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长沟河有鬼梳头
这个传闻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到了，我们村与邻村相隔一条沟河，沟河两边都是树木，看起来更像水从山洞流出来一样。因为这条沟很长，有多长呢？我曾经长途跋涉到源头调查了一下，长度足足令我震惊。
它的源头是我家乡后面翻过快十座大山另一个城市那里，一路上奔腾流淌经过山谷，山涧，田野，低洼，盆地，丘陵，数不胜数的村庄，还经过小泽的家乡，郑晓的家乡，我们的县城，我们的高中，汇入我们城市的大溪，沿着大溪环绕整座城市，最终注入我国南海，全长十万三千米，在那么落后的地方居然有条这样的河，够长吧！所以大家故名“长沟河。”当时我调查源头的时候可是足足翻了十座大山，早上八点出发，晚上七点回来，至于沟尾我那时还没有攒钱跑到南海那边去。然而听村里人说这条河是个不干净的地方，有闹过鬼。
途经我们村的长沟河与邻村相隔一道石桥，往年七八月份雨水泛滥，河水急涨淹没石桥，曾发生过很多次洪灾，至今那石桥依然坚挺不断。以前河两边都有村民在打水洗衣服，洗头，钓鱼，有的因为天气太热跑进树林里面洗澡，男男女女都有，后来大伙儿也进去里面，因为凉爽。然而乐极生悲的事发生了，据说有个妇女带着孩子来到河边洗衣服，不料孩子掉进了河里被冲走，她本人也慌忙跳进河里打捞，结果两命呜呼。后来陆陆续续有人洗头洗澡因为打滑也被淹死了，至此大家都说这条河变得很邪门！
每当晚上经过那道石桥的时候，就会听到“砰砰”落水声，起初人们以为是鱼跃水的声音，不料“哗啦啦”的水声紧接着响起，听上去更像有人洗澡洗头。于是有些胆大的村民拿起手电筒往树林里边照去，结果看到一幕恐怖的画面，树林沟河两边，有几个身红衣服女人，惨白森森的脸蛋上面有一双红色的眼睛，她们各自拿着把木梳子面无表情的梳着长长的头发，瞬间又“嗖”的一下消失了。他们被惊吓的措手不及，差点掉到河里淹死，之后跑回去慌忙告诉大家。长沟河的恐怖事由此传开了，村里人再也不敢晚上经过那里。
我阿婆告诉奶奶，说她有一次迫不得已过去隔壁村拜神，晚上回来的时候走到石桥，就听到“哗啦啦”的声音，她自以为拜过神，又是老人，脏东西不会靠近她的，可是声音一次次响起，让人感觉有很多人向桥边游过来似的，她经不住惊吓，慌忙用手电筒向树林里边照去，空空荡荡，她才松了口气。不料她把手电移回桥面继续走路时，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桥缝下面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人低着头浸在水里，一下又一下的在梳头。阿婆吓得快贫血晕倒，她发现女鬼并没有转过来看自己，连忙加快脚步过了桥回到家。之后阿婆再也不敢晚上过桥，她说穿红衣服梳长发的女鬼最邪气，不要被缠上了。
有个不能解释的道理就是说老人据说能通灵，有的甚至在快死的时候能看到其他家里人去世的灵魂，并且和他们交谈，这叫托话、所以她们去世时交代的遗言真实性很高。有爱财的老人甚至会交代自己的儿子死后要买什么号码六合彩，福利彩打算造福子孙后代。而他们孝顺的儿子也就听话去买，果然有很多人中了奖。科学家无法解释这一现象，他们说唯一的答案是心理的回光返照造成大脑假象。所以老人们通常感觉认为的事一定具有可靠性，并不觉得封建迷信，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能通灵才撞上了鬼之类的。阿婆的话我听了半信半疑，但是从她认真的表情，我又相信她如今这把年纪也不会无缘无故编谎话来骗人。难道是真的？那未免太恐怖了吧，那道石桥是连接两个村的主要路线，来来往往的人都会从那里路过，万一大晚上走在桥上，无依无靠，要是真的看到女鬼出来吓人，掉到河里那就别指望有谁能来救你了。
十一月初，隔壁村做大戏，我邀请郑晓小泽他们一起来观看，途中经过石桥的时候，我跟他们提过长沟河的事。他们听了一脸兴奋的问我：“那女鬼是不是在河里洗澡，漂不漂亮？”
我直接对他们的话表示无语，不过看他们邪恶的对着我“嘿嘿”傻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放弃不管的。晚上十一点多，大戏落幕，回村的只有我们三个，夜色黑漆漆的，一路上只有他们两个的手机打着闪光灯。我对他们说等下过桥的时候无论听到什么声音一概不管，直接快速走路。这时郑晓不同意了，他说：“这样不行吧？那条河很古怪，万一听到什么声音不理，真的有东西把我们拉下去怎么办？如果随时注意情况还能防御呢！”
