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夜暗道:“以前太贪玩了,以致荒废了修行,更是从来没有去关注过什么狩猎大赛,别说你没见过我,我也没怎么注意过你。”
心中虽是这样想着,但是霁夜却在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一笑后,淡淡说道:“在我三恪村,不一定参加比赛的便是修为最强的。”
“哦?”
霁夜的话本是带着一些敷衍之意,可却没想到的是,这句话竟变成了一粒种子,慢慢的深植在了狄康的心里,使得狄康的面色瞬间凝重了几分。
如果霁夜所说是真,那便说明了三恪村的底蕴,并非看上去那么简单,这也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一个只有区区千人的村子,可以和他们这样的万人大寨平起平坐,就连自己的阿爸羌狄的族长,都从来不敢小看这三恪村。
但是倘若事实真的如此,那么他们又为何会,借着这次的狩猎大赛,想要去与其他村子联姻,寻求庇护呢?
莫非这三恪村在背后还有什么其他的计划不成?
“难道三恪村族长之子宋纥,在你三恪村少年一辈中还并非最强?”狄康试探着问道。
“他是不是最强,数天后的狩猎大赛,自然会见分晓。”
霁夜此话说完,正好狄寒已将那壶中的酒水温好,递到了狄康的手中。
狄康朗声一笑,道:“我羌狄族人喝酒,从不用杯碗,夜兄弟可愿与我共饮了此壶?”
“有何不可?”
“好!”说罢狄康将那壶盖打开,对着口中,便将那酒灌下了十之三四。
霁夜接过那酒壶,二话不说,直接一口饮尽,将酒壶扔回了狄康手中,笑着说道:“酒,不够烈。”
“既然酒不够烈,,
狄寒!再拿两壶!”
那狄寒虽然因霁夜打伤了自己村内的族人,对其颇有不满,但是狄康的话他不敢不听,只好又从一旁取出了两壶酒水来。
在狄寒刚要将那两壶酒水递到狄康的面前时,只见那狄康手掌一挥,顿时那两只装满了酒水的铁壶,瞬间脱离了狄寒的掌控,飞到了狄康的掌中。
在狄康的手臂上蓦然闪现出湛蓝之芒,一股极其霸道的寒气,霎那弥漫四周,在那两只酒壶的外层顿时结上了一层冰霜,可在那壶中的酒水却是仿佛沸腾一般,从壶嘴处慢慢的飘出了白气。
霁夜双眼一缩,脸上露出一丝震撼之意,狄康此术看似是由体内散出了一股强烈的寒气,但从那壶中酒水的沸腾上可以看出,其实他是在吸纳周围的寒气为己用,而且这吸纳之力极其霸道,不然那酒水也不可能会出现沸腾之像。
“夜兄弟,但看此酒够不够烈?”狄康大袖一甩,将手中一壶已经烧开了的酒,骤然抛向了霁夜。
霁夜眉头微微一皱,口中回道:“怕只怕酒气再散出一些就没了味道了。”
说着他甩手向那半空之中,急速而来的酒壶,轻轻一指,只见一丝黑气从他指尖散出,直奔那飞来的酒壶而去。
那丝黑气,于前行中渐渐的膨胀了许多,在临近那酒壶时,竟是凝成了一朵不过几个巴掌大小的黑云,正好将那酒壶包裹在内。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气势,那黑云在成形后转眼便又飘回,等到酒壶到了霁夜手中时,壶嘴之处已经不在散出酒气。
霁夜并没有立刻去饮那酒水,而是打开了壶盖,将那壶身倒立过来,竟是从中倒出了一颗黑色的酒丹。
这正是霁夜从那一式留云的剑意中所明悟的一丝皮毛之术。
他将那酒丹放入口中,一口吞下,喃喃说道:“这般吃酒,才不会浪费了其中精华。”
见他此般行为,尤其是那一指成云之术,让狄康等三人不由同时微微一怔,心中对于霁夜那里出现了不小的震撼之意。
而那从始至终都未睁开双目的中年男子,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看着霁夜的目光,隐隐存在了凝重之色。
“小友此术堪称玄妙,就连我也看不出其中精髓,想不到三恪村中竟还有这般匪夷所思的术法存在,如果程某猜的不错,此术小友只是施展出了一丝皮毛而已。”
那本来始终闭着双眼的中年男子,此时脸上露出笑颜,缓缓说道。
“前辈言重了,此术本就是不堪一提的微末术法罢了。”霁夜说着向那中年男子拱手一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在他眼里方才那种的术法真的不值一提一般。
“既然小友不愿表露,那么程某也不勉强就是。”说完中年男子再次的闭上了双目,但于其心里对于霁夜,对于三恪村,却是平添了几分神秘。
狄康看向霁夜时,此时更是完全的没有了轻视,甚至隐隐有了想要结交之意。因为能引起那中年男子的注意,霁夜方才那一指成云,看似波澜不惊的术法,就必定不只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只是有些不简单的样子,而是极为不凡。
甚至在狄康的心里,已想到了在霁夜的背后,于那只有千人的小村三恪村内,必定有着一位极为厉害的人物,而那人必定有着超过了三恪村族翁的修为。
“既然先生都说,夜兄弟那一指成云之术极为玄妙,那夜兄弟又何必谦虚呢?”
