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她笑问。
“我梦到,我们以后会一辈子在一起,平安喜乐。”
以后……
“小欢,即使你还以后嫌我烦,我还是要管你,管你到老……”迟宁抱着她,低沉喑哑的声音漫过她的耳际。
朦胧间,耳边还传来他的隐忍低沉的嗓音哽着喉咙,冷声沙哑的呢喃道:
“迟欢,人在生死徘徊的时候,都会有一条头是黑,尾是明的路。我好像那天真的看见了,有光亮的那头,很温暖明亮,我真的很想去那里。可是……我闭着眼睛还是发了疯的往回跑……我想回来,我想活着再见到你……”
怔愣,心脏紧缩。
她站在原地,然后闭着眼睛,扭头,跑向暗处,每跑一步都更痛一次,每跑一步更疼一次,可是,她觉得,自己还活着。
在最后一刻醒来,她似有似无的看到方镜满脸的泪水,抱着她的,哭着喊:“迟欢,你醒来了,我去叫医生,我去——医生!”
她回头大喊着,眼泪滴在迟欢的脸上,哑声道:“为什么——迟欢,你为什么——”其实,她是想责怪她,可是又不知道该责怪什么……那一刻谁说得准,如果不是迟欢冲出去,她说不定也会忍不住冲出去。
“如果,如果我和他的女儿还活着的话,应该叫我妈妈的……”
几乎嘶哑的开口,干涩的嘴唇在用忽然回来的力气说话,很轻很轻,细若蚊声,方镜哭着贴着她的嘴唇,认真的听着。
等方镜起身想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她又失去了意识……
“迟欢,你说过,你的丈夫还在等你,你说过,你答应了他,要和他重新在一起的……你起来,我求求你,你起来好不好?!”
这是方镜距离好几年第一次的痛哭流涕,她没想过,只才认识了两个月,她竟然那么为一个人心痛。
我等你,现在等你,以后等你,即使到阴曹地府都等你。
你不能给了我希望又给我绝望,我欠你的我会还,可你欠我的承诺,必须还过来!
我为你相信,为你改变,为你甘愿负别人,负自己,也绝不负你,所以,你不能负我,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顾方西札记
那是繁花似锦的天台,小雏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绿意与秋色重叠,秋兰的叶挺硬碧绿色花箭红色老,有木质或藤条质地的椅子在辽阔的天台静等着人入坐。
今天,他等了他一晚的电话,只是等她归来的消息。
垂着眼帘,顾方西俯身仿佛专心似的浇花,水柱喷洒,已近傍晚,黄昏刹那闪现,澄蓝色的天空染上最美的霞光。
说好今天下午就会回来的,第一个打电话给他的,可是,已经是夜幕快低垂的时候,依旧没有消息。
其实有时候等待是最需要功夫的,不急不缓,甚至连逼问都没有,他相信她会回来,甚至是懦弱的相信,虔诚的祈祷。
他逼自己不要慌,他说过等她,必然会等她,绝不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