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奇轩听猪蓬天说话的神情好似小孩子一般,脸上神色虽然尴尬之极,但心下却并不怎么生气,向洞口瞧了一眼,转头又向猴巍嶙瞧了一眼,而猴巍嶙见师兄被猪族人怒喝,表情难堪,他心中不平,心想:“你们猪族人太也无礼了,强闯我族重地,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不说,现在还要盛气凌人,岂有之理?把猴族人当什么啦?”
当即怒声回道:“喂,你们现在可是在我们猴族人的地盘上,这里是猴族,不是猪族,请搞清楚了,好么?别大吼大叫,再说了,我们已经派人去请大王了,想必也快来啦,你们再等一下,不可以吗?”
猪蓬天瞪视着猴巍嶙,哼了一声,喝道:“你眼睛看不见么?我师叔的眼睛都这样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若你们的大王还不来,那就将你们的师父找来,快去吧!”
猴巍嶙嘴角一扬,也不看他,说道:“你以为我师父是什么人?岂能任由外人呼之则来的吗?哼,我话已说得很明白了,你们爱等不等。”说着,转头对猴奇轩道:“师兄,咱们别理这些恶人,就让他们在这里干坐好啦!”
猴奇轩道:“师弟,要不,你亲自带二个人去怡沁洞看看大王是否已在来的路上?”
猴巍嶙向猪蓬天等人扫了一眼,心中不悦,说道:“师兄,你何必要理他们做甚?”
他心中虽然极不情愿,但听了师兄之言,还是叫了二人,怒目向猪族等人望了一眼,便要去请大王,可他们三人刚一走到洞口,猴灵王已带着数人走了过来。
随即听得一名猴族人叫道:“大王到!”
猴巍嶙等三人上前行礼,叫道:“大王,你可来哪,刚才那几个猪族人硬是逼着小的去请你,若你再不来,还不知他们要闹成啥样呢?”
说着说着,语声渐低,竟好似吃了天大的亏,这时突然找到可以诉苦的对象一般,神色间不知不觉地现出一抹委屈来。
猴灵王脸上神色淡然,只点了一下头,径直走向前去,拱手向猪蓬天笑道:“猪兄,什么风把你吹来啦?恕兄弟未能远迎,失敬失敬,还请多多包涵!”随说间,便已坐在居中的那张大王椅上了。
猪族等人听得一声“大王到”,忽见一个身穿淡青色长袍的高瘦长者,带着五名猴族弟子从洞外走了进来。
猪蓬天细细打量,但见他面目阴冷,目不斜视,虽然有一头浓密的黑发,但鬓边的两角,却各坠下一撮白里透红的发丝,令人看了,怪异之极;
而在他走过自己席前之时,竟连正眼也未向自己瞧上一眼,给人一股极难相处的感觉,特别是在他说话时的神情,脸上表面上是笑了,其实,乍一细看,却是皮笑肉不笑,也不知他暗底里想些什么。
猪蓬天想他猴灵王对自己视而不见,心中着恼,突然将肩头鼓锤砸在席台上,说道:“父王,你都看到啦,孩儿坐在这里等了半响,他一进来连正眼瞧我一眼都没有,还说什么’有失远迎’,咱们也别跟他说那些虚言假语,就让他们快快将解药拿出来,治好师叔的眼伤,咱就走吧!”
猴族众人突然被猪蓬天这出乎意料之举,吓得一陈惊呼,登时向他瞧去,脸上表情阴森森,却是敢怒不敢言,均觉这个肥乎乎的小子,太过猖狂无礼。
猪逸侬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会来这么一曲,忙站起身来叫道:“天儿,不得无礼!”神色迥然,转头向猴灵王道:“猴兄,小儿初来贵宝地,不懂什么礼数,请别见怪,小弟向你赔不是啦!”
说着,向猴灵王一揖,便又转头对猪蓬天道:“天儿,快快拜见猴伯伯吧!”
猪蓬天嘴巴一翘,站起身来,极不情愿地向猴灵王拱手说道:“小侄见过猴伯伯,刚才怪小侄鲁莽,请你老别见怪啦!”
