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总算到了终点站，西安车站。
黄永健和乔筱楠背着旅行包随着人流走出了火车站。
下午四点钟，开往黄陵县的最后一班车也已经开走了。今晚是肯定回不去了，先喂饱肚子再说。
回到西安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吃一顿西安名小吃，对这个陕西娃来说，多年在外真是馋死了西安小吃，就想吃这一口。他们坐车来到西安有名的小吃一条街，嗨！真有不少品种。有凉皮、肉夹馍、煎饼、豆付脑，还有黄桂柿子饼、粉蒸肉、肉丸糊拉汤、牛肉汤包，烤羊肉，更有让你喜爱的牛羊肉泡馍和诱人的胡芦头……
喷香诱人的小吃和饭菜的酒香随着吆喝声在集市上漫延着。乔筱楠也爱吃这些上不了大筵席的特色小吃，津津有味地品这尝那，只嫌自己肚皮小，狠不得把所有小吃统统品尝一遍。
“太好吃了，买点带回去吧？“
黄永健早已吃完饭，在等着细嚼慢咽的乔筱楠，她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突然联想到什么，问道:“我真不明白，你有这么好的题材，你又是学导演的，为什么不……“
“我有什么可写的。”
“有啊！你那场精彩的戏剧结尾到底会怎样呀？是喜剧？还是悲剧？“乔筱楠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乔筱楠揶揄地:“这么说是喜中有悲，悲中有喜呀。”
“也许是吧。“
“真是这样？那我还是猜对了。“她说完站起身来:“吃的太饱了，陪我好好转转行吗？“
两个人起身走出了小吃街，朝前沒走几步就到了小工艺品街，乔筱楠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黄永健对这些玩意沒有兴趣，站在路边看几个老汉在下象棋。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乔筱楠满载而归地出来了，四下瞧望了半天，也不见黄永健的身影，急的大声呼喊起来:“黄永健，黄永健！”
黄永健站在下棋老汉们身后，有意不回答，让她着急，任凭她高声叫喊。
“黄永健！黄永健！你在那里？“
乔筱楠真是急坏了，她不停地拚命大声呼喊着，黄永健这才走了出来。
“我在这……“
乔筱楠看见了他，正站在不远的对面，就飞速地跑了过去，紧紧抓住他的手，害怕再也找不见他了。
“你干吗不早早应声呀？“
“让你多喊两声，消化一下。“
“你真坏！”说着，她撤娇地用小手敲打了几下黄永健。
黄永健正想躲僻，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他回头望去。
“咋象，不认得了？”
“你……？“黄永健思索着面前这位熟悉但又叫不出名字的过路人。
“黄永健，我是大张。“
“噢！大张，张学军？老同学，几年沒见，你发福了！“
“哈哈，还凑合，我刚才听见有人叫你，心思是不是你，过来一瞧，沒错。“
张学军边说边瞧着身旁的乔筱楠，揣摩着问:“你女朋友？“
“别胡说了，她是我大学同学……”
“给介绍一下吗？”
“我叫乔筱楠，我们是同学，也是好朋友。“她主动介绍自己，并用灼人的目光望着黄永健。
“嘿，不愧为北京的妞，厉害！“
“这又怎样？你我也是明友，总不会是敌人吧？“她这番话显然对黄永健刚才的话语不满意，才有意这样讲。
“对，说的太对啦！我们都是同学，我是他中学同学，你是他大学同学，都是同学，都是朋友。”张学军忙不迭地答道，还一个劲地晃着脑袋。
“学军，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呀？“黄永健转移话题。
“嗨，从农村招回城，在工厂干过，后来又调到五金公司、物资局，再往后，下海折腾，如今，搞了个贸易公司。“他边说，从口装里掏出一盒进口555牌香烟，熟练地用那双熏黄的手指一弹，几只带嘴的香烟蹦了出来，他递了过去。
“不会“
“还是老毛病，呵，老习惯，多沒劲呀！“他独自点燃香烟。
“你挺能折腾的……”这……“
