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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凯旋而归

那一战结束之后,靳国于第三天便派来使臣和谈,龙晟雅在主帐亲自接见,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一切审判事宜,都要待回到京城之后才能进入正轨,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无论是高延还是靳国的四皇子,都必须押解回京城,靳国若诚心想要和谈,必须派正式使团前往京城求和。

这是对蓄意挑起战事的靳国的惩戒!

对此,舒兰觉得很是满意,对靳军中的普通士兵,或许她还能有几分怜悯之心,毕竟,并不是每一个士兵都是自愿上战场的,但是,那些上位者却大多不存在这样的情况,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

相关善后事宜全都交托给了留守的将领,五日之后,龙晟雅率领大军启程,返回京城。

途经裕镇的时候,舒兰和余子骞在征得龙晟雅首肯之后,回到镇上的店铺中告别,掌柜和伙计都很是依依不舍,“余爷,咱这店铺……是要撤了么?”

店铺的大事小事一直都是由掌柜负责,他都已经管出感情来了,几个小伙计也不舍得走,都巴巴地望着余子骞,在看到他清浅的笑意时,都忍不住期待了起来,“爷,您以后还回来的吧?咱们帮您守着铺子,您随时回来,这里还有个落角的地方!”

余子骞看着相处半年有余的掌柜和伙计,也是心有感慨,静默了一会儿,说道:“是,麻烦你们帮我守着铺子,这里的生意,我没打算丢。”

听了余子骞的回答,店铺中的掌柜和伙计一阵欢呼,高兴了好一会儿,想到余子骞和舒兰要走,又不由地落寞了起来。

“哦,对了!爷,您上回嘱我请人做的皮裘已经做好了,我这就给您取去!”掌柜的突然想起这件事情,赶紧奔回内堂去把一个包袱取了出来,余子骞当场就把包袱打开,抖开了那件皮裘。

这皮裘当初是他费了不小心力收集上好的皮毛做成的,只是,没想到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他都差点忘记这件事情了,幸好掌柜还记着,不然,这一趟回了京城,要再取可就要麻烦许多了。

余子骞看着舒兰温柔笑着,将皮裘披到她的肩上,轻声说着:“兰儿,你试试,这皮裘可暖和?”原本这皮裘是为了舒兰能在营地里穿着暖和些,不想现在到离开的时候才拿到手,竟是一次也没用得上。

“暖和,谢谢子骞!”舒兰心中暖意四起,甜甜地笑着。

余子骞的每一份心意,总能恰到好处地暖到她的心窝深处,让她每一天都能有多一分感动。

与店铺里的掌柜和伙计告别之后,两人骑马离开,还没走到镇口,便迎面遇见了高山,他一脸的阴沉,舒兰看着却又感觉他有一种莫名的解脱感。

他不甘心吗?想要做什么呢?

两人与高山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末了,高山却只是默默地侧身走到一旁,让出道来让他们离开。舒兰和余子骞两人同时松了口气,骑马继续往前走去,经过高山身边时,听到他不大不小地说了一句。

“希望我们永远都不再有机会碰面了!”

直到离开裕镇很远,舒兰仍旧没太想明白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正午休息的时候,她忍不住挨到余子骞身边,轻声问出了心头的疑问,“子骞,高山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猜测过许多种可能,有心怀仇恨的,有无奈惆怅的,有不甘愤怒的,也有……放松解脱的,可是,究竟是哪种呢?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余子骞定定地看着她良久,然后才轻叹一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我所得到的那些信息,恐怕是高大哥故意不着痕迹地透露给我的,起先太过忙乱我不曾察觉,现在想来……若没有高大哥放水,战事恐怕没那么容易结束。”

其实他先前也这般怀疑过,只是当时情况太过紧急,根本就不容得他多作思考,再然后便是一连串的反应,让他措手不及,就更没有闲情来静心思考,如今听到这么一句话,他突然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了。