“来,今日与夜兄弟一见如故,我们再饮。”
狄康哈哈一笑,平添了几分豪气,倒是露出了这生长在北地里的汉子的爽朗。
“既然如此,那霁夜就奉陪到底了。”
两人把酒言谈,眼看日将西落,霁夜这才与狄康四人辞行。
在霁夜的身影消失于远处山间之时,那程姓男子双眼蓦然睁开,伸手在半空一抓,待手掌收回时,只见于其掌心出现了一柄隐隐具备了剑形的虚影。
“三恪村,霁夜,有些意思。”
说罢这中年男子,将目光望向了三恪村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淡淡笑意。
“先生,有什么不对吗?”狄康见此情形,惊疑的问道。
“一切待到狩猎大赛之后必有分晓。”
霁夜回到村子之后,先是去见过了族翁,然后便回了自己的帐内,寻思着半路所遇到的狄康,是不是可以通过与其结交,在狩猎大赛那天对这层关系加以利用,但是思来想去此人毕竟还不可信任,于是此事也便放下。
待他正要闭目打坐之时,账外却是传来了一位少年的声音。
“霁夜,方便让我进去吗?”
霁夜一听声音,便听出来人正是村内三族之一,玉家当代的当家之子,玉书。
“进来吧,玉书。”
霁夜话音一落,只见那帐帘轻轻掀起之后,走进来一位青狼兽皮加身,相貌俊朗,身姿挺拔的俊美少年。
这玉书进得帐内之后,盘膝坐在了帐子中间的炭火堆旁,笑呵呵的看着霁夜,道:“夜,你听没听到今天午时,驻云山方向传来的轰鸣嘶吼之声,而且在那里接连的又出现了遮天蔽日的金色光芒,然后又有一片磅礴无尽的黑云将那些金光全都淹没了,那景象实在是太惊人了。”
“当然见到了。”
“那方才你去见阿翁的时候,阿翁没有没和你提起此事。”
“提了,阿翁说了最近这些日子不许我再随便外出,更不能去驻云山。”霁夜如此说完,内心暗笑了一声,这玉书出了名的爱打听,爱传闲话,我就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来找我。
“哦?”玉书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小声道:“阿翁也是这么和其他人说的。”
见霁夜没有接话,玉书将手放在炭火旁烤了烤,又道:“夜,你说驻云山那里是不是真的出现了什么惊天的异宝,或者,或者是不是有什么妖兽出现。”
“不知道,不过你若想去看看,我不会告诉阿翁。”霁夜笑了笑说道。
“这。”玉书眼睛一转,不知藏了什么心思,又说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不想。”
见霁夜的口气坚决,玉书没有再提此事,而是突然又变了话题:“夜,昨天晚上你好像也回来的很晚是吧?”
“是,你是不是想问我,那天纥是不是找过我?”
玉书愣了一下,尴尬的笑了笑,他虽然有着爱打听,爱传闲话的毛病,但是心眼可不傻,一下便从霁夜的话里听出了点味道,更猜出了宋纥一定怀疑是他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阿翁。
“没,没事了。”
“那我就先走了。夜。”
玉书走后,霁夜摇了摇头,寻思道:“这玉书,说了半天废话,其实就是想从我这里知道,纥哥哥是不是对他起了怀疑。”
“此事是从他那里说出,纥哥哥必然早就有所猜测,不过他们的计划又到底是什么呢?”
想来想去,霁夜起身,迈步走出了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