“不是说人挪活，树挪死嘛！只要有油水，有漂亮女人，哥们就削尖脑袋朝里钻……“
“那你现在又钻到那口洞里去了？”乔筱楠有意挖苦道。
“妹子，你说对了，我现在正在陕北洞底下挖煤，挣黑心钱！”
“哈哈，煤老板，恭喜发大财！“乔筱楠双手抱拳，冷嘲热讽着这位达人。
张学军身材不高，矮胖，两只细眯的小眼睛总在骨碌碌地不停张望。本来嘴就很大，又留着黑乎乎的胡髭，就象鸟邪在嘴上叠起窝，脏乎乎的让人恶心。他肥头大脑，头发梳的发亮，脚下皮鞋锃亮，裤腿笔挺，打了一条花领带，敝开着毛泥西服。他此时两手懒散地插在裤兜里，嘴里叼着香烟，骄悠自得地喷着烟雾。
“啊哈，“乔筱楠伸手打了个呵欠，显出疲倦的样子。
黄永健也感觉浑身困乏。对他说:“学军，我们刚下火车，还得找旅馆去。“
“找什么旅馆呀？到我家去住！“
“不用了，我们还是……“
“是，这样也方便。”乔筱楠在一旁催促着。
“这怎么能行，你是瞧不起咱哥们，有地方住，你俩一人一间，保准比旅馆舒服。”说着张学军挤在他俩中间，两只手搀起两人胳膊，乔筱楠狠劲摔打着他那只在自己胳膊上乱摸的黑手。
“喔哟！“他疼的喊出了声，连忙把手从她胳膊中缩回。
“你怎么了？“
“嗯，沒什么……“张学军一边搓着手，一边唐塞着，他怕乔筱楠说出来，一个劲地朝她挤眼色。最后又做出了个吐吞头的怪象。
乔张学军把嘴一瘪，干笑了几声，又赶忙转过身来，两只手搂紧黄永健肩头。
“先不急着回去睡，陪你俩看场电影或跳舞，享受人生。“
“明天，一大早，我们还要赶路。“
“急个啥，在这多玩两天，和老同学都见见面，叙叙旧。“
“等以后吧，我得先回去。“
张学军凑上前，贴着耳朵对黄永健悄悄悄地说:“你要是回家，就把她交给我……“
“你又想搞什么歪明堂？“
“这有啥关糸？”他满不在乎地又说:“她有不是你女朋友？”
“你以前不是这样呀？“
“以前，大傻冒一个。“他摆摆手:“不喝酒，不跳舞……一点乐趣也沒有。”
“明天，早早还要赶路。“
“耽误不了，我明天开车送你们回去，够哥们吧？今晚就跟哥们好好玩玩。“
黄永健和乔筱楠面面相觑，才踟蹰地跟张学军走去。
夜色已晚，张学军才开着那辆“拉达”小轿车，穿过闹市一条条街道，最后驶进物资局家属院。
“请两位下车吧。“
黄永健碰了一下闭目养神的乔筱楠，然后先下车。
“啊哈！“乔筱楠半天才从小轿车下来，伸了一下懒腰，揉看眼睛。
“瞌睡死了，这什么地方？“
“我的贼窝“
张学军领着二位上了三楼，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招呼身后发楞的客人。
“嘿，够气派的，象结婚新房。“
张学军听着，得意地说:“整个楼就属我搞得最好！“他一屁股倒在大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唉！不瞒你俩，我两次都把结婚家俱准备齐了，可到临跟前，新娘子变掛了。“
“这是给你分的房子？“黄永健有意插开话题。筱楠瞧他那滑稽的表演，忍不位也噗哧笑出了声。
张学军把嘴一瘪，干笑了几声，又赶忙转过身来，两只手搂紧黄永健肩头。
“先不急着回去睡，陪你俩看场电影或跳舞，享受人生。“
“明天，一大早，我们还要赶路。“
“急个啥，在这多玩两天，和老同学都见见面，叙叙旧。“
“等以后吧，我得先回去。“
张学军凑上前，贴着耳朵对黄永健悄悄悄地说:“你要是回家，就把她交给我……“
“你又想搞什么歪明堂？“
“这有啥关糸？”他满不在乎地又说:“她有不是你女朋友？”
“你以前不是这样呀？“
“以前，大傻冒一个。“他摆摆手:“不喝酒，不跳舞……一点乐趣也沒有。”
“明天，早早还要赶路。“
“耽误不了，我明天开车送你们回去，够哥们吧？今晚就跟哥们好好玩玩。“
黄永健和乔筱楠面面相觑，才踟蹰地跟张学军走去。
夜色已晚，张学军才开着那辆“拉达”小轿车，穿过闹市一条条街道，最后驶进物资局家属院。
“请两位下车吧。“
黄永健碰了一下闭目养神的乔筱楠，然后先下车。
“啊哈！“乔筱楠半天才从小轿车下来，伸了一下懒腰，揉看眼睛。
“瞌睡死了，这什么地方？“
“我的贼窝“
