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400000000136

第136章 大寒立碑(二)

昏黄的灯光摇曳在裁板上,像一支祭神的佛烛。乌黑的火烙铁里,火屎爆着燃烧的声音。剪刀已经把他右手的有关部位打磨出厚厚的老茧,他抽着烟,把那些布料翻来倒去,一直剪得零零碎碎。但是你只要看到他怎样选择划粉,怎样用划粉在布料上顺着那直尺划出流畅的曲钱和直线,你就知道他进入了一种超然物外的创造状态。在寒风怒号的夜晚,他总是这样坐在高凳上,皱着那双苦行僧式的的眉头,计算着布料的幅宽、长度,缩水性,然后在布料上喷水。他喝一口,喷一口,喝一口,喷一口。他的眼里出现的都是白天在这里量体裁衣的乡下人;那些羞涩的媳妇、胆怯的孩子、邋遢的丈夫。乡下人在裁板面前站得规规矩矩,任裁缝师傅摆弄,一根皮尺能量出所有的尺寸来。问过式样之后他便开单据,吩咐他们几日几时来取衣。乡下人挑着空箩筐,挽着篮子,提着酱油瓶走了,他把他们送走,连连点头,含混不清地说几句乡下人听不懂的江西话,然后把布料按顺序堆放在裁板角上。他用火烙铁烫衣料,有一次裁板上被火烙铁烙出了黑烟,他把一杯茶倒过去。这块有深深烙印的裁板一直跟随着他,直到死去。这块裁板现在成了我家的一扇大门,替他的老伴和他的子孙挡御风寒,守护着旧居和记忆。

他和这个裁缝铺都有一张病态的白脸。他和天底下所有的裁缝一样,都有痛苦的痔疮。久坐生痔。

他时常在门边的那块磨石上磨他的剪子和剃刀。剃刀不是刮脸的,是用来裁割皮子的。他蘸着水,细细地磨。更多的时候是在夜晚,他蘸着异乡的月光,细细地磨着他的匠人岁月。他用手试试锋刃,那些成不了大气候的小刀小剪,证明他只能是个苦度时光、聊以自慰的匠人。

他裁累了,从装衣料的篓里寻出个生地瓜来,用剪子削皮,有滋有味地嚼起来。他戴着样板戏里的栾平帽,那种帽子是他自做的,这样看起来,证明他的确做过一个衰亡政府的军人。他笼着袖,在裁板前走来走去,然后搬开机头,给各处上油。再然后,轧轧的机声便响起来了,汇入整个裁缝铺的若干架机声中,为人们赶制寒衣。

鸡叫三遍的时候,大约五更,在更夫的铜锣声中,裁缝们打着呵欠,熄了灯火,各自朝自己的家里走去。寒冷的星星挂在洼地的上空,小镇屋脊的剪影干瘦,风充斥在巷子深处,与沉重的眼皮交织在一起。遇到大雪弥漫的夜晚,裁缝们踩着渐渐增厚的积雪,缩着脑袋去叩家人温暖的沉梦。在最冷的夜晚里,小镇只有裁缝铺灯火辉煌,看着这唯一没有睡意的一隅,大人们围着火盆说:“今年乡下的年成好呀。”小孩们在被窝里想:“快过年啦!”

父亲,你睡过的床拆啦,我们把它烧掉了,并且写了凭据,让你在阴间收下。你不能再睡到屋里,你落户在我乡下表哥的自留地界上,你躺卧于水塘之阳,面对刈净的稻阪,几朵浮云,数棵野树,高枕无忧了吧?表哥有鱼竿,你自取用,侧身便可垂钓,清水煮鲫,四野风过,无人敢扰,你该自得其乐了吧?

