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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终极狙杀(2)

冯彦钧先简单迅速地处理过他的伤口,然后把他带到谷顶,众人方轻吁口气,感觉身体早就透支,一个个虚脱得东倒西歪。从山顶处,向导为大家找了处北风的山凹,众人休息,冯彦钧靠着石壁修习吐纳,半小时后,他感觉周身又有了活力,才缓缓睁开眼,把达坎山谷的地图在头脑中重新过滤了一遍,然后嘴角渐渐勾起。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绝对也会阻止卡基哈姆拉武装的行程,只要他们还在这座山谷里,他就有办法生擒金大牙。他相信他目前的行踪和目的都没有暴露,卡基哈姆拉头目也绝对不会拿金大牙要挟自己。

他又重新估算了一下敌方到目前还能剩下的最大兵力,还在哈姆拉干河谷炸毁卡基哈姆拉组织基地时,能够在有效时间段逃跑的主要人物,在仅容一个人通过的暗道里最多能逃出三十人,加上守卫暗道的士兵,由于其机密性,也不会超过三十人,突击小分队追剿过程中,卡基哈姆拉组织又损失了二十人,如此,敌方目前兵力不会超过四十人。虽然人数依然可能是突击小分队的五倍,但他们装备落后,且又是一心逃亡,一定不敢恋战。想到终于要将“金雕”特战队的冤情洗清,他心情越发舒畅,全力准备明天的战斗。

一夜过后,风力渐歇,天空上的沙尘渐渐沉淀,而这一天,也是突击小分队面临的最艰险的决战时刻。除了向导和重伤的三号,其他突击队员迅速吃过早餐,趁着蒙蒙晨色,悄然向山的纵深潜去。

达坎山谷是个死火山口,经过几万年沧海变陆地的地壳运动,形成周围高中间凹的城堡模样,它曾经是重要的军事重地,里面地形复杂,暗堡密布。当初修建它时,在环形山上筑有一圈城墙,后基本为沙漠摧毁,但地道出口因为来往行人休息和给养,一直被沙漠向导们视为绿洲,并精心加以保护。它一共建有三个出入口,其中一个通向沙漠,为沙漠淹没数十年,早已经废弃。另两个都在这山谷中。

他把其突击队员分成两组,二号、五号、六号、七号绕过山腰,潜伏在位于右边山脚下地道口的山谷里。他仍把最艰险的工作留给自己,带领一号和四号,亲自充当开路先锋,迅速而隐蔽地向第三个地道口潜去。

达坎谷底乱石杂沓,稀疏的灌木顽强地零散分布于石缝中。冯彦钧如同沙漠沙猫,灵活地在其中闪没。沙暴疯狂时卷走了山谷中一些剥离的小碎石,沉寂时也为山谷里蒙上薄薄的一层细沙,所以只要山谷外围的挡风屏壁不被沙漠风化侵蚀掉,里面的就永远不会被沙尘埋藏。但有一点缺憾是,风暴过后在石头上沉淀的细沙,很容易暴露从它上面经过的所有生物的痕迹。冯彦钧发现这一点,立即修正错误,提醒一号和四号注意消除痕迹,从半山腰找制高点潜伏。

很快,晨昏蒙影时间,冯彦钧带领两人来到山谷另一面的山峰。蒙影是航海常用术语,以太阳到地平线下12度之时刻为准,此时东方地平线呈鱼肚白,地平线轮廓清晰可见。冯彦钧选择了一处视野开阔的潜伏点潜伏下来,用狙击枪上的瞄准镜观察四周环境。瞄准镜可以观察到方圆1500米内的所有活动物体,可他们足足等了三个小时,耳边除了风声,周围仍是死一般的沉寂。

他现在并不很确定卡基哈姆拉成员是否还在这个山谷中,如果卡基哈姆拉组织如他们一样,冒着沙漠高温昼夜不停地赶路,那么他就不可能完成任务了。正当他对自己的判断极度失望时,他的瞄准镜上突然出现跳跃的火焰,刻度线上显示距离大约为一千五百米。他的心顿时狂跳起来,只要他们还在这山谷中,他绝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逃脱,除非他死去。

他立即伸出中指和食指,命令一号和四号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由于语言交流的困难,他与其他突击队队员大多数时间内使用手语,只有在有重大事情相商时,才使用同声翻译机。