张学军领着二位上了三楼，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招呼身后发楞的客人。
“嘿，够气派的，象结婚新房。“
张学军听着，得意地说:“整个楼就属我搞得最好！“他一屁股倒在大沙发上，叹了一口气说:“唉！不瞒你俩，我两次都把结婚家俱准备齐了，可到临跟前，新娘子变掛了。“
“这是给你分的房子？“黄永健有意插开话题。
“嗨！那有这好事呀，这是单身宿舍，同屋共住五人，都被我赶走了。“
“你可真有本事！“乔筱楠嘲讽着。
“谁要和我住一起就倒霉了……“
“你怎么这样呢？”乔筱楠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哼，你们这帮学生懂个啥，如今的社会，那还有什么人间温暖，不象我们这些老同学，都是铁哥们。你看看那个头头，不是多吃多占，所以，要当财狼，不当棉羊。“
“你父親不也是当官的吗？“
“他小官，还是个糊涂官。你看他傻不傻，给大房不住，塞钱不敢要，有权不会使，提起就生气。“
“你挪来挪去，不靠你老子？“
“去他娘的屁！“张学军听到乔筱楠这番话，一下火冒三丈，陡地从沙发上站起。
“别说给我调动了，就连我女朋友想调回西安他都不管，还当什么省劳动局调配处处长，女朋友淡一个吹一个，你瞧他太正统了，太无人情味了。“
“那你怎么调来调去？“
“嗨！你老兄也真够笨的。他老子不给办，你不会打他的招牌，有几个糊涂官呀，都猴精猴精。“
“你可真有两下了！”乔筱楠不知是夸奖还是在讽刺。
“嗨，如今这法子也不灵了……“张学军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又摊坐在沙发上。
“为什么呀？“
“他太死老筋了，太正经了。他告诉那些人，不准再给我办事……“
“你父親真是个好人！“
“好个屁！“他听到乔筱楠夸他父親，陡地又从沙发上站起，满脸愠怒地骂道:“都七老八十了，还这么清廉，给脸上贴什么金呀？现在的人，在这个冷酷、残忍的社会，你得去拚杀、挣扎，还考虑别人，得先管好自已。”
“你可是萨特和加谬的存在主义的信徒？“乔筱楠望着他啧着嘴。
“什么沙特、加油？我是爱国的，只为中国队加油！中国足球再臭，我也挺它！“
“哈哈！“乔筱楠被逗得哈哈大笑。
“那是俩个人，叫萨特，加谬，两个法国人。“
张学军脸不红，心不跳，满不在乎地摆手说:“管它叫什么呢，人家沙特阿拉伯人就是有钱，有票子就能享福，我要有钱，就吃好、喝好、玩好！“
“你想的挺美。我要是有钱，给你们办个洗脑中心，让你们这些脑残的人好好补补。“
“好事谁不会想，我还想娶个你这样的媳妇，能娶两三个最好，也当回沙特富翁。“
“做梦娶媳妇吧。睡觉，你去做黄梁美梦吧！“
张学军伸了个懒腰:“睡就睡……“
“我睡那？“
“张学军用手一指:“那不是床吗？“说完，他走进卫生间。
张学军这套房子足有40平方米，两小屋，里外套间。里边那间略大些，四周墙都贴上了杏黄色带花格的墙纸，地上铺着大红色地毯，屋顶挂着三叉吊灯。在柔和的灯光下，乔筱楠和黄永健两人环视了屋内摆设，一张双人席梦思，上面铺着桔红色的鸭绒被，一对淡绿色软丝绸枕套上，绣着两只色彩斑斓的孔雀。在床边有一张嫩黄色的梳妆台，上面摆满了各种美容霜、润肤剂、香水等。床上的墙壁上，贴满了不同国籍的美女画片，还有几张裸体照……
趁主人不在，两位客人将屋内溜览一边。
张学军从卫生间出来，一屁股坐在梳妆台前，不停地给脸上擦摸着护肤品，头上涂着髮膏，然后，拿着梳子，精心地梳着小分头。
“学军，我和筱楠咋睡呀？“
“这不是床吗？三人挤一起。“张学军边梳头边说。
“你胡说什么？永健，我们走！“
张学军放下梳子，连忙拦住乔筱楠。
“哟！给你开个玩笑，就是睡在一起，也不是一个被窝……“
“你再胡说，我就撕你嘴！“
“不敢，不敢，怕你好了。你睡这屋，我和永健在外屋打地铺。“
“住这真別扭，永健……“
“这么晚了，就将就一晚吧？“
乔筱楠忧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进到了里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