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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往事

◆文/王源

我心深处,珍藏着一段段往事,就仿佛一串串用日月星辰连起的珍珠链,忘不了,挥不去。

已步入象牙塔的我,却更想念那些花季岁月、雨季时光,那曾经哭过、笑过、和朋友们一起携手走过的豆蔻年华。

那时,日子如流沙一般从我年轻的手中泻去,少不更事的我却从不知要珍惜,要知足。未经历过风雨的心灵太稚嫩,明明“少年不识愁滋味”,却“为赋新词强说愁”,些许不如意总被自己无限夸大。对朋友默默的关爱、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快乐却熟视无睹,总以为那是我所拥有的一个永久账户,可以随时任我支取,任我挥霍。时光如白驹过隙,当毕业的骊歌轻轻响起,分离不可拒绝地到来,望着即将各奔东西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心头也曾掠过一丝惆怅,但对新环境的好奇让我激动得有些无暇他顾,而且以为老朋友相聚的日子来日方长,不必为暂时的分离而感伤。

窗外白杨树的叶子绿了,黄了,落了,又绿了。象牙塔中的人情世故使我渐渐成熟,终于看清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傻、多么幼稚。朋友们也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可以一聚的机会是少之又少了。

努力使自己独立的日子里,我不停地忙碌,忙着充实自己,忙着锻炼自己。但在忙碌的空暇,那些曾经并不怎么在意的事,如今却逐渐清晰,且总在不经意间,让我深深沉浸于其中。那些和朋友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日子时时徘徊在心底,重现在眼前:教室里,面对学习上的问题或你一句我一句地相互启发,或毫不相让地大声争论,或各自咬着笔杆冥思苦想,最终我们总会以击掌来庆祝胜利,彼此脸上浮现出精神振奋的笑容;考场上相视一眼,相互鼓励地一笑,考场外相遇,则一起露出如释重负的欢颜;操场上,各自拿出看家本领,大显身手,青春和小小的羽毛球、乒乓球一起飞舞、跳动;校园的小路上,常常留下一起漫步的足迹,或倾心交谈,或笑说趣事,说笑声总是惊了栖鸟、碎了花影;回家的路上,夕阳西下、华灯初上,不约而同地哼唱起《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不必多言,一个会心的微笑便让对方明了彼此:有着怎样共同的感触和感动……这些多彩的往事让我拥有了多彩的回忆。

越是这样,抽屉里的纪念册、一张照片、一张贺片、一份小小的纪念品,越是会一下触痛我,触痛我那颗在坚强伪装下的脆弱的心。因为现实终于让我认识到了往昔有朋友相伴的日子是如何幸福,想要靠我一个人为自己撑起一片没有委屈的天空是多么艰难。于是,在寂静的夜里,窗外是细雨绵绵或白雪纷纷,或是如水的月光一泻如倾,耳告别往事,其实是对往事的收藏,对自己心灵的抚慰。尤其是在进入红尘滚滚、烟雨茫茫的大社会之际,告别自己如花的童年与少年,这种回首,自然会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边缓缓响起悠扬的金萨克斯,我便轻轻推开回忆之门,走进那如烟往事。不知不觉中,一丝淡淡的愁绪在心头萦绕,眼睛也逐渐潮湿起来。

有人说:“最大的哀愁莫过于在寂寞中回想快乐的时光。”是的,每当想起往事,我就感到自己是一个寂寞的人,于是嗟叹不已的心总要为之苦楚,但这苦楚却又郁郁而无处可寄。思忖良久,终于把隐隐的苦楚、淡淡的哀愁都化作无尽的思念,托鸿雁捎给远方的好友,让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觉在她或他身边渐渐弥漫开来。

也许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东西,但那些纵然久远亦不会淡忘的往事会在心中慢慢堆积、慢慢沉淤成一份最美丽的温馨,一份最凝重的牵挂,一份最宝贵的珍藏,任岁月侵蚀,心境变迁,反而愈加清晰。

往事是一帧用岁月底片洗出的黑白像片,有着“只能意会”的内涵;是心香一瓣,散发着淡淡持久的幽香。往事,使我永远心系,永远梦萦,永远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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