干枯而结实的床架毕毕剥剥地燃烧起来,我为此叩首三遭。睡吧,父亲,这床是你的了。

讨床钱的人还坐床沿上,那时候,他三天两头来,你用四十块钱买下的这张床,还了整整三年。在我们这块只生长洪水蒿蒲的洼地上,最金贵的便是木料,木料的多寡代表着一个家庭贫富的程度。你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事实:在我们家里,除了骨头之外,再没有硬朗的东西了。没有木料来支撑家庭的门面,你有什么权力高声喧哗呢?你家徒四壁,两把无背椅,一张钉满木条和钉子的摇摇晃晃的破桌。你的那位箩工岳父是个不积攒财富的酒鬼,解放时成了一贫如洗的土改根子。你的岳父根红苗壮,曾经是一名被人追杀的中共地下党员,在他死后留给你的却只有一间茅屋。屋顶的檩子是些比鸡腿还细的树枝,门窗是分来的浮财,一旦落入你岳父之手,就被跟他一样吃大户的白蚁给蛀空了,所以你家里经常蹿进一些一无所获的盗贼、耗子和野狗。

你发誓要种你自己的树,树大成材,你就可以用它来打点家具了。你春天买来树苗,杨、柳、椿、楝、柞。你在屋前屋后挖洞。你年年植树,却不见一棵树长大。

我们睡别人的床,我们拥挤在一堆。我们兄弟姊妹走出去穿着你为我们缝制的棉衣棉裤,我们能歌善舞,能写宋体“忠”字,能画毛主席头像,就是没有自己的床;我们干干净净不挂鼻涕为你争气,就是没有自己的床;我们从不在外挑事生非偷鸡摸狗,就是没有自己的床。

“要还了,要还了,我也等着钱用啰。”讨床钱的人说一口湖南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早就坐在我的床沿上,他委琐的屁股压着我的被角,我不敢动弹,静静地谛听着你的回答。我生怕他会一气之下把床抬走,把我掀出温热的被窝。

“会、会还的,老么,我说、说话算话。”你说。

后来讨床钱的走了,我上学去了。我回家总是惴惴不安,最想见到的便是那张床。只要床还在,我便会多喊你几声,多喊妈几声,喊得像猪崽的哼哼那么甜。那时候,我九岁,今年我三十三了,是你生下我的那一年的岁数。你死了,你把这张床带走吧。今生今世,我不会让人找我讨床钱的。

已经是一片细白的灰烬了,最结实的木头也会成为朽木,坍塌在冬日的阳光中,一缕青烟飞散。我的林业局的妹夫说:“还是过去的木料牢实。”

我没有听见。火光一直烘烤着我,多暖和呀!火焰的呼吸,火焰的爆裂,像圣哲飘忽的灵感,飞升到茫茫的虚空中。我长久地跪着,像个古老的拜火教徒,不愿起来。

一个被拘留过的人

这个人的儿子是邮电所一个穿大头鞋的邮递员,在那辆特制的脱漆自行车上,他驮着邮袋已经蹬了近十年了。这个平和、反应迟钝的邮递员,是我的同学。他经常把一些订户新到的杂志带回家去翻看,看过之后,才迟迟送到订户手里。但是他风里来,雨里去,勤勤恳恳,从来没有丢失过邮件。过年的时候,他会从邮局拿一堆旧报纸,回家糊墙。这些报纸有《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和《湖北日报》。

这个平和的小伙子可不像他那个胆大包天、因走私逃税而被拘留过的父亲。

我要说的正是他的父亲,我父亲的同行。他姓孝,这个孝裁缝住在临街一个很深的宅院里,宅院后来做了小镇的卫生所,开办了内科、外科、妇产科、中药房和注射室,可见他有一大笔遗产,同样是财富的占有者。他的老婆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生下了邮递员和其它几个孩子,却经常像后娘一样毒打邮递员以及他的弟妹。可以说,邮递员是在他母亲的棍棒下长大成人的。

大户必定是大姓,然而令我奇怪的是,孝裁缝和他妻子的亲戚几乎全在乡下,都是些五大三粗、蛮不讲理的人。

诬告我父亲为纵火犯的,正是这位孝裁缝。多么可鄙呀,我还记得他曾在那个失火的会计的家里窜来窜去的情景,他的老婆长着一张长舌,他的老婆总是喊头疼,却精神很好。这个拘留过的人干得如此放肆,请镇梅书记吃喝,给他做衣不收钱,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跟你这个无亲无眷的外乡人过不去呢,父亲?

