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十分钟才能吃晚餐。”
“真是羡慕你。”周希说，“我一点食欲也没有。”
“你还好意思说，”纪小夫取笑道，“刚才的饼干，被你一个人吃掉一大半。”
也许是当时气氛比较欢乐，纪小夫话中也没有明显地带刺，所以周希没有反唇相讥，只是“哼”了一声。
虽然距离决赛的日子只剩下一天，气氛却比以前缓和多了，原因可能是都经过充分的练习，大家都胸有成竹吧？
“抑或是越来越紧张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呢？”罗森想。
“您回来我就放心了。”赵小真坐在海风的旁边说，“我母亲还好吧？”
“你放心好了，赵龙警官告诉我说赵楠女士只想到比赛的事。”
“妈妈就是那样，”赵小真微笑着，隐约有一抹寂寞，“我常常想，万一我出车祸受伤，再也不能拉小提琴，妈妈会不会就不再爱我了。”
“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不会那样。但是妈妈是个很执着的人，她强烈地坚持己见。有时候我在拉小提琴时，会觉得妈妈好像附在我身上。”
“你在讲什么神怪故事！再说，你自己也很喜欢拉小提琴吧？”
“是的。但是，我不能预测在这次音乐大赛结束之后，我将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独自生活，还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生活……”赵小真潮湿着双眼。
“我得去打个电话。”海风逃也似地站起来，走出大厅准备上二楼。
这时，龙小晴从餐厅走出来。
“侦探先生，要吃晚餐了。”
“知、知道了，我……我先去打个电话，请先吃吧！”海风突然看见龙小晴，不由得一怔，在嫌犯之前有些慌张，连话也不会说了。
“好的。”
海风心想：这个温顺的女人说不定就是凶手。
龙小晴向着大厅走去，却又停下脚步：“侦探先生……”
“有什么事吗？”
“您能不能抓到凶手呢？”
“这个……也许不能马上抓到，但我相信凶手一定会被逮捕归案的。”
“那就请多费心了。大家看起来好像很轻松，但其实他们是很紧张的，希望能够让他们都很放心地参加比赛。”
“我们正全力以赴。”
“是，对不起，我不该多话，还有……”
“还有什么呢？”
“水果刀找到了吗？”
“好像还没有找到，因为这栋房子太大了……”
“原来如此，只是我一直挂在心上，因为曾经有过例子，风笑天用刮胡刀割扑手腕。”
“你是怕有人偷水果刀去做自杀的武器吗？”
“不，我只是感到不安。”
“遗失水果刀并不是你的责任，不必放在心上。”
“听这么说我就……对不起，打扰您了。”
龙小晴走出大厅后，海风也上了二楼--龙小晴说这些话究竟是什么用意？
一旦有所怀疑，任何事看起来都很怪异。海风心里警告自己：不可以这样偏执。
打电话是个借口，为了要避开赵小真。其实自己也感觉到是应该发现一些事情真相的时候了。
“是，王老弟吗？”听声音就知道赵龙的心情很开朗，“我也正要打电话给你。”
“事情有什么眉目吗？”
“已经查出死者的身份了。”电话里传来赵龙翻纸悉悉索索的声音，“死者叫林妙，她的独生女儿在四年前死了，以后就得了精神官能症，经常在医院里进进出出，丈夫早逝，几乎没有什么亲人。”
“是谁来认尸的？”
“一个女人，是死者的远亲。她看到报上刊登的照片而来指认，证实是小烟妙子。据说她只要看到和女儿年龄相仿的女孩，就认为是自己的女儿。”
“换句话说，要使她去误认别人是很容易的事吗？”
“没错。”
“知不知道是谁指使她的？”
“很难知道。林妙独居在公寓里，日常生活也没发生什么问题。那个来指认的女人说有一年没见她，她几乎没有和任何亲友来往，只是最近这三个月来，林妙的精神比以前好，见到邻居也会寒暄几句。”
“最近三个月……那是赵小真决定要参加音乐比赛的时候。”
“也许有人告诉她，赵小真就是她的女儿，所以她感到人生有意义，精神就好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告诉她的？”
“正在调查，但是很困难。那个人不会笨得出现在邻居看得见的地方。”
“原来如此。”
原以为能找到更确实涉案的人，结果却困难重重，指望落空了。这么一来，凶手用电炉烤尸体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关于那个叫龙小晴的女人，到现在还没有调查出什么来，明天一定要有点收获，再和你联络。”赵龙说道。
“好的。”
“你那边情形如何？”
“目前并没有特殊状况。”海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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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气氛出乎意料之外的好。
尤其意外的是，高巧适时展露了口才，叙述乡下的童年往事，令女孩子们十分着迷。
饭后在大厅休息时--其实也只有赵小真、海风和罗森三个人在这里休息，其他人都回房去了--赵小真把一本书放在腿上，大概是想借用阅读来消除自己的疲劳和紧张感吧。
罗森坐在赵小真身边，海风坐在他们对面。
赵小真对海风说：“关于那个女人，查到什么了吗？”
“嗯，在晚餐时我不便说……”
海风大略陈述了一下林妙的事，赵小真点着头，录出感伤的神情。
“她完全相信了别人的话……真是可怜。”赵小真叹了一口气，“是谁这么残忍？”
“我一定要抓到他。”
虽然海风做这样的保证，在极大多数事件上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的，但他说的时候还是显得自信满满的。
“凶嫌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嘛……”
“跟那个企图伤害我手臂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是的话，杀人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不让我参加比赛？”
“那倒不一定。”
“被杀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杀不相干的人……太卑鄙了。”
“不要这样钻牛角尖了。”海风安慰道。
“赵小真姐姐，没有什么人是该被杀的。”罗森牵着赵小真的手，“王叔叔一定会帮你把凶手找出来的。”
“谢谢你，罗森……”赵小真微笑着对罗森说，“嗯……你王叔叔一定很厉害吧！”
“不是呀？”罗森回答赵小真道。
“这小子。”海风气得差不多浑身发抖，下定决心以后无论什么事件，决不再带罗森，“气死我了！”
罗森瞥了一眼海风，转头对着赵小真笑道，“王叔叔应该是非常非常厉害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