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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婚姻篇(4)

奔逃了一日一夜之后,脱脱父子让众将领在一个小山冈上安营扎寨。三姓蔑儿乞人开始在中军帐中商议下一步的生存计划。此时,族内却出现了不小的分歧,兀洼思氏蔑儿乞的首领答亦儿兀孙站在帐前大声挑唆道:“今日我蔑儿乞人最好的生存方式便是与铁木真联合,在他的麾下我们不但可以保全我们的性命,而且能让我们的牛羊继续在大草原上安然地吃草。”此时身为兀都亦惕氏首领的脱脱却大声谩骂道:“如此没有骨气的草包,难道你也是蔑儿乞人的首领吗?真让蔑儿乞人感到丢脸!”说完就转过身去不看答亦儿兀孙。合阿惕氏的合阿台答儿麻剌站起来说道:“我反正是顺从脱脱首领的,就是战死,我也没有向世仇投诚的想法的。”他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刀鞘,厉声地对答亦儿兀孙说道:“如果你想投降,那你就走吧!我们蔑儿乞人都是坚硬的汉子。”说完,他便出了营帐向自己的营地走去。

当天晚上,答亦儿兀孙站在营帐前观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于是他对女儿忽兰喊道:“女儿,你出来看看,今日的星辰可真好啊!”答亦儿兀孙用手指着浩如烟渺的天空。女儿忽兰说道:“你看这天空的星辰有趣,我倒觉得这是我家的福气了。一定是星辰在告诉我们要早早离开此地,等能在铁木真处找个稳当的地位来,那我们就是真的富贵临门了!”说完,她便将双手抱在胸前虔诚地祈祷着。而此时答亦儿兀孙低头沉吟道:“我美丽的女儿啊,我们与蒙古乞颜部是世仇,就怕此去不顺利啊!”忽兰转动着眼睛怯生生地对父亲道:“塔塔儿人尚能通过结亲得到安生之策,难道我们就不能吗?”答亦儿兀孙心中一震,拍着脑袋问道:“难道我女儿有献身保全家庭的想法吗?如果真能如此,我们的安定之日就在眼前了。”女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当天晚上,答亦儿兀孙就在帐中商议投诚铁木真的事情,第二天,他便准备向成吉思汗的驻地出发。因为当时正是各族纷争的高峰期,所以答亦儿兀孙并没有带太多物品,而是带了十几个侍从从迭儿思河出发快马加鞭地向成吉思汗的营地赶来。

在路上,答亦儿兀孙高兴地对忽兰说:“你的美貌若能被成吉思汗相中,那你以后的好日子就会像迭儿思河河水一样不枯竭,而你的父亲我也将会有一个强大的后盾,我们兀洼思氏也会过上太平安定的日子了。”正在他们父女两边说边赶路的时候,不远处出现了一彪人马。答亦儿兀孙等人驻步观察,发现是蒙古军队。因为还没有见到成吉思汗,所以答亦儿兀孙心中很是紧张。当蒙古首将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急忙上前叩拜道:“各位兄弟,我是蔑儿乞兀洼思氏族人,今日特带上小女献给成吉思可汗,想寻个安生之地的。请将军行方便,容我等通行才是。”那首将在忽兰小姐身旁转了转觉得忽兰果然是个美貌女子,于是大声喝道:“我是成吉思汗麾下大将纳牙阿,今日你们要见成吉思汗我不阻难,但你们要知道,前方正在征战,如果你们不小心在乱军中被杀死,那我可汗可就失去了一房美妇了。你等现在还是在我帐中安歇几日,等前方战争平定我再亲自送你们前去进见成吉思汗,你们看如何?”答亦儿兀孙牵着忽兰的手双双叩拜在纳牙阿面前大声感激道:“将军考虑如此周全,今日遇到纳牙阿将军真是三生有幸也!”说完答亦儿兀孙便扶着忽兰一步一步地向纳牙阿的军营中赶去。

父女俩一边谈话一边向纳牙阿将军的驻地赶去。大约到了天黑时分,纳牙阿大声喝道:“我军帐就在前方,快快进营,可能会有乱军要从此经过。”于是答亦儿兀孙等人飞奔向纳牙阿的营地,等他们站到帐篷里之时,只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响动,然后就又恢复平静了。答亦儿兀孙看看环境,马上问道:“如果没错的话,此是将军的中军帐吧?今日让与我们,您到何处安生?”纳牙阿不屑地说道:“既然是可汗未来的夫人,我怎能怠慢呢?可汗知道我怠慢贵人,必要重罚于我也!”说完就走出了大帐,让忽兰父女安心修养。纳牙阿又亲自在自己的帐房中挑选了三个侍从来服侍忽兰,然后说道:“如果有什么不周就说出来,纳牙阿只是个在战场上精明的人,请夫人与老先生在此休息几日,安定之日定会将你们送到可汗帐下。”答亦儿兀孙感谢纳牙阿,轻松地倒吸了一口气,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对女儿说道:“我们终于能过上被保护的日子了,看看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能打出个什么名堂来。”说完,就安抚女儿的头发让女儿安心地睡下了,答亦儿兀孙就在卧榻旁的地板上安睡。