紧接着,一号和四号以翼状潜伏在他左右两侧,以协助并保护他在有效距离内接近敌人时,不会受到冷枪或其他因素干扰。

为沙漠风暴所阻,卡基哈姆拉头目们确实被迫在山中停留一日。并非他们放大胆子,实在是冯彦钧太执著了。按照常规沙漠战,没有大部队专门深入撒哈拉沙漠围剿小股逃寇的先例,先不说战争结果,就是对付沙漠恶劣的自然气候,也会造成大批人员死亡和军械物资的大量损耗,这是得不偿失的事!就算有小股突击队进行追击,他们派出的两支断后的小分队也不是吃素的,何况,他们出逃前根本没什么准备,队伍需要不停休整,以保证在沙漠中有水分和食物的生命来源,如此一来,他们的行程自然会相对缓慢。

他们行动前,先派人谨慎地提前探路。

冯彦钧弓身如猎豹般无息靠近,两名前锋猎物毫无觉察,继续抱着枪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地侦察。

这些西撒哈拉武装组织,由于生存条件所限,武器装备都很差,大多士兵为贫困所迫参军,基本没有接受过正规训练,虽然他们个个勇猛凶狠,但协同作战能力相对很差,单兵技术更不能与正规部队训练出来的特种兵相提并论。

800米距离内,冯彦钧迅速架起加装了消声器的狙击枪,启动镭射,十字线对准其中一个人的脑袋,食指轻轻一勾。

中弹者被爆飞了天灵盖,翻了个跟头,身体受弹道力量左右,直向前扑出去。与他一起的同伙还在无知无觉地前行,突然间眼前出现一具脑浆迸裂的死尸,他吓了一跳,本能提醒他立即隐蔽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狙击子弹带着渴求已久的欢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饮食那鲜美的鲜血。

不久,乱石堆中,又有人探出脑袋观察情况,在他缩回去的一秒内,狙击子弹已经直接钉进他的头部。

冯彦钧此次专门爆头,就是要给人留下恐怖印象,以造成对方巨大的心理压力,使其自乱阵脚,尽快结束战斗。

果然,又有数人想冲出包围,被猛烈的火力打压下去后,再无人敢露面。

冯彦钧吩咐四号迅速支援山谷中另一地道口的突击小分队,要他们坚决守住阵地,然后命令一号远处待命,自己小心地单独接近这个洞口。

从瞄准镜中可以看到洞口大约高半米,洞口前堆积着伪装的石块。其实山谷里的洞穴是天然形成,后经过人工修建雕琢,成为坚固而隐蔽的地下堡垒。他向洞内连续滚了三枚手雷,先把躲在地道内的敌人消灭,等爆炸的灼浪过后,用红外线夜视仪扫瞄一番,才敢爬入暗堡入口。他所在的地道长约30米,仅容一人通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地道在20米处有一个转弯,剩下10米倾斜向下,在地道末端上建一处天井,可以对进来的人进行攻击,由此可以想象这暗堡的腹洞不是一般的大,当时一定作过军事物资的贮备库。

此时他的伤口接触到冰冷的石壁,又开始隐隐作痛,影响着他的感觉。他急忙把含有安非他明右旋苯异丙铵的药片含在嘴里,很快,痛感消失,头脑渐渐兴奋起来。

自从他进入地道,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他估计地道转角没有埋伏,以敌方目前少得可怜的兵力来算,他们的大部队大概正在急于逃生,只可能在天井那一关设下机关。

他毫无阻碍地过了转角,向下望去,天井紧紧连接腹地处,红外线夜视镜中是一片灰蒙蒙的开阔地,射击范围大约四十米左右,人如果跑过去最快的速度需要五秒,这绝对敌不过子弹的速度。

他掏出一只火焰弹,向天井下射去,同时摘掉夜视镜,闭上眼。

火焰弹没什么杀伤力,但它瞬间释放的强光对一直适应暗光的人可突然间致盲。接着,他如猛虎下山,冲下下降的地道,连续几个翻滚,眨眼避到洞中比较开阔的腹地,迅速躲在一块凸起的石块后,重新戴上夜视镜,对准火焰跳动处,单枪点射。

