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整个皇宫格外的安宁,除了偶尔路过的巡逻的士兵,寒寒盔甲摩擦着,发出整齐而又细细的声音,抱着宫筱婼,黑衣男子用自己黑色的风衣将她紧紧地包裹在怀中,躲过巡逻的士兵之后,潜入到殿中。
眸子瞪着男子,宫筱婼虽然被点了哑穴,说不了话,但是她的动作却告诉了男子,带她来这儿干嘛?!
“你不是想知道赫连斩云为什么不见你么?”
附在宫筱婼的耳边,男子淡淡的说道。
随即,望向赫连斩云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光。
赫连斩云,以前,我稍稍一出现,你便会发现,可是,现在你忧心那个女人,就连是我发出了声音,你也浑然不知,看来。。。。。。那个女人,真的是你的死穴。。。。。。
将宫筱婼的身子从自己的怀中稍稍推出,转过她的头,让她能够看见正坐在床边上的赫连斩云。
今日,他穿的,不再是明黄色的龙袍,而是一身青褐色的锦袍,袖口处宽大的滚边金线,被殿中光亮的烛火照的熠熠生辉,袍上所绣的,是九条金龙,这不是普通的龙,这种龙绣法精巧,对绣女的技艺要求极高,而绣好之后,衣服无论从前面还是后面,看上去都是整整的五条龙,这,便是九五之尊的彰显。
颀长的身影,在地上打下一片阴影,让宫筱婼忍不住的心跳加速,好像。。。。。。自从想起那些事之后,她,就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看他了。
微红的脸颊,羞赧的神色,却在看到赫连斩云手中握着的那一双手之后,而僵硬在脸上,那双手,柔若无骨。。。。。。
感觉到宫筱婼身子一滞,男子墨眸之中有着诡异的神色,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微微掀起被风吹起的纱帐,好让她,能够看个仔细。
“王上。。。。。。韵依不想睡下。”
细微的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虚弱,但是,却让人忍不住想到了弱柳扶风的景象,那双手的主人,一定是个美丽、温婉的女子吧。
宫筱婼在心中想。只是,嘴角却有着涩味。
“韵依。。。。。。韵依怕,怕这一睡,又会和以前一样,再也醒不过来。。。。。。咳咳。。。。。。。”
断断续续的声音,生生的揪着赫连斩云的心口,眉心一蹙,赫连斩云沙哑着声音,安慰道:“韵依,别怕,朕会救你的,朕一定会救你的,韵依,你知道么,你的病,朕已经找到了医治的办法,很快,你就会好起来的。”
拽紧女子的手,赫连斩云俯首,在光洁的手背之上,轻轻印下一吻,却是柔情几许。
胸口一下痛了起来,宫筱婼拧着眉尖,不断滑下的泪水,弄乱了她的妆容,可是,就算是泪眼摩挲,她,却仍旧能够看见,看见。。。。。。赫连斩云的那一吻,带着无限的神情,却也狠狠的,将她的心,撕碎。。。。。。
死死地咬住嘴唇,宫筱婼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要点住自己的哑穴,不然,这样的情况之下,她的呜咽之声,绝对会惊动赫连斩云。
口中传来浓浓的涩味,不知道是眼泪,还是自己的血。
苏烟,我曾经以为,你和郝暄的错过,是因为彼此的执着,都爱着对方的人,却因为太过执拗于自己的这份爱,所以,才会有你们的悲剧。
我以为,我可以逃脱你的悲剧,至少。。。。。。赫连斩云不再是以前的郝暄,而我,亦不再是你,可是,现在看来,我们,还是同一个人。。。。。。
不知从哪儿吹进来的一阵风,宫筱婼只觉得自己好冷,冷到骨子里,不,不是冷到骨子里,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冷气,蔓延到外面,彻骨。
透过摩挲的泪珠,她看见,他嘴角,洋溢着很大的笑容,那种笑容,让她想起了一个词,“幸福”,然后,跟着他的动作,她的嘴角,也扯出一抹笑,只是,却不像他那么的开心。
她看见,他将她用在怀中,那么的小心翼翼,就像,怀中的是他一辈子的珍宝一般,虽然,她看不见她的脸,可是,能让赫连斩云如此倾心的,又怎么会是一般的女子?!
纱帐之外,他拥着她,淡淡地笑着,谈天说地,告诉她自己这些年征南闯北的经历,偶尔又轻轻地吮咬着她的耳垂,弄得她咯咯咯的笑着,将她圈在怀中,诉说着自己的相思。。。。。。
纱帐之外,她呆呆的看着,看着里面的浓情蜜意,直到,从心底升起一股恶心的感觉。。。。。。
胸口处,那些曾经有过的感觉,闷闷的,再次向她袭来,不过,这次,多了一点儿。
曾经,苏烟就是这样的感觉,恨,怨,却又找不到一个发泄口,只能任由它聚集在心中,慢慢的堆积,最后,会将自己,闷死在里面。
“韵依,朕保证,你的病,一定还会好的,到时候,你可以呆在朕的身边,不用再害怕那些噩梦。。。。。。”
“那些过往,我们都会忘记,忘记它,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很多时候,朕都在想,有朝一日,朕能够就像现在这样,拥着你,看着你沉沉睡去,现在,终于实现了。。。。。。”
······
细细碎碎的话语,温柔极致,将宫筱婼的心,撕成碎片。
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一边,对着她,说着要娶她为妻,可另一边,却又拥着另一个女人,说着情话。。。。。。
“如何?这场戏,不知道。。。。。。合不合意?”
邪恶的声音,在她的耳畔,闭上双眼,宫筱婼不再搭理与他。
既然,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那么。。。。。。。她,也就不用嫁给他了!
“啧啧啧,”拍着手掌,男子从纱帐之中走出,戏谑地看向赫连斩云,“真是想不到,王上。。。。。。居然也是金屋藏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