那年裁缝铺会计家失火,后来查明是那个孤老皮袄匠徐树根所为,但他们却偏要怀疑你这个国民党逃兵,因为你是阶级敌人。他们将你和母亲抓起来审问了三天三夜。待外调的材料证明,你是被抓壮丁的,公社的那个梅老虎(书记)才将你们放回了家。你当然不会咽下这口气的,你要找孝裁缝算账。但不到两天,这位孝裁缝竟搬来了他十多位亲戚,多么可笑啊,他带着这些打手般的亲戚直奔我们的茅屋,示威地在我们屋里走了一遭,一个个以鄙夷的神情看着噤若寒蝉的我们。他们是想寻衅打架的。父亲,你有什么能耐,你敢同他们抗衡吗?在晚上,焦急的你同母亲想办法,你让大姐去喊秀婆的丈夫──他们是我外祖母在世时的好友;你让我走几里路去喊我的干爹──一个乡村害有哮喘病的剃头匠。就是这唯一与我们亲近些的两个男人,各拿着手电筒连夜赶到小镇。他们问明情况,抽着你递的烟,只有唉声叹气。父亲,你没有亲人呀,母亲在此地也没有,她是接给陈大汉的养女,她本姓张,她的大哥远在黄石,小哥是个特等残废军人,几块美军的弹片留在颅骨中经常折磨他。我的干爹和秀婆的丈夫,这两门说不上亲戚的亲戚,怎能敌得过孝裁缝的大队人马?那无疑于以卵击石。况且孝裁缝是个被拘留过的人,神通广大,在这个安份守己的洼地小镇里,他的在长沙城里的拘留历史,也成了人们羡慕的标志,谁敢惹他呢?跟铁窗、三两米和手铐打过交道的人,还能怕什么?

你没有办法,父亲,你服贴了,你感受到孤单在外谋生的酸楚。无论你怎样奋斗,在我们这个第二故乡,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一直到后来,你被他们骂到狗血淋头,你在裁缝铺抬不起头来,你也一声不吭。虽然你的技术是那么好。而孝裁缝在他的后半辈子却放下了剪刀,他并不想为他匠佬职业献身,不想锤炼制作衣裳的精湛技艺但是他为什么要排斥我的父亲呢?

他后来做了裁缝铺的业务员。他抽好烟,他住旅社,他穿轻便皮鞋,山南海北地联系到洼地小镇来加工的衣料。他能说会道,后来学会了喝啤酒,肚皮也腆起来了。他手里有上海、杭州、南京、成都和贵阳的公共汽车票和一两及半市斤的粮票,这些花花绿绿的小纸片他经常拿出来,夹在一本硬皮笔记本里。

而我的父亲却还是脸色苍白地坐在他的缝纫机旁,戴着老花镜,含着水朝布料上喷。他整天踩着机子,似乎忘记了你的屈辱和这世界上的纷争。

梅老虎

梅老虎就是梅书记。他是一个土改干部。这个对谁都吃横的人,在我们镇当了至少二十年的书记和镇长。他一手遮天,谁都不敢惹他。他是个文盲。他的那个笔记本上,除划着几个常用汉字外,其它的全是圈圈洞洞、鬼画桃符了。现在想起来有点像小日本的文字。然而那些他以圈圈洞洞代替的汉字,全是他的发明,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可以说,他是我们这个伟大的社会主义时代的一个仓颉似的文字发明家。他凶狠,在台上不是恶狠狠地作报告就是指挥人捆人。他亲自审讯过我的父亲,拍桌子打板凳,并扬言要把我父亲吊起来;他们审人采用的是“车轮战”,三天三夜不准你休息。他跟孝裁缝很好,我经常看见他从孝裁缝的家里出来,夹着衣服。那些衣服当然不要工钱了。在我们的小镇,梅书记是一个可怕的字眼,人们私下里叫他梅老虎。如果谁家小孩号哭,大人就会吓唬他:“梅老虎来了!”小孩听到这个名字,马上噤声噎泣。这是百分之百的事实,我丝毫都没有夸张。