天井上扑通掉下一人,紧接着枪声又响,天井另一侧埋伏的人也已经滚落到地。

干掉两个殿后的拦路虎,他继续单独向卡基哈姆拉组织逃跑的山谷腹地追去。

这地下山洞定是在地壳造山运动时形成的,经过几亿年海水冲刷,才随撒哈拉浮出水面。它内部空间极大,腹地内犹如一张缩小版的群山图,地表波峦起伏,时而巨石拦路、时而天堑一线,一处绝妙的天然地下迷宫。而迷宫内也并非想象般的漆黑一片,在某些顶端的岩石一些小空隙里,会有天光不小心漏下来。这些通风口都是人为修建,全部呈45度角小曲径,非常隐蔽,如果单从外面观察,根本看不出内部的端倪。洞内光线好似处于晨昏之间,通畅无阻的十米内可以依稀看到朦胧人影。不过,洞内三步巨石拦路,五步曲径通幽,他无声无息在石头间灵活地穿插,寻找卡基哈姆拉主力。

卡基哈姆拉始料不及斡德斡隆人阵组织没有受到沙暴之阻,如此快地追踪而至,他们本想从冯彦钧所侦察的洞口逃跑,认为无法冲出后,便派两人把守天井,想从其他洞口逃走。然而,山谷中的另一个出口也安有埋伏,一露头便挨打。

本曾以为是天险可以御难,却不小心使自己成了瓮中鳖。卡基哈姆拉军的最高指挥官不知道对手来了多少人,顿感大祸临头,为了稳定军心,他迅速把众人聚合在一起,商量作战对策。

这时,冯彦钧的夜视镜中,出现了数团红色火焰,他再靠近些,发现最近处有两名守兵把守。他想,他应该接近卡基哈姆拉组织的临时指挥中心了。果然,距离士兵大约三四十米处,红外线扫出一些热源,只不过有巨石所阻,判断不出具体人数。

两名士兵的表情非常紧张,枪紧紧握在手中,警惕地趴在石头后小心侦察。

冯彦钧仍在快速思索:如果现在发生激战,有可能会伤及金大牙,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他必须把金大牙活捉带回台岛。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卡基哈姆拉组织所有成员慑于压力,全部投降,他的计划才能成功。

他心生一计,决定冒险一试。

他把同声翻译机放在距离自己一米左右的两块石头的夹缝里,调到中文对西班牙语状态,把扩音器拧到最大。他对着耳麦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缴枪不杀!”

同声翻译机立即把他的声音以西班牙语方式发送出去,并在洞内回荡四散,一名守兵紧接着端枪向声音来源地猛扫。无疑,他也把自己的命门暴露在敌手面前。

环境所限,冯彦钧已经把狙击枪换成了无声手枪,此时他眼一眯,食指一勾,子弹毫不客气地穿透反抗士兵的头部,血液混着白花花的脑浆四处喷射,旁边的守兵吓得果然不敢再动,立即把枪横着举过头顶。

冯彦钧继续用翻译机命令:“把武器放下,从东面的洞口走出去!”

那人乖乖扔下枪举着胳膊就跑。

藏在山石之后的卡基哈姆拉成员们屁股还没坐热,听到枪声,立即慌张地四散藏匿,占据地形进行还击。

此时,冯彦钧迅速撤离原地数米,紧紧贴在一块突起的巨石后,塞上耳塞。自从他进入洞内起就注意到,洞壁对声音回音延续的时间大约为十秒,可以想象,在几近封闭的黑暗空间万枪齐发,不啻于在人群中投放了一枚榴弹。

他任子弹啾啾啾从身边飞过,静静等待敌人自乱阵脚。

子弹不长眼,打在石壁上回弹,造成四面都是枪声,敌人很快自相残杀起来,冯彦钧又倾听片刻,掏出手雷,向最激烈的枪声发出地掷去。火光闪过,震天的爆炸声和人类的惨叫呻吟开始充斥洞中。接着,他又扔出一颗火焰弹。强光使所有射手顿时成了眼盲,紧接着轰隆一声,一只手雷在人最多的地方爆炸,卡基哈姆拉成员被炸得鬼哭狼嚎。并不是冯彦钧不受强光制约,而是他提前看好手雷应去的位置,在火焰弹爆炸的一瞬间,他已经闭上眼,凭感觉扔出了手雷。

