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的婚礼办得很急。
那天我看到叔叔阿姨笑得并不是很开心,当我把礼金和礼物递到卢岑的手上时,她附在我耳边说:“我公婆好像有点不开心,我一会帮我说点话。”
我微笑看着她,捏了捏她的手,让她放心。舒艾也来了,和杨航一前一后来的。曾峥站在我身边,和我咬耳朵说他穿上礼服比齐白帅,我穿上婚纱……恐怕没有卢岑漂亮。气得我差点不顾一切当场给他一顿暴力。
我们到二楼的包间里坐着,我和曾峥交代了一声后就去找齐白的爸妈。刚到楼下,我爸妈也来了,正在和他爸妈聊天,我跳下去走到他们跟前,甜甜地打了招呼。
阿姨特别温和地搂着我说:“小琳啊,阿姨还以为将来肯定能把你拐到手,当儿媳妇儿呢!没想到原来你已经被那个帅小伙给抢走了!”
小时候齐白妈妈就特别希望我能够进他们家门,后来齐白搬出来住他们还以为我和齐白在一块,没想到齐白半道突然拉了这么一个媳妇儿,而且婚礼也办得这么急,老太太心里有点不舒服。她不太喜欢卢岑,原来还是一个,她不是本地人。
我笑着说:“我也想呀,可是齐白只把我当妹妹,阿姨,您看我这颗心伤的呀……”
一句话,他们都笑了起来,我冲我妈挤眉弄眼,我妈说:“我们先上楼了,小琳,你不打扰叔叔阿姨接待客人啊。”
“嗯!”我乖乖地回答,看着我妈上楼后,我又挽着齐白妈妈的手说:“阿姨,您也站累了吧,我们到那边坐坐,好久没见到阿姨了,我和您聊聊。”
我们走到了角落,我拿了杯茶递给她,开始和她说卢岑的事儿,当然我没有告诉她卢岑是酒吧唱歌的事儿,老太太这会还接受不了。我刚开始说没多久,老太太就说:“小琳,你也不用说了。其实阿姨都了解了。阿姨也想通了,你们都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就像齐白他爸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操心了一辈子,也该闲闲了。只是一点,卢岑的家里好像不太同意似的,到现在也没有露个面儿,唉,你说我和你这丫头说这个做什么?哈哈,你去吧,婚都结了,阿姨总不能叫他们离了吧?放心去吧!”她拍着我的手背说。
我突然看到齐白妈妈的头上有几根白头发,鼻子一酸,答应着就走了。正厅里放着‘最浪漫的事’,好像大家不约而同都会在这天放这首歌,客人来得差不多时,我们入座。
这一桌没有几个人,我们几个坐在一起,还有齐白大同学几个,卢岑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来的基本上全是齐白这边的人。
他们来敬酒的时候,我悄悄地问卢岑关于她爸妈的事儿,她神色稍稍一变只说以后再告诉我。转过头,特喜庆地感谢大家,又感谢齐白的同事对他的照顾。最后才弄明白,这里就没有齐白的同事。
舒艾和杨航两个人中间隔了好几个人,好像陌生人似的,谁也没有看谁一眼。看到杨航有些失落的表情,我有些气又有些怜,分明是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没事儿整得跟林黛玉和宝玉似的,一定要悲局收场了,就是一个圆满的故事吗?真想上前扇他俩耳光。
齐白的新房是我和卢岑一起弄的,卧房弄得特别暧昧。玫瑰红的灯光,我在选灯具的时候就说希望他们将来早生贵子,卢岑脸一红说,那你可得当干妈。窗帘是海蓝色的,这是我和齐白都喜欢的颜色。卢岑说,等我和曾峥结婚的时候,她也帮我去收拾房子,我想到曾峥说要定下来,心里也乐乐的,可是我们没有房子。
要买房,压力还是有点大。每当想到这个,我就不大想结婚。
那天我们一起回到他们的新房,杨航和舒艾提前就离场了。齐白也没有说什么,只说有我这个兄弟在一切就OK了。卢岑怕我听不懂,屁颠屁颠地过来解释说,齐白从来就没把我当女人。曾峥听了说,巴不得全世界不把我当女人,只要他把我当女人就行。
忙了一天,看着他们幸福地拥在一起,我想齐白此刻应该不会再觉得害怕了吧。有时候,不迈出这一步,永远体会不了迈出这一步后的幸福。
回家之后,曾峥就把存折全都翻出来,数着多久我们也可以买自己的房子,多久我们可以买自己的车。他学着免斯基的舞蹈,在我面前扮着可爱,最后趴在我的腿上说:“方琳,我爱你。”
胸口一震,我很想回他,曾峥,我也爱你。可是,我依旧没有说出口,只是摸着他的脸说:“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不管住哪里,有你,就是家。没有你,只是一间房子。”
他转过头,盯着我的眼睛说:“真的?”
“嗯!”
“嗯!这就够了!”他伸了个懒腰,拍着我的脸说:“安歇吧,娘子。”
“是,相公!”我喜欢看他开心的样子。这样,我也会觉得很幸福。
第二天没来得及上班,就已经接到舒艾的电话,她说一切手续已经办好,今天早上九点的班机。
我吓了一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急的离开。她说,一个新的地方也许可以忘记一些不应该记得的事,和人。我说,那你等着,我叫上齐白他们来送你。
她说,不用了。只希望我去,任何人都不要惊动。
我答应了,和曾峥说了一声就勿勿赶到舒艾家。
她的行礼已经收拾好了,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看着她窗外的小花园,然后把钥匙递给我说:“你原来住的那个房子,我也不要了。虽然不太大,好歹是两室一厅,家具装修也全是现成的,你和曾峥结婚的时候我可能不会来了,这就当是我送你们的结婚礼物。”
我坐到她的身边,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泪水全流在我的衣服,我问:“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再看吧。怎么?不要我的礼物?”她晃着钥匙。
我说:“真想送,你回来,比任何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