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谢子晴的!
这样的想法就这样的刺进他的心,使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诉的疼痛,仿佛恨不能代她受过。
她怎么了?她怎么了?
他僵着自己的脚步向前走去,然后停在了那块被冰覆盖着鲜血的地方,颤抖着,伸出了手。
这冰冷仿佛令他不能自持。
他不会知道自己的情绪会这么的受到波动,他想要抑制,但是根本抑制不了。
他将自己的手心放在冰上,想要去感受那一刻她的痛楚。
停了半晌,南沉瑾才抬起头来,然后将自己的目光向着隧道的前方看去。
只见那些鲜血越来越多的埋在冰层下,南沉瑾沿着那凝固的鲜血向前,几乎都能看到她那样的撕扯着自己的脚,然后一往无前。
那是怎样的一种痛?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然后继续,这段路并不长,但是南沉瑾觉得,却仿佛有一个甲子那么长。
到了最后,他只看到一大滩沾着鲜血的冰层,上面是女子的衣襟,旁边有两个手印一样的血迹。
她倒下过,然后再奋力的站起,但是这倒下的时间持续的不短,否则冰层不会沾着厚厚的冬装连着扯下了鲜血。
南沉瑾死死地抿着嘴,薄而淡的唇更加的薄,更加的淡。
此刻在脑海里飞旋的,不过是她倒下了,她倒下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寒冷,那么她必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倒下,如此,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南沉瑾继续抬头,想要去寻找她的踪迹,但是诡异的是,那些血迹在这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极目所去再无半点的痕迹可循。
在那一刹那发生过什么事?
南沉瑾脑海里的思绪绞在了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极轻的声音踩在冰面上,比南沉瑾的脚步还轻,但是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头一抬,只见一个小小的影子在他眼前一闪。
南沉瑾的身体“刷”的掠起,如闪电一般追踪而去。
隧道在前方分成数个,那个小小的白影刚好在南沉瑾所能看到的视线里飞窜,在错综复杂的隧道里自由的前行。
南沉瑾跟随着它!
南沉瑾的记忆力超强,虽然跟着那只猫以极快的速度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奔走,但是他却在一个有一个的分岔路口记下了所走的小道,以便回来时再说。
那个小小的影子“喵呜”的一声,然后突然向一处阴影处扑去。
南沉瑾脚尖一点,广袖一袭,如风卷残云一般的想要将那只动物卷到自己的怀里。
但是当他的衣袖卷过去的时候,却只捞到那只猫的影子,它就像空气一样在他的袖间过滤的干干净净。
南沉瑾的眉头微微的一凝,这才发现,这条隧道的尽头,竟然是面高大的镜子。
镜子后面是什么?
他的目光向四面看去,没有任何的异样,就在他的目光掠过镜子的时候,才发现一个身影在镜子的倒影里微微一闪……
子晴!
南沉瑾的神经突然的一震,然后迅速的往后面看去。
这一转之间,眼前的景色顿时天翻地覆,不再有奇怪的密密的隧道,只有一座恢弘的大门豁然关上。
“子晴!”南沉瑾急急地喊了一句。
但是他的声音还没有发出,谢子晴的身影已经踉跄的闪了进去。
南沉瑾抬起头,只见四个大字雕刻在大门上,隐隐有阴气散开。
疱裂地狱。
谢子晴根本没怎么注意身体的疼痛,伸手抹过自己嘴角的血迹,然后让自己的眼睛适应眼前的光线。
在模糊之中,她回了回头,心里微微的异样,最终还是转过了头。
谢子晴不知道,她和南沉瑾就只有一门之隔。
一门天堂,一门地狱。
这是一座带有明显宗教特征的宫殿,神像的面目狰狞,但是嘴角却带着几分诡异的微笑,凑成一种极其奇怪的感觉。
谢子晴想起刚才,在自己倒在冰寒之中时,她只记得在那样的透骨之寒中,却又一种疼痛的温暖注入四肢百骸,她凭着自己的本能,挣扎着站起来,却陡然看到天地一变,有一条巨大的石桥悬在半空,向着远方搭建。
于是她便一直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在这里停顿,看见了这座大开的宫殿,走了进去。
但是她却没有看到南沉瑾。
谢子晴没有多加的注意周围那八座奇怪的雕塑,向着雕塑中央的一个长廊走去。
长廊两边,并排着一群俑人,深深的弯下腰。
谢子晴观察他们的衣服,在一些细小的方面和西都的有着相同的东西,比如他们都身着广袖,西都现在为五国中的第一强国,所以衣服也显得大气恢弘,以显示大国的风范。如果按照这个规律来说,建造这个宫殿的时代也必定是个强盛的帝国。
走过长长的走廊,在谢子晴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些俑人竟然依次的直起了身体,面色高傲的看向前方,和刚才的尊敬谦卑完全是两个模样。
谢子晴抬头一看,只见在长廊的尽头,是一扇半开的小门,有几点奇怪的光亮露出。
谢子晴知道,现在自己只有闯关。
她走进门里。
小门再次关上。
“嗤——”的一声,奇怪的声响突然袭来,谢子晴顿觉不好,身体急忙一侧。
“叮”的一声,带着颤抖的声音久经不止,仿佛是刚才的东西定在了什么地方。
谢子晴竖起耳朵听了片刻,才发现没有什么动静,于是从自己的怀中掏出火折子,吹燃。
火光一燃,顿灭。
但是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谢子晴还是看见了刚才那个射来的东西,竟然是一条蛇!那条蛇的脑袋已经叮进了坚硬的墙壁里,只露出一条尾巴不同的摆动。
谢子晴知道,只要自己稍微反应慢了点,那么那条蛇叮到的就是自己身体了。
谢子晴迈开了步子。她的脚刚刚落下来,突然间又是“嗤”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