很快,另一个入口的突击队员冲进地道,敌人彻底失去了镇定,慌不择路地按原路逃跑。很好,这个出口竟然没有人把守,卡基哈姆拉残部一拥而出。

这正是冯彦钧所希望的。洞内地形复杂,双方都容易隐蔽,打持久战对他的小分队来说,绝对是个严峻的考验,为了把风险降到最低,他果断地驱狼赶虎。

二号所带领的突击小分队按他的命令继续驱赶敌人,他则反方向从另一侧地道口奔出,迅速在谷底乱石中穿行,然后攀上山峰,寻找最佳潜伏点。

这段时间内,突击队员没有进行攻击,给卡基哈姆拉的指挥官留有思考的时间。

短暂的惊慌失措后,卡基哈姆拉指挥官很快就意识到,围攻他们的不过是小股突击兵,他们在虚张声势,来涣散他的军心,使他们不战自降。他躲在石壁后鼓励他的士兵:“兄弟们,我们不要怕,我已经看到了,我们周围没有几个敌人,拿起我们的武器,只要同心合力走出达坎,金先生就会帮助我们重建家园。”

众人一听,又重新聚拢。

卡基哈姆拉指挥官派出数人秘密侦察,没有发现敌人大部队的踪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于是迅速命令手下全歼这批来犯者,以鼓舞多日来残败的士气。

这时,突击队采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怒而挠之之孙子兵法之要髓,避其强,扰其弱。当卡基哈姆拉剩余武装追至达坎山谷和沙漠交接处,突击队队员却早已隐入山谷岩石间,偶尔放放冷枪,撂倒几名撞枪口上的士兵。可当卡基哈姆拉武装后退时,他们又阴魂不散地追上来,继续骚扰。敌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在山谷间疲于应付。

焦头烂额的卡基哈姆拉组织指挥官立即召集几名亲信部下,坐在石头上商讨对策。

从远红外线夜视镜中,冯彦钧确定了他的位置。因为在那人周围,总有两名卫兵紧密护卫相随,他悄然弓身攀上对面山崖,架起狙击枪,居高临下,寻找准确的射击点。

在冯彦钧狙击枪的瞄准镜里,卡基哈姆拉组织指挥官处于山谷山石的下方,为一块巨石所掩,旁边又有卫兵护卫,是狙击枪射击死角。除非先把卫兵打死,目标人才可能完全暴露出来,但在这个时候,恐怕人早就逃之夭夭了。他又用瞄准镜快速地扫视四周,发现左右两边的小山坡上,潜伏着两名士兵,他们警惕地架着步枪侦察,保护他们的指挥官,以便随时给来犯者迎头一击。

怎么办?他迅速计算着双方的距离和射击角度,心中突然灵机一动。

目前,卡基哈姆拉指挥官的卫兵位于他左边潜伏士兵的步枪的枪口下,水平偏左大约25度角、高三米处,同时,他距离指挥官约有一米。这位尽职尽责的卫兵警惕地端着手枪,左右转动身体巡视周围,并用自己肉体保护其头目的安全。但是,他对面的另一名保护首领的护卫,也以同样的方式对准他看不到的死角,这样,卡基哈姆拉指挥官的命门一定在另一名卫兵的枪口下。

冯彦钧迅速调整瞄准镜,再一次确定自己的感觉后,迅速计算出自己的射击角度,然后嘴角挂着丝浅笑,把瞄准镜对准指挥官左边潜伏士兵的手腕,果断地扣动扳机。

士兵右侧手腕中弹,手一抖,立即偏离右侧25度左右,同时,他放在扳机上的食指因疼痛而收紧,紧接着,步枪子弹出膛,打在指挥官前面的卫兵握紧武器的手腕上,卫兵连锁扣动了手枪上的板机,打中对面卫兵的手,对面的卫兵惊讶地痛吼一声,直愣愣地望着他们的头目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右太阳穴上,血浆汩汩而下……

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山谷出现短暂的诡异平静。

这时,一号学着冯彦钧口气喊道:“放下武器,缴枪不杀!”很快,突击队员高亢的声音从山谷不同方向传来:“放下武器,缴枪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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