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墙头草也好,没有主见也成,在某些人眼中就是贤惠也罢,总之这个女人是有奶就是娘…这么说可能你觉得有点糙,但是就是这样,谁对她好,她都不拒绝,谁说的都听,都觉得有道理,一转眼,旁人再对她说几句,对她好点,她就忘记了。所以我跟你说,有的女人就是需要有人对她好,谁对她好,她就听谁的,懂了吧?”
小花茫然的摇摇头:“不懂!”
胡明杰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早上还觉得你爷们,想不到这么蠢笨,难怪会被沈泽耍的团团转了,你只要对乜青禾好点,我保证她对你跟对亲娘一样,你就是跟她说沈泽是大尾巴狼,她肯定也是信的,还会缠着他?这样说懂了吧?”
小花一知半解:“我还需要消化消化…你是说让我对乜青禾好?”
胡明杰点点头。
“对宵想自己丈夫的女人好,我是不是脑袋发烧了?”
胡明杰摇摇头,就要走开,又被她拉住:“这样她不会爱上我吧?”
胡明杰张大嘴,瞪大眼:“现在我确定你是个女人了,女人的脑袋果然是不可理喻的,你说你脑子是怎么长的?”说着伸出手,在她头上敲了敲,小花没有防备他突然出手,两声闷响传来,头顶一痛。
又听胡明杰道:“果然是一半面粉,一半水,一晃动,满脑子都成了浆糊了…我就跟你分析分析,乜青禾这个女人很没有安全感和自信,为人也很自私从来不顾别人,只管自己,又需要别人对她的肯定和呵护,你若从这方面着手,把她从情敌变成好友,她对你死心塌地的,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小花揉了揉头顶:“可是我不需要她死心塌地……再说她不是帮着君安从黔州逃出来了吗,还是违背父亲的意愿,她…”
还要说什么,胡明杰已经摇着头走开了,边走边道:“那是沈泽骗她回去准备聘礼,她才帮着沈泽离开的,你以为…”
“喂,你等等,我为什么要讨好她,我直接打跑不就得了!”小花冲着他的背影说了句。
胡明杰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像看一个傻子,充满的怜悯,然后转过头,走了。
小花扭动了下脖子,消化了会胡明杰的话,要不,姑且试试?
吃午饭的时候沈泽才起床,一脸没有睡好的神色,眼圈还是暗暗发黑。
乜青禾倒是真的和沈泽保持距离,座位离的他老远,沈泽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小花一眼,小花盯着乜青禾,有些不明所以,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见她这态度,好像确实不再染指沈泽了。
胡明杰给了小花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小花白了他一眼,耐着性子夹了一块鸡肉给乜青禾,乜青禾一愣,抬起头来,一脸的感激,连声道谢,倒是让小花有些无所适从之感,一抬头看到胡明杰似笑非笑的神色。
这顿饭在胡明杰的连连示意之下,小花极尽女主人的好客姿态,对乜青禾多有关照。
而沈泽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饭桌上的一切视而不见。
饭后,沈泽道:“娘子,青山镇如今已经安全了,咱们很快就能够回去了,好不容易来一次麻城县,要不要出去逛逛?”
小花欣然应允,又看看乜青禾可怜巴巴的神色,在胡明杰的暗示之下,只好也带着她一起了。
麻城县比青山镇大不少,虽然是个山城,但是由于是湖广、赣州、江淮三地的交界处,往来客商云集,非常热闹,古朴的街道,亲切的乡音,叫卖声此起彼伏,期间胡明杰有事走开了一会。
乜青禾路上倒是安分,除了实在是走不动路,主动要求找了个茶馆坐了坐,倒是没有出幺蛾子来,真像她说的那样和沈泽保持距离,似乎是为了让小花放心,总是跟她黏在一起。
对于逛街,不管是什么时代,总是女人热衷的事情,小花和乜青禾有几回还对同一件物品产生共鸣,感觉关系融洽了不少。
沈泽一直默默的跟在后面,有几次小花回过头来,看到他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若是再盯着他看,他就会露出揶揄的神色来,举起手中买的各色糕饼或是配饰,小花白他一眼,他就笑笑。
三人直到逛到日暮西垂,直到胡明杰不耐烦的回来,小花还有些意犹未尽。
天色渐黑,穿城而过的河面上,亮起一盏盏的灯火,这碧波河属于长江的支流,河面上往来的船只不断,这灯火犹如一条长龙,看不到头尾,沈泽看小花激动的样子,包了一条船,四人上了船,晚饭就在船上解决。
小河悠悠,碧水涟涟,船只顺着河水不停的轻轻摇晃,小花扶着乜青禾上了船,乜青禾冲她感激的笑笑,这半天感情倒是突飞猛进了,小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吃过饭,小花和乜青禾在船头看着夜空下的麻城县,远处黑压压的山像是一幅水墨画,今天虽然没有明月,但是这河上数不清的灯火就像点点星光,夜风吹来,带来隔壁船上的饭菜香,还有路过船只散发的酒香。
小花展开手臂,长舒了一口气,乜青禾静默的看着远处,面上恬静。
突然,水波微动,小船跟着晃动了起来,几条黑色的人影像是一只只巨大的老鸹,在河面上踏着一条条的船只,点水而来,落在船尾。
船舱中的胡明杰和沈泽迅速的出来,这会功夫,船尾已经落了七八条人影,小船突然负重,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在水中打着旋,乜青禾站立不稳,抓住了船上的栏杆,小花飞快的靠近沈泽,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暗沉。
胡明杰也是一脸的严肃:“哪路的英雄,是不是找错了人?”
