们继续睡觉，恐怕你们也睡不着，既然这样，不如赶路。”
他说的没有错，虽然这些少年只是远远的观望了这次战斗，但心中却十分不平静，有恐惧，有愤怒，有不解，也有仇恨。
“都在想什么？”戒律长老见一路上少年们的脸色都不好看，于是问道。
雁北归道：“等我长大，一定要去边境。”
杨毅道：“我想做个以一敌百的高手，这样，我们的战士会死的少一些。”
端木仙儿摇摇头没有说话，木青莲道：“我害怕。”
戒律长老一笑，看向了还是沉默的雷有缺与关云远，道；“你们两个呢？”
雷有缺一愣，问道；“怎么不走了，难道还要扎帐篷睡觉？”合着他根本什么都没想。
关云远沉思片刻，道：“我在想，什么时候才不会发生战争，只有那样，死的人才会少。青木国的战士有家有室，大泽国的战士也有儿有女，每个人死了，都会有人为他们伤心，战争，本来就是不对的，我想改变！”
语气很从容，但其中的坚定与自信却不容怀疑。端木仙儿双眼一亮，脸上也泛出了某种自豪的意味，像是那关云远已经与她密不可分了一般。
雁北归与杨毅均是一震，眼中露出一丝佩服，因为他们感觉自己想的东西，与关云远想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用云泥之别来形容都不过分。
戒律长老呵呵一笑，道：“理想主义者，但这个理想永远不会实现。”
关云远道：“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会实现。”
“上古大贤都努力过，都失败了，所以后来的贤者都是杀出的名望，这足以证明，所谓的没有战争，根本是水中的月亮，镜中的花，像是随手可触，但永远抓不到。”戒律长老好似不喜欢关云远这种想法，是以多说了几句。
关云远则反驳，道：“可能那些大贤失败的时候，离着成功只有一步之遥。既然上古大贤觉得有可能，就很有可能。”
戒律长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对雷有缺道：“你现在有什么想法了吗？”
雷有缺挠挠头，道：“还没弄明白我究竟应该想什么，结果就被你们说的话弄迷糊了，好复杂。”
戒律长老没脾气了，关云远好像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端木仙儿毫不吝啬的扔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
“克制，克制啊，杀人是不好的。”雷有缺不断警告自己。想起戒律长老的话，他还是有些后怕，万一自己当真喜欢上了杀人，那绝对是个祸害，到时候还不如直接让黑白无常领走得了。
几日后，他们踏入奉天城，这是青木国第二大城镇，人数众多，多的都数不过来，房子更多，多的更数不过来。
看着那些或是奇巧或是高耸的建筑，雷有缺感觉自己的眼睛又不够用了，刚想四处转转的时候，只听戒律长老道：“大考要持续三年。”
“什么？这么久？”雷有缺惊叫一声，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一个考试需要三年的时间。
戒律长老更是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竟然不知道？”
“知道什么？”雷有缺的反问也是理直气壮。
“白痴啊。”雁北归都替他丢人，叫道：“每个人都知道大考需要三年，你怎么就不知道呢？”
雷有缺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叫道：“也没人告诉我。”
戒律长老算是败给他了，解释道：“被筛选掉的人只能在奉天城中居住，每月进行一次考核，若是通过，则进行下一轮，直到失败，才会离开。”
“自己出钱吗？”雷有缺最关心这个问题。
戒律长老瞪了他一眼，道：“没有经过筛选的自己出钱，经过筛选的却可以在奉天道场内修炼。你们应该知道这种机会很难得，所以一定要把握，对于已经准备提前恋爱的人来说，也要多用些心思修炼才是。”
端木仙儿俏脸一红，煞是好看，纵然雷有缺看她十分不爽也不能否认。
雁北归一脸的坚毅，看了雷有缺一眼，暗道这次肯定不会输给你了。杨毅双眼看向远方，好似自己的心神已经飘进奉天道场了。
“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去奉天道场。”戒律长老如同老妈子一般的为这些少年安排起居。
是夜，雷有缺睡的正香，突然感觉眼前黑雾弥漫。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可以做到平静对待了，带着睡腔不耐烦的叫道：“无常二爷，我不是还有将近一年的阳寿么，你们现在找我干什么？”
来的正是黑白无常，黑无常看了一眼雷有缺，冷冷说道：“之前你做过一件极其损耗阳寿的事情，所以只有三个月的阳寿了。”
听到这话，雷有缺不由打了个激灵，叫道：“不可能，我做什么了，怎么可能损耗的这么快？”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剧变，想起了青木刃。
白无常面无表情，招魂幡微微晃动，道：“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你凑够多少玉晶了。”
雷有缺大感无力，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自己去哪弄那么多玉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