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有型哪！”连张美也看得入神。
幸好张京已被食物吸引了注意力，似乎没时间吃醋了。
田友看上去比以前更闪耀——听说他毕业后直进东大，然后进了一流企业做事。
身上的考究服装十分适合他，当然潇洒如昔。
“——哎，有没有看到田友？”罗田握着酒杯，带着红扑扑的脸走过来。
“嗯。出众的人永远都出众的。”
“真的！听说他还单身咧！我要不要向他示意一下呢？”
“喂喂！你不是有了丈夫吗？”
“偷情一下，有啥关系？”罗田坦率地说。“——最重要的角色还没到哪。”
“小仓？她真的会来吗？”
“我想她会，因为听说孙崎相当卖力地相约她来。”
“我是来大吃一顿的。”
“咦，你喝果汁？那就好好大吃大喝，拿回本吧。”
“就这么办。”赵山笑了。
他和两三位同窗交谈几句，走过去拿食物吃着时，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背脊。
“怎么，是你呀。”
张美手拿碟子站在那里。
“哎，那个人是不是搞错了地方？”
“谁呀？”
“坐在那边墙边的人——好像老头子一般。”
“不是老师——老师在另外一边。是谁呢？”
赵山也觉得那人看起来非常不合时宜……
残旧不堪的西装，皱巴巴的运动衫，鞋子仿佛穿了好几年似的，鞋底已磨损的
感觉。脸容憔悴，怎么看都年近五十岁了。
头发斑白，本无表情的脸上，却有某种狡黠的目光在闪动着。
且慢——在赵山的记忆仓库中，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是谁？似乎在哪见过。
可是，在他想起以前，那人霍地站起来，就这样直直走出会场。
毕竟是搞借地方的吧？
“会不会是混进自助餐派对来吃霸王餐那种人？”张美说。
“是吗……”赵山侧侧脖子。
然后是由孙崎担任司仪。开始担任老师的致词，逐一报告各人的现况。
轮到赵山，他也拿起麦克风，随便说了几句恭敬的话。
没法子，谁叫自己“没本事”？
经过一轮报告后，彼此的忘记都恢复的关系吧，气氛比先前热闹得多。
“哗，好棒的聚会呀！”张京满头大汗，边擦边向赵山走过来。
“你去参加马拉松了吗？”
“不，我太热衷于吃，吃得满身汗，好热，要休息一下。”
“你是个幸福的家伙啊。”赵山苦笑。“我几乎什么也没吃到——”
说到一半就停住。
会场莫名其妙地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大家的视线集中在会场门口。
“我来迟了。”那女子笑盈盈地走进来。
“小仓。”
不必赵山这样低喃，张美已经知道是她。
2、苍老的同窗
与酒无缘的赵山，也有“醉人”的时候。
派对已过了一小时，伴随而来的是疲倦。赵山累了，出到会场外面。
张京当然是有得吃就行了，不知疲劳为何物。张美跟贵宾们打成一片，正在得
意地分享她参与破案的故事，夸大得不亦乐乎。
“恕我无法奉陪啦。”赵山自言自语，往沙发走去。罗子也因“不善交际”
的关系，从后面跟上来，跟赵山并行躺在沙发上。
“你也吃饱了？”赵山说。
罗子突然抬脸看他——仿佛向他倾诉什么的眼神。
“怎么啦？”赵山问。罗子似乎“喵’了一声，叫他别出声似地眨了一下
眼睛，然后望向沙发背后。
回头一看，赵山才知道沙发背后是梯级，仿佛是出庭园的地方。
好像有人站在那道楼梯下面，赵山悄悄俯望一下。
一男一女——田友和小仓。
田友搂着小仓的肩膀，就如图画上的情侣画一样……
说起来，刚才就没见到二人的影子，看来是出庭园去了。
然后，现在从庭园走回来。
小仓依然美得夺目。大家都各自作盛装打扮而来，可是当小仓走过来
的当儿，其他女性就显得黯然失色了。
并不是赶潮流的衣着，而是高贵的晚礼服。在她胸前闪耀的，乃是货真价卖的
钻石项链。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超越嫉妒的阶段啦。”罗田说的大概是真心话吧。
连孙崎介绍时，也只是说一句。“小仓小姐。”
现在，小仓和田友肩靠肩——从前是擦肩而过，擦不出爱情的火花的人。
“假如早一点就好了。”田友的声音。
“是呀。”
隔了一段空白。
“大概……太迟了吧。”田友的说法，十分软弱无力，迟疑不决。
赵山听得出来，他不是期待她的否定，而是希望她肯定的样子。
“嗯，太迟啦。”小仓回答。
“是吗……”
二人自此沉默不语。
然后他们上楼梯。田友似乎没察觉赵山的存在。回到会场去了，小仓往
大堂走去。
“好怪呀。”赵山喃语。
“奇怪呀。”声音说。
罗子说话？！惊讶地回头一看，张美站在那里。
“你几时在这儿的？”
“见到你们走出来，以为你要回家了嘛。”
“不是还没结束吧？”
“我以为你忍受不住自卑感，想一走了之……”
“多管闲事。”赵山气鼓鼓地说。
“——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好奇妙。”
“你偷听了？”
“哥哥也是。”
“我和罗子本来就坐在这里的。”
“在说什么呀？”
“那两个人，不是都独身吗？”
“就是嘛。若是那样，何来‘太迟”之有？”
“嗯，我也这样想。”
张美歪歪脑袋，说：“看来另有内情。”
“喂，不要捏造事件好不好？”
“好失礼呀！我几时——”张美露出吃人的表情。
赵山连忙站起来说：
“我去找点东西吧。罗子，走吧。”
“赵山。”
不详的叫法。
过去曾经多次被人如此不让别人察觉似乎的悄声喊过，多数都没好事。
“什么事？”赵山转向孙崎。
“你来一下。”
派对已经进行了将近两小时。有些人已先回去了，也有些人在商量看待会去哪
里换个地方再继续。
孙崎把赵山带出会场。
“——什么事啊？”
“你跟我来。”孙崎的脸色出奇的苍白。
“去哪？——”
“这边。”
孙崎往前直走的关系，赵山只好跟着。
察觉时，罗子也跟着一起走。赵山稍微壮胆——说出来也真是没出息。
孙崎往酒店的商场地带走了过去。由于时间已晚，几乎所有商店都关门了。
“你见到曹松吧？”孙崎边走边说。
“曹松？”
“对，那个毫不起眼的曹松。”
赵山终于想起了——对，就是刚才张美说，会不会搞错地方“白撞”的男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