余子骞心里不由得有些安慰,其实他对高山的感觉不直都不错,也是真心想要结交这个朋友,只是想到高山的真实身份,便不得不压抑下来。

舒兰闻言立马就明白了,她惊讶地捂着嘴,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喃喃道:“难怪了……那,那他不会有事情吗?他是靳国人吧……”

“是不是靳国人又如何呢?现在战事结束了,他们也可以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了吧!”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极小,心中一阵唏嘘之后,都选择了藏进心里。

也许过程不那么美好,可毕竟,结果已经比预期地好上太多,他们懂得知足常乐的道理,又怎么会自寻烦恼。

队伍先进的速度比来时要缓上一些,气氛也完全不似来时的紧张,只是仍旧保持着军队该有的严谨,因为打了胜战,沿途都受到了百姓的热烈欢迎,龙晟雅并没有因此而扰民,一路上都与全军将士同吃同住,不曾有半点特殊,连在北疆时开过的小灶都不曾提及。

舒兰想到自己在军营中的种种,又想到仍旧留守在北疆的钟大夫,默默在心里叹息着,却也无可奈何。

龙晟雅有要求钟大夫随军回京,毕竟他已经到了可颐养天年的年纪,相较北疆而言,京城的生活要安逸太多,可是,或许是因为小徒弟的关系,他决然拒绝了回京的提议,只在临行前,送了舒兰一叠他多年积攒下来的行医笔记,笑着对舒兰说,她就是自己的入室弟子了。

对此,舒兰没再有分毫推辞,珍惜地收好了那叠行医笔记,也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会辜负钟大夫的期望。

一个月后,停留在京城外整顿了三天的大军,在皇帝亲自率领文武百官的迎接下,浩浩荡荡地开入京城,得到了全城百姓的热烈欢迎。

作为有功之臣,舒兰和余子骞跟着龙晟雅直接入宫,将在正殿觐见皇帝并接受封赏。

皇帝先诏见了龙晟雅,全然了解战事之后才会接见其他将士,舒兰和余子骞被引领到后殿等候,虽然他们都已经见过皇帝,可毕竟这一次将会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面前觐见皇帝,舒兰只觉得心时紧张得不行,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

怎么上一次的慈安宫的宴会上她就没这么紧张呢?她拼命提示自己深呼吸,深呼吸……可呼吸呼吸着,她便觉得呼吸困难,喉间都梗得疼痛起来,脸都憋红了也不自知。

余子骞在一旁看得清晰,心中好笑又无奈,赶紧轻捏了舒兰手臂一下,小声安慰着:“兰儿,不要紧张,没事的……”

舒兰闻言立时垮下脸来,她能不紧张么?这能没事么?

就在舒兰以为自己会紧张得晕过去时,门口突然走进一个人,温婉熟悉的声音很快传来,“舒兰,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谢天谢地,你们都平安无事!”

是王妃!

舒兰一听就认出了声音,下意识地抬头去看,王妃的肚子已经很大,人却是没有胖上多少,不过面色还算红润,很是精神的样子。

“舒兰见过王妃,王妃万福!”终于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舒兰几乎差点没忍住扑了上去,生生忍了下来,眼里的激烈神彩却是怎样都掩饰不住。

“草民余子骞,给王妃请安!”余子骞上前见礼,悄悄扯了下舒兰的衣衫,示意她冷静自己的情绪。

舒兰心中有些尴尬,也明白自己是紧张过了头,不过,见着王妃她确实是放松了一些。

“免礼,余老板一个人在这儿先等都会可好?我想与舒兰去外面花园走走,皇上那边恐怕还要些时间,我不会误了时辰的。”

王妃有命,他们又哪敢不从?门外侍候的小太监也连声应答着,皇上那边传召的时候就及时传命,王妃便亲密地拉着舒兰的手去了外面的小花园,至于两人都说了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不过,舒兰回来的时候,情绪已经放松了许多,全不似先前那般紧张了。

余子赛见她如此,便也安下心来,不多时,皇帝诏见的传令便来了,两人稍稍整理了一下,便随着领路的太监去了。

见过皇帝,这场战事便是真的结束了吧!再然后的事情,那便不是他们需要承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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