船尾为首的那人举起右手打了个手势,身后六条人影手中长剑的利光一闪,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
一个低沉犹如鬼魅的声音传来:“把东西交出来,就放你们离开!”
小花看看身侧的沈泽,沈泽轻笑一声:“难道你们以为我会把东西随身携带?”
那人面上蒙着一层黑巾,露出一双眼睛泛着寒光:“那就留下你的妻子和旧情人,你回去拿来换,一手交货,一手放人!”
话落,胡明杰不耐的说了句:“要打便打,谁胜谁负还不清楚呢,说这些屁话!”说完,他已经一拳朝着身边最近的黑衣人面门袭去,两条人影交缠在一起。
这些黑衣人的伸手不错,又有兵器在手,想逃脱还真不是容易的。
沈泽身姿挺拔,暮色下身上散发着肃冷的气息。
那为首的黑衣人扫了眼胡明杰那边,又转过身来,其他几个黑衣人也是一动不动,就像没有看见一般。
“就凭他一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你是自己主动接受条件呢,还是等着被逼着接受,我数三下,要是缺了胳膊断了腿,最后还是得交出来,就划不来了。”
乜青禾听到这阴沉的声音,跌跌撞撞的靠近小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身体还在轻颤,声音里泛着哭音:“不要!我跟沈泽早就没有关系了,你们抓了我威胁不了他!我不要断手断脚。”
小花被她抓着胳膊,听她说完,面上一寒:“你…”要说的话顿时咽下,如果真是沈泽说的那样,就是她引来的这些黑衣人的话,那这些人是官府的人?
小花甩开胳膊,乜青禾抬起泛着泪光的脸:“你们别怪我,我好怕疼的,我不想死,不想断手断脚,何况我已经跟沈泽没有关系了,没必要为了他而受这份罪。”
“你早上才说愿意为他去死,现在事到临头就怕了?”
乜青禾只是摇头,身体不断的颤抖,完全看不出作假的成分。
那为首的黑衣人看了看她们,冷冷的吐出一个字:“一!”
沈泽只是淡淡的看了乜青禾一眼,声音不复平日的清朗,像是被千年的冰雪冻住了,没有一丝温度:“成蹇,拉下面罩透透气吧,别捂着了。”
那黑衣人闻言微微一愣,扯下了面罩。
是那天和秦行远站在一起的人!
“财神爷果然名不虚传,不到一天就查到了我的身份。”
“废话少说,我只想知道这是你自己要的呢,还是替你上头办事呢?”沈泽目光微动,声音发寒。
“这有什么区别吗?”
“自然是有,你是锦衣卫,若是交给你的主子,我沈泽就是拼的一死,人毁盆毁,也不会交出来的,若是你自取,为了我的性命,我倒是乐意。”
黑衣人面上闪过一丝了然:“自取!”
沈泽忽而一笑,笑容不达眼底:“有你这样欺上瞒下的属下,不知道那皇位上的人要是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黑衣人鹰眸一眯,沈泽突然冲着前方,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声:“丁彦诚,你听见了吧,你上位的时候来了,再不出来,机会溜走,可别怪我。”
话落,船顶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双手将一柄剑环在胸前,夜风吹开他前额的一缕发丝,露出一双犹如利刃般的眸子,冷酷的面上闪过一抹笑来。
果然是丁彦诚。
那黑衣人一见到丁彦诚,目光一紧:“你使诈?”
沈泽笑笑:“彼此彼此。”
说话的功夫,丁彦诚已经飘然落在船上,长剑在手,一边和黑衣人打在一处,一边冷冷的道:“成蹇英,这回算你运气好,碰到的是我,我肯定会让你留个全尸。”
成蹇英不言不语,手中招数凌厉,他身后的黑衣人看看丁彦诚,看看成蹇,却不知道该朝哪方动手,都是头,一个一把手,一个二当家,现在他们争位置,只是苦了他们这些卒子,那个赵龙倒是解脱了,被胡明杰一个回旋踢撂倒,在地上闷哼了一声,有个黑衣人一见,赶紧上前补上,和胡明杰打在一起。
“你们还不动手!其他的等拿到东西再说,今天不能放过沈泽。”成蹇英森寒的道,躲过丁彦诚的剑锋,但是额上落下一丝头发来,他目光像是一柄剑,丁彦诚更是毫不松懈,招招肃杀。
“丁彦诚,你收了沈泽多少好处,居然联合外人挑起锦衣卫内讧?”成蹇英跃身,突然向后急转剑尖刺向丁彦诚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