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玉儿。”南沉瑾笑了一下,“抬起头来我看看。”
她脸一红,不由紧紧的拉住自己的衣袖,然后咬着自己的唇,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如同要滴出水一样。
她只看到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睛,带着令人心惊的潋滟看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的看透一样。
她的心根本控制不住,没有一点办法去思考。
南沉瑾却已经转开了眼,道:“她不是你这样的。”
“嗯?”她惊了一下。
“她的眼睛平常的时候像猫,浮着一层雾,但是当她真真正正看一个人的时候,却是清透的,虽然冰凉,但是没有其他人能够进入她的眼睛。她不会像你这样咬着唇装楚楚可怜的姿态,更加不会,一看到我,便露出痴迷的眼神,虽然,那是我很希望出现的。你长得有七八分像她,但是你却永远不会是她。”
他淡淡的说着,嘴角却浮起一丝笑意,这笑意苦涩中带着甜意,仿佛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慕容玉儿已经呆了。
怎么……回事?
南沉瑾突然冷声开口:“周岩!给我滚进来!”
周岩一个踉跄,从门口栽了进来,然后跪在了地上,艰难的吞了一下口水,立马道:“这是周先生叫我放进来的。”
周先生,别怪我,为了我这条小命,你就先挡挡,反正你没有武功,殿下也不会打你。
“哦?周先生?”
周岩听到这微微上扬甚至还带着笑意的声音,全身抖了一抖,果然,下一刻,南沉瑾的声音凉悠悠的响了起来:“你的主子是周先生还是我?看来你当真是分不清楚了。”
“殿下!”周岩恨不得扑上去抱住南沉瑾的大腿以示自己的忠心,自己不也是见殿下你思念那谢姑娘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想要帮你消消火吗?殿下啊,饶命啊。
可是他不敢说出来,恐怕说出来死的更惨。
南沉瑾笑了一声,这一声妖娆至极,当真是说不出的动人:“周岩,看在你跟着本宫这么多年的份上,本宫也会手下留情的。”
“来人!”
“在!”门口走进来两个侍卫,这都是周岩的手下,他们略略抬了一下眼,看了自己的上司一眼,然后极快的低下头去。
“将周岩带下去,给我扒光了裤子,当众打三十军棍。”
“是!”
“殿下!殿下!你打我一百军棍吧,我不要扒裤子啊。”周岩快哭了。
南沉瑾若无其事的弹了弹自己的衣服,淡淡的道:“再加三十军棍。”
“是。”
周岩默了,这要他怎么在他的手下中立足啊,他的威严啊。
南沉瑾继续道:“还有,给我找三个美人,剥的赤条条的送到周先生房中,给周先生送上一杯酒,里面加点东西,至于这东西,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吧。”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然后点了点头。
周岩默默的闭嘴,为周梦怀哀吊。
南沉瑾冷冷的加了一句:“出来之后将门给我锁死,等我走得时候再开门。”
“是。”两个侍卫应着,在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好狠。那样文雅令人尊崇的周先生,被殿下这样的一弄,晚节不保啊。
两个侍卫默默带着周岩退下,这时候,南沉瑾冷冷的笑了一声:“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慕容玉儿丝毫没有明白南沉瑾这话中的含义,一瞬间心中又慌有喜:“你,你想要干嘛?”
南沉瑾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道:“我刚才在想我是割了你舌头还是割了你脖子……不过,现在不用了。”
“你说什么?”
南沉瑾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来人,将慕容小姐带下去,给我小心的伺候。”
“是。”
等侍卫将慕容玉儿带下去之后,南沉瑾这才转身,然后,将桌子上的一幅地形图拿了出来,展开,对着烛火看了起来。
他早就猜到他们会动手,但是却没有料到他们会动手的这么快,而且,这么的狠。
据他所了解到的信息,这次的攻城是在谢南离开之后,可是为什么要等到谢南离开才动手?是忌惮?不可能。就算谢南在,这个结局也不会改变,而且,谢南已经回到他的军中,现在被逼的恐怕走投无路了吧。但是,为什么百里奕会在暗地里调动三十万军队来这里?他想坐收渔翁之利?不,这几个城池离他他太远,为了这几个他根本不好管理的小城和陈国平阳国相对,根本就是得不偿失,这个百里奕,到底是想干什么?
百里奕,百里奕,想到这三个字他就有一股冲天的怒气。
事后想起来,谢子晴的离开和百里奕肯定脱不了干系,从开始派人追查下去,就有一条暗线将他的注意力往其他的地方引去,有关于谢子晴的所有蛛丝马迹,都被人完全的封锁。
两年了,整整两年了,这两年来若不是知道她还安全的生活在他不曾知道的地方,恐怕他早就将这个世界掀的天翻地覆。但是,他还不能,为了她,也为了以后,他一直安静的筹谋,只为了那自始至终的一句,平安喜乐。
哪怕,死无葬身之地。
谢子晴站在城头上,手紧紧的按在城墙边沿,面具下的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尸体在眼前密密麻麻的拉开,一眼看去,触目惊心。
这是她回到庆阳的第十五天,也是陈国和平阳国攻来的第十天,他们十万人数,已去一半,但是现在,她根本没有能力,为这些人死在这城门之外的士兵收拾尸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尸体在烈日下腐烂,然后,被那些成群结队飞来的鸟族吃得一干二净。
满目狼藉。
两国联军密密麻麻的将这城池围困,黑压压的看不到头,仿佛蚂蚁一半聚居在地,等着将他们吞食。
在这样下去,就算是不攻,也要将他们围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冲上来,眉间焦急的道:“主帅!北门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