梅老虎后来调到县城的一个什么单位养老。他衰老的时候没有了一点虎威,他胡子拉碴地缩着脖子走在大街上,穿着蓝色的棉大衣,脚下是工厂里的那种大头翻毛皮鞋,也就是个糟老头子而已。后来他死于一种可怕的病症——脊髓空洞症。

同类推荐
  • 女导游

    女导游

    这是中国第一部全景式描述女导游的职业生涯与情感生活的长篇小说。通过60后、70后、80后三个女导游的个体故事,用细小的切口展示三代人在同一个物质时代的人生选择及生存体悟。对生活的暗角与人性的秘密的体察与展示,亦深入独到。小说文字静美灵动,每一个章节均是独立的故事和情境设计,而各个章节之间又有整体故事的推进与勾连,在结构与形式方面匠心独具。
  • 夜妆

    夜妆

    知名女作家赵凝力作!小说讲述了女主持人乔伊在旅行途中,遇到爱慕她已久的张晓光的追求,两人产生了感情。在“非典”的慌恐不安中,爱情变成救命稻草。女人在非常时期都会寻求身体慰藉,一天夜里,她发现自己在并不喜欢的男人怀里醒来。他们就像一对与死亡赛跑的男女,尽情享受爱情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 石光荣的战火青春

    石光荣的战火青春

    《石光荣的战火青春》堪称《激情燃烧的岁月》前传,讲述青年硬汉石光荣的戎马生涯与情感纠葛。他为救出养父母、童养媳与土匪数度交火;抗日烽火中以少胜多勇战日寇。青梅竹马、泼辣直率的童养媳桔梗穷追不舍为了真爱,冥顽不化的石光荣却对本是国民党军医的王百灵爱得刻骨铭心。身处土匪、国民党与日本人的战争夹缝中,周旋在两个女人的情感漩涡中,石光荣演绎了一段血与火交织的战火青春。
  • 月亮河

    月亮河

    张魁虎多年来执著于文学创作,著有短篇小说集《月亮河》,收录了作者多年来创作的短篇作品。
  • 零伯爵

    零伯爵

    未来世界,科技为王。马斯和保坂,两家巨人企业,势力庞大、各据一方。天才科学家们和这些跨国集团签下了无限期的卖身契,沦为收入奇高的囚徒。直到死亡,雇佣关系才会解除。科学家克里斯托弗·米切尔,发明了一种蕴藏巨大潜能的新型生物芯片,涉及利益无数,牵动了各方人马。与此同时,米切尔决定携带生物芯片叛变,从马斯出走,投靠保坂。特纳,全球顶尖的雇佣兵,被指定去执行这个极度危险的任务,而他自己刚刚从一场粉身碎骨的爆炸里醒来……
热门推荐
  • 守护骑士团

    守护骑士团

    何为守护骑士团,守护骑士团是一个庞大而又不为世人所知的组织。它渗透至玛珥大陆的每一个领域之中!协调贵族与民众之间的矛盾。协调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矛盾。协调各族与人类之间的矛盾。他们之间有贵族,也有民众。有武士,也有魔法师。有年轻的骑士团预备役,也有老迈的骑士长老团。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守护骑士。李小霜,大陆统一王的后人。无双,李小霜的伴生灵魂。斯比奈*懿辉*刘,穿越前辈的后人。希罗*唯,同受魔血诅咒的半精灵。元素之子,朝明*穹苍。想知道五人组成守护骑士团史上最强的预备役将给玛珥大陆带来怎么样的改革,请入!
  • 缘起缘灭时