大约在纳牙阿的营地里小住了三日之后,答亦儿兀孙站在帐檐下喃喃地对忽兰说道:“我想外面的战事应该消停了,纳牙阿将军也应该让我们起程了。”忽兰看着父亲为难的脸色,马上说道:“可能纳牙阿将军有他的理由吧!等纳牙阿将军开口我们再动身吧!”父女俩正在议论之间,纳牙阿纵马从远处奔来,下马站在大帐前道:“忽兰小姐,前方战事已经平定,让我纳牙阿早早送你们到可汗身边吧,如此也解了我心中的担忧。”忽兰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对父亲道:“你看,纳牙阿将军是个精明的人,他一定是知道什么时候让我们离开的。”父女俩笑哈哈地走出营帐牵着牲畜,在纳牙阿的护送之下,一步步地向成吉思汗的营地赶来。此时,忽兰在路上没有看到兵荒马乱的情景,但却看到一具具尸体横陈在荒野之中。答亦儿兀孙小心地对忽兰说:“如果继续征战、继续对抗,谁会知道明天横尸在原野上的就不是我的尸体啊?”忽兰连连点头道:“父亲是宽仁尚礼之人,定不会用马刀来维持自己的生活,我们还是寻个安稳生活才是最自在的。”说完,父女俩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因为纳牙阿想尽快让成吉思汗见到忽兰,也免得节外生枝,于是他们日夜不停地赶路,大约奔行了一夜加半日的时间,纳牙阿的前哨探马禀报他前方几里地的地方便是成吉思汗的麾下了。纳牙阿让忽兰父女在车上好生地准备了一番。一会儿的工夫,车帐便到达成吉思汗的营寨辕门前,众人见是纳牙阿将军,于是二话没说就让一行人等开了进去。纵马在前的纳牙阿将忽兰父女安顿在一个小帐旁,自己前去大帐向成吉思汗禀报这个好消息去了。当纳牙阿站在成吉思汗的帐中大声向成吉思汗禀报消息之后,成吉思汗马上让纳牙阿将忽兰父女引进大帐中。成吉思汗仔细端详着忽兰不住地点头。嬉笑着的成吉思汗问道:“如若早几日来,我还有盛宴款待,可惜今日才到。”于是纳牙阿上前说道:“前几日兵荒马乱,我让他们在我的营寨中安歇了三日,如今安定我便亲自将忽兰小姐送上来了。”听到此处,成吉思汗马上疑虑起来,他静静地看着忽兰,然后对纳牙阿诘问道:“忽兰在你帐中安歇了三日?难道你是先污她而后让我享用吗?难道你就不知这是何等大罪吗?说完,他的愤怒的眼神就让左右将纳牙阿拿下绑了起来。

纳牙阿拼命地站了起来大声嘶叫着:“我对可汗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怎会干出如此勾当?请可汗明查啊!”但此时成吉思汗已经大怒,挥舞着双手要对纳牙阿处以极刑。站在一旁手忙脚乱的答亦儿兀孙跪拜在地上乞求道:“可汗明鉴,我与我女儿三日中并未相离半步,纳牙阿将军也日夜忙于军事,不曾过问过我女,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不必说污她身躯了。”忽兰马上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道:“我们从迭儿思河出发不久就遇上军队,幸好是纳牙阿将军,否则我们性命难全也!后纳牙阿将军又让我们躲避乱军,我的命儿才如此保全,纳牙阿将军又千里迢迢将我送到可汗帐前,他忠心耿耿,并未对我半分不敬也!可汗明查啊!”成吉思汗听到此处,心情稍稍好转,但他又怒愤道:“那你拿什么来让我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辞?”忽兰自知这样的事情说不清,于是抬起头道:“我愿意让可汗验身,我若还是处女之身,就说明纳牙阿将军是清白,如果不是,我甘愿领死。”成吉思汗听到这样的话,觉得这是唯一查明真相的好方法。于是大声喝道:“给我请巫婆来,让她来给忽兰小姐验身。”

巫婆很快就赶到,带上忽兰到侧旁的营帐中验身去了,此时纳牙阿跪在地上委屈地低着头不吭一声,而成吉思汗也是怒目相视,一肚子火气。过了半晌,那巫婆兴冲冲地跑进来禀报成吉思汗道:“可汗,此女乃干净之身,从未被污过,还是个黄花闺女呢!”听完这样的话,成吉思汗心中的怒火才平息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忽兰惊恐的脸色,然后又转向纳牙阿,亲自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此时纳牙阿才说:“只要美丽动人的女子,我都会进献给可汗,从未有非分之想,今日可汗应该放心才是!”

成吉思汗抚了抚胸口惭愧地对忽兰说道:“今日之事,不得再提,如此我们夫妻方能白碧无暇也。”忽兰理好衣服,脸上马上绽放出笑容来。从此以后,忽兰便成为成吉思汗身边的宠妃,地位仅次于孛儿帖夫人。而蔑儿乞人从此没有了尊贵之人,忽兰成为最后一个蔑儿乞人中的女贵人。

西夏势微察合和亲

成吉思汗不但使整个漠北草原消除部落林立、各自为政的局面,还让草原上的人们看到了长久和平的希望。

成吉思汗在打击逃敌屈出律和脱脱父子之时,突然调转矛头直指西夏的一个边陲小城,表面上看来这是一个多余的举动,但仔细考虑,成吉思汗是有他的用心的,因为王汗的儿子桑昆当时就是在西夏的庇护之下养精蓄锐,根据当时成吉思汗的敕令“敌种不可留”的原则,挥师攻打西夏是一个历史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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