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她等不到他,她逼,也要将他逼出来。
弄得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他之后这样拍屁股走人,这算什么事?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在木屋旁睁着眼睛过了一晚,等到第二天太阳露出来的时候,谢子晴便开始四处的找人。
但是显然南沉瑾比她了解这个地方的多,他如果想要躲她,她真的没有半点的办法。
她身上只带了几个冷馒头,而在这里,她既没有火,也没有看到什么野兽,根本没有办法弄吃的,只能每天靠半个馒头来撑着。
寒冷一次次袭来,有多少次她冷的想晕过去,却还是狠狠的咬紧牙关撑了下去。然而时间慢慢的流走,谢子晴的心却泛起一丝莫名的焦躁之意,还有越来越不确定的等待。
如果是原来的南沉瑾,哪里见得到她寒冷半分?但是现在,她在这里冻得死去活来的咬牙坚持,他却依然连人影都没有出现一个。
南沉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逃婚便可以了,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依然不闻不问?
在这一刻又有些委屈,他为什么认定自己会因为他的过去而对他有所猜疑?为什么不听听她的话?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她站在雪地里,双腿几乎都无法动弹,红衣几乎被冰雪浸透,整张脸都是白的。
她冷冷的扯了一下嘴角,说不定自己是第一个因为等人而冻死的女人。
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僵硬的感觉从自己的脚底开始蔓延。
突然,一个东西丢在了自己面前。
谢子晴精神一震,根本不知道地下扔的是什么东西,急忙的抬头,在恍恍惚惚中只看到一片红衣。
但是南沉瑾只是在地上扔了一个包袱给她,便转身离开。
谢子晴哪里容他如此轻易的离去,头晕眼花的追过去,却只看到那片红衣却依然越来越远。
她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只知道去追他,如果再放任他这么离开,她害怕自己会真的没有力气了。
她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的路,突然间一个小坡落下,她一脚踏空,身子突然间滚了下去。
厚厚的雪突然间沉沉的压下来,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都开始消散,她挣扎了几下,最终疲软无力的倒下,脑袋和视线都是模糊的,她突然觉得难过,到底,是怎么了?他们,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冰雪慢慢的浸透下去,一头的发丝全部打湿,脑袋也是浑浑噩噩的。
她觉得仿佛过了很久,连心也一寸寸冻结。
雪地里突然发出一丝轻响,然后,一只手颤抖的伸出,轻轻的拨开她的乱发。
谢子晴的泪突然间涌了出来,带着委屈和难过,还有说不出的欢喜。
她的手胡乱的抓住他的手腕,只感到那只手比她的手更冷,止不住的颤抖。
她想要睁开眼,但是最终还是徒然,她只有沙哑的张口,声音弱的几乎听不见:“沉瑾……”
只有这两个字罢了,无论怎样的痛苦和悲伤,也只要这两个字,就什么都不值一提。
那只手最终穿过她的脖子,然后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真好,他终于,肯抱住自己了,她的嘴角看不出来的扯了扯,终于陷入一片黑暗。
她觉得全身都是痛的,眼睛也睁不开,模模糊糊中有一团温暖的热气沿着自己的身体游走,来缓解那种极致的僵硬。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她慢慢的睁开眼。
一片黑暗。
她猛地惊醒过来,南沉瑾呢?就算她那会儿神智有些涣散,她还是清楚的知道,是南沉瑾将她从雪地里抱起来的。
难道将她甩在了这儿又走了吗?如果是这样,他救她干什么?
谢子晴心中愤怒,然而更大的却是恐惧,难道他真的决定就这么放手?
他怎么能这样的就不再理会自己?
谢子晴挣扎着从木屋的床上站起来,打开门往外面冲去,可惜身体根本还没有恢复,刚刚出去走几步路,脚底就僵硬的走不动,然后陷入了雪层之中。
天地间唯有风声在刮,呼啦啦的窜来,身体被冻得发颤,然而更让她觉得寒冷的是,眼前,根本没有那个人!
谢子晴的目光在四处看着,紧紧的抿着唇,只觉得心口一阵一阵的痛,非要痛死了才甘心。
他竟然真的将她丢在这儿就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怔怔的站在雪地里,等待着夜里的风声将那些杂乱的心绪给吹散。
就在她站的濒临绝望的时候,南沉瑾终于出现,他一看到谢子晴站在雪地里,将自己手中的东西一扔,然后飞身而来,一把将谢子晴抱起,怒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不好好的在屋子里呆着,想干什么?”
听到他这样的说自己,谢子晴的心反而一热,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南沉瑾的脚步一顿,然后低头,轻轻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痕,低低的喊了她:“子晴。”
谢子晴沙哑的道:“沉瑾,我以为你将我抛下了。”
南沉瑾将她往自己的怀里紧紧的一拥,然后进了房间。
风吹的门咿咿呀呀的响,黑暗中两个人默默的相对,南沉瑾将谢子晴塞入薄被之中,然后站了起来。
谢子晴急忙的扯住他的袖子。
南沉瑾回头,叹了一声:“子晴,我不走,我去把蜡烛拿出来,看看还可不可以用。”
谢子晴依然没有放手,南沉瑾顿了一下,问:“怎么了?”
黑暗之中,谢子晴看着他颀长的身影,那发被从门缝中挤进来的风吹着散开,带着某种特别的魔力。
“我脚好冷。”谢子晴低低道。
南沉瑾听了这话,然后坐在了床边,然后抬起谢子晴放在床边的脚,伸手脱下她的靴子。
南沉瑾的动作一滞,冷声道:“冰成这个样子,怎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