“对啊、手机的闪光灯亮度有限，看不到她们洗澡的了！”小泽附和道。我只好同意了他们，心却祈祷不要这么倒霉遇到。毕竟关于那种红衣服，长头发的我非常敏感。过了会儿，终于来到了石桥，气氛变得诡异安静，四周的树木一片黑漆漆，天空没有月亮，乌云密布，一丝丝风也消失了。眼前的两束闪光灯只能照到两三米的地方，我不由悬紧了心神。气氛死气沉沉的，我居然感觉到全身寒冷，忍不住哆嗦。
他们两个也不知不觉的裹紧身体说道：“没有风，怎么会这么冷啊？”
我不耐烦的骂道：“废话真多，都跟你们说了，走快点吧！”突然等我们走到桥中间的时候，“扑通”一声在左边树林里面响起，我们三个不由停住了脚步侧听。“扑通”又一声传来，我咽了咽口水正想准备叫他们别管那么多，跑过去再说的时候，“哗啦啦……哗啦啦”仿佛洗头洗澡的声音阴森森的紧接着传来，我瞬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带着丝丝的寒冷绕遍全身。
“哗啦啦……”声音由小变大，由远而近好像有什么东西游过来一样。我的腿不知不觉就麻痹了，即使想跑也动弹不得。我在心里暗骂自己平时爱翘二郎腿，不运动，现在惨了。我抬头看了看前面郑晓他们两个，估计也和我差不多，两束闪光灯无规律的抖个不停。我轻轻对他们说道：“好像有东西过来，你们注意了，有功夫的要顾着兄弟我，做好防范的准备。”
他们没有出声，默然的点了下头。我心里如万马奔腾，七上八下乱跳，暗想道现在快接近午夜了，是万邪之物涌出的时刻，何况是河边石桥阴气这么重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我不敢再多想了。
“哗啦啦……”声音近了！“哗啦啦……”越来越近了！我看到郑晓他们两个抖动的闪光灯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向左移动。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呼吸急促，冷汗一滴、两滴、三滴、滑到嘴唇，咸咸的刺激着我的味蕾。我正在纠结，等一下他们快速照过去的时候，我要不要转过去看？不看，万一有危险呢？如果掉下河里，那小命不保……
“哗啦啦……”就在此时此刻声音贴近，郑晓他们两个迅速的转过身，拿起闪光灯向树林里边照去，我的视线也跟着灯光落到了树林里边。“唰……”强烈的灯光刺激着眼睛，我们顺着灯光看到河下，水面好像闪过几个红衣服的女人站在河中央梳头的画面，她们的身体一半浮在上面，一半被水和长发遮住，仿佛没有下半身一样，惨白的脸色，两只红红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又好像看不到我们！见到这一幕，我们三个头皮炸开，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动弹不得。
下一秒眨眼间，“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而树林里边的河中央几个女人消失不见了，好像沉入了水底，平静的河水缓缓而流。刚才一幕好像做梦般闪现几秒就没了。到现在我都仍然分不清楚究竟是梦还是真实。我吞了吞口水支支吾吾问道：“你们……看……看到了什么没有？”
“似有似无，该不会是心理压力太大吧？”郑晓干涩的答道。
“我也好像看到了，几秒钟而已，她们一点都不漂亮！”小泽面露恶寒转过身，视线移回桥上。突然“嘶……”他倒吸一口长长的凉气，左手用力抓住举着闪光灯颤抖的右手，狠狠抬头望向天空僵硬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两条腿不自觉的在抖动。
我和郑晓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慌忙问道：“小泽，怎么了？”
小泽依旧抬着头不敢低下来，浑身瑟瑟发抖，带着快哭的声音结结巴巴说道：“桥……桥下面……你们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