实则是他天性憨厚耿直,不得懂得拐弯抹角,一见猴灵王不将他当回事,便想起当初被猴灵希所辱时的情境,心中一气,什么也不顾忌,便发作了出来。
猴灵王自忖从坐上猴族大王的宝座以来,也不知见过多少希奇古怪之人,更不知与多少人争雄斗狠,但却是从未见过有一人跑到自己的族上对自己大呼小叫的,更别说还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他心中恼怒已极,可他终究是一族之王,他族之人能来便是客,却也不好立时生气发作,一时之间,脸上神色阴睛不定,隔了一会儿,才哈哈一笑,道:“哦,都怪我一时疏忽,小侄快快请坐!”说着右手连挥,要叫猪蓬天坐下来。
转而向猪逸侬道:“猪兄,实不相瞒,最近兄弟实在太忙,你们突然到访,有许多作得不太周到之处,请你别见怪。刚才听小侄之言,你们似乎是为了那位兄弟的眼伤而来,却不知发出了什么事呢?”
随说间,眼光便移向了猪经,而其他的猴族人的眼光也都跟着聚集在猪经的身上。
猪经听得猴灵王说到自己,他自进洞以来,一直未作声,还未等猪逸侬答言,终于开口抢说道:“猴大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的眼睛就是被你的弟弟猴灵希用毒丸射伤的,请你为我作主啦!”
这一句话一说出口,猴族众人都哦的一声,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他所说之言是真的,各人又转头望向了猴灵王。
猪逸侬瞧着猴灵王,说道:“猴兄,他是我的三弟猪经,昨日在灵巳峰为兄弟办事,不想撞上猴灵希老弟,一时争执,却被他用毒丸射伤了眼睛,请你瞧着办吧!”
他这句话说的甚是委婉客气,对于猴灵希抢夺金灵神蛇一事,却绝口不提,是以不想立即将矛盾激化,只有等猴灵王将猪经的眼伤治好了,才好提是否要回那半条金灵神蛇。
猴灵王听他们二人这么一说,心中跟明镜也似的,心道:“老猪,你这么一说,是不是怕我不医他啊?哼,还算你聪明,看来你是不敢再要回那半条金灵神蛇了,不过,你现在就算要也没有,都已经在鼎炉中了。”
他瞧向猪经,登时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说道:“啊,经兄弟怎么会被内弟打伤呢?他也没有向我提起过,等下我好好问他是怎么回事?”说着从大王椅上站起身来,向猪经席前走去。
猪族等人见他装模作样,神色夸张,都在心间暗骂:“无耻,真的太无耻了啦!那么大的半条金灵神蛇给你弟弟抢了,却装作无事人一般,刚才来时,还见外面十二座鼎炉白烟滚滚,难道不是在用金灵神蛇炼制丹药么?任谁看了也不相信,再说了,猴灵希那老儿可是你的亲弟弟,这么大的事,会没有向你说起过?”
猪逸侬也站起身来,跟着走到了猪经的身边。
猴灵王轻轻地取下蒙在猪经眼上的巾,但见他双眼周围红肿,但眼圈上却是深黑异常,他仔细瞧了瞧,知道这是自己与弟弟一起炼制的阴阳丹,这是专门用来对付金鹏大鸟的灵药。
原来猴灵王见其他各族人现在都训服了各类奇禽异兽作为自己跨下坐骑,以他自己的功法,虽然可一飞千里,但族中大部分弟子没有此等本事,若是以后族人与他族之人争斗,难免要吃大亏,故而与弟弟一商量,也想要抓一些金鹏大鸟来作为族人的坐骑。
这金鹏大鸟野性凶猛,眼光敏锐,一般之人极难靠近它周身,只要它一有惊觉,往往一飞冲天,就再也难追到,他与弟弟猴灵希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抓得一只,后来,二人轮着骑训,才勉强将它训服。
当时他们兄弟二人便想,若想要抓得更多金鹏大鸟,必须得了想个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它的眼睛暂时弄得睁不开,只要它没有方向感,就再难逃脱了,抓住它也就容易,直至将它训服了,再将它的眼睛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