    缘起缘灭时

    陈萤和李慧是一对邻居女孩,自小情同姐妹,一起长大。俩个人在大学时候同时爱上一个男生陈易东。陈易东心系陈萤,就在两个人决定摊牌告白的时候,陈萤迫于无奈接受了父母的安排,远嫁异国。陈易东无法接受爱人的背叛,扬言报复,并与李慧结婚。自此,姐妹俩相隔万里,过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十年后三人再次相遇。感情受挫的陈萤如何面对新的人生和陈易东的报复,在生活,感情和婚姻面前,姐妹俩将如何对待?
  • 凌霄花开木棉不散

    凌霄花开木棉不散

    一个人的青春,该是什么颜色,是五彩缤纷,还是黑白宁静!一个人的执着,能到什么地步,是时间治愈,还是地老天荒!凌霄和苏小棉,相遇于年少,情牵在年少,错过在年少,彼此的青春在各自最璀璨的岁月里,悄然绽放!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彼此相爱的两个人,因为误会分离。而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在你死后,我终于学会忘记,勉力接受幸福的那一刻,你却出现!凌霄花开木棉不散,曾是幸福的泡沫,如今,变成活下去的意义!
  • 重回末世之我欲为王

    重回末世之我欲为王

    2012没有末世,可是六年后的2018,末世来临,丧尸,异种,蚕食着人类。王顺,一名动物园金牌饲养师,在猎杀二阶丧尸成功后被人摘了果实,却不料重生会末世爆发前,可留给他的时间仅有三天。三天,能做什么?粮食?药物?都不是,最重要的就是留在动物园,和自己心爱的动物搞好关系。
  • 幻月诀

    幻月诀

    有些人,注定一辈子就与别人不一样。但是却看似勇敢的自己,心中其实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唾弃,孤独,寒冷,背叛……其实一直与我们同行。唯一不变的,是那颗,永恒的,炽热的,对爱执着的心。凉夏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她不会再纠结。因为她还有更大的事要去完成。亲人,朋友,都在错综复杂的时空中,等待着自己!从今天起,绝不软弱!决不妥协!面对自己崭新的明天!
  • 都市修魔猎艳记

    都市修魔猎艳记

    十年前林逆是个体质弱小、经常被人欺负的孩子。十年后,他以邪修的身份重临都市!且看重生之后的林逆如何猎艳都市,风流修邪!林逆道:大小姐,你可是我的!江淼儿道:你这人真是人渣!墨兰气鼓鼓的说:没错!一上场就推倒我!高冉哭诉道:这算什么,他一出场就欺负我!月神道:都给我玩蛋去,在吵我,信不信分分钟砍哭你们!————————————————————————每天保底1章更新
  • 九天雨

    九天雨

    一笑傲九霄,万古震八荒。气削寒三季,发挥九天雨。弹指破苍穹,挥剑断轮回。废材少爷家人欺压,爱人的背叛,努力--只为找回自我,找回男人的尊严。快意恩仇,败尽天下英杰。称霸九天,天下拜慕。
  • 后宫武曌传

    后宫武曌传

    武则天,一代女皇,耳熟能详却生疏,时势造了英雄,还是英雄造就了时代?一位唐朝女子自述一生,从女人的视角、心思看一个朝代的没落,又看着一个朝代的升起。
  • 狼族传记

    狼族传记

    当夜狼星坠落之际,小狼卷起了黑暗的狼族历史册。地狱王者渐渐苏醒,引魂还是锁魂终究没有结果。到了那扇门,推开,你就没了退路!既然如此那就用爪牙撕咬!
  • 如果下一秒再爱你

    如果下一秒再爱你

    她爱过一个人,爱了很久。可当初的她只是丑小鸭,不敢说出那个字。她认为只要她默默地守候在他身边,就已经如沐春风,就已经此生足矣。这段记忆印象如此深刻,以至于让她看不到,有人在一旁,深深地看着她,关注着她,爱着她。终于,她明白一个道理,她虽然没有走过许多地方的路,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但是,在经历了似水流年后,却能爱上那么一个人,以及与那个人彼此相爱。一颗早已知道名字的树,在她心中生根发芽,终是硕果累累,亭亭如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