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儿术果敢地嚷道:“我是可汗的军将,若要打仗,我可以第一个站起来支持,乃蛮就是再强大我也要在它头上碰碰。”者勒蔑也喝道:“我们今日当盟誓,定要将草原上的最后一个敌人消灭掉,就算他强大如狼群一般,我也毫不畏惧。”众人见两位将军如此果决,都站起身喝道:“今日我们要像猛虎一样扑入乃蛮部大军之中,让这些强悍的敌人成为太阳下的一堆白骨。”众人的喊声在成吉思汗的耳畔来回激荡,成吉思汗说道:“今日别勒古台和合赤温的勇气可嘉,他们用英雄般的真言让将士们消除了对敌人的畏惧心理,实在难得啊!我非常欣赏这样的好汉。今日之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难忘,因为它让我们懂得,蒙古勇士是大无畏的,不可屈服的。”术赤台上前道:“看来我们多虑了,既然乃蛮部那样自大,那就让我们的军队来教它怎么做人吧!”成吉思汗将酒盏高高举起,对着众人满饮而尽后说道:“这才是让我感到骄傲的蒙古勇士的声音。”很快,宴会的气氛就变得积极活跃,因为他们已经明确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将太阳汗的财物占为己有,将太阳汗的牲畜赶到斡难河畔。
蒙古军转道合勒合河畔的客勒帖该合答地面,准备与乃蛮军展开战事。面对远方的敌人,成吉思汗喝道:“为了振作军士精神,我要让别勒古台统领中军,合赤温为策应,我自己率领大军断后而行。”就这样,将士们因为在宴会上受别勒古台和合赤温的鼓励而发兵,现在又让别勒古台等人统领,军士们士气无比高涨。在后来的战斗中,蒙古军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将整个乃蛮部消灭得一干二净。妄自尊大的太阳汗在阵地上永远地倒下了。
在成吉思汗的字典里,我们找到了“帅才”的含义,同时,我们也能看到一个统帅处理军机大事时的精明。成吉思汗正是看到别勒古台与合赤温对乃蛮的藐视,才得以让他在军将中作一次完美的协调,这种运筹帷幄的锐气又在成吉思汗身上发出了耀眼的光芒,而让别勒古台等人为将又是他高超的用人艺术的极佳表现。在战争中,能胜利一次的军队不是好军队,能长胜的军队才难能可贵。作为一个统帅,在每次作战之前,巧妙用人是必须要做到的,成吉思汗完美地做到了,所以他是一个伟大的军事家,同样也是一个伟大的协调者,其用人艺术的天生造诣,使得成吉思汗手下的将士个个出类拔萃,骁勇善战。在带领蒙古草原统一之后,他的步伐又要向更远的深处迈进,而人才的云集,更让他时时刻刻注意用人的策略和方法。
文武之道兼而有之
在成吉思汗的生命中,有过很多次成功的飞跃,当他战胜各个蒙古强敌、势力高危的时候,他成功地对部落族长制进行了变革,他开始使用先进的“千户制”管理属民和军队;当成吉思汗在中原攻城略地的时候,他发现这个看似不能被蒙古人接受的汉族人有着许多他们不能得到的好东西,在南征的战场上,他常常对他的臣子说:“难得中原人能有如此牢靠的管理制度啊!蒙古人要想长治久安,这些制度我们也不得不学习啊!”听此,群臣都高兴地说:“是啊!我们必须用中原人的方式经营我们的国家。”站在成吉思汗身边的明安将军激动地说道:“定国要用武力,但治国必须用方略,只有文人才有韬略,成吉思汗如此见解,实在是大盟国的兴盛啊!”成吉思汗微笑着说道:“那明安将军心中可有定国安邦之策?”明安马上上前道:“我虽没有定国安邦之才,但我可以引荐两人,他们都是旷世奇才,精通韬略。”成吉思汗激动地问道:“那你还不快说出来,我现在渴望这样的文才到我身边。”明安不慌不忙地说道:“契丹人耶律楚材是个识大体、善理国之才,自宣宗南逃之后,他便皈依了佛门,此第一人也;还有一位则是玄门中人,他是中原道教全真派的长老,名号为长春真人丘处机,此人有长生不老之术,更是个平定天下的人才,他现在已经三百多岁了。”成吉思汗听完后,笑道:“中原竟有如此高人,那我一定要好好见识一番,那就请明安将军代我去邀请耶律楚材吧!那个丘处机我稳定之后再向他请教长生不老之术。”就这样,明安就去召见耶律楚材去了。
就在成吉思汗包围中都之时,突然有人上报,说耶律楚材已经被请到军阵之前。成吉思汗欣喜若狂,放下手中的军务,走到旷野之上,远远就看到一个娟秀文雅的书生站在阵地上。成吉思汗微笑着喊道:“这位先生就是耶律楚材吧?闻名不如见面啊!”此时耶律楚材并没有表示应有的友好,他冷眼看着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沉下嗓音说道:“辽与金有深仇大恨,今日我已经帮你们报仇了,难道你还不高兴?”耶律楚材辩解道:“可汗怎么说这样的话,我家三代受命于金廷,早已与金人同生共死、荣辱于共了。”成吉思汗听到这里没有感到气恼,而是更加赏识耶律楚材的诚实无欺,他笑道:“好一个长胡子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以后就为我效命吧!我一定重用你的。”耶律楚材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不想效命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君主,金国百姓被你杀戮了无数,你竟然无动于衷,太让楚才寒心了。”成吉思汗见到耶律楚材对自己的杀戮行为不满,于是下令道:“以后凡是攻下的城池都要先礼后兵,不得随意屠杀。”众将军马上得令而去。耶律楚材听到这样的指令,欣慰地说道:“如果成吉思汗停止无谓的杀戮,我愿意为可汗效犬马之劳。”成吉思汗大笑起来,双手搭在耶律楚材的肩膀上道:“长胡子,以后你就为我出谋划策,治理国家,施展你的抱负。”耶律楚材恭维敬礼道:“我能来到成吉思汗麾下,是天意,不是常人能左右的,还请成吉思汗多多指教才是。”就这样,耶律楚材就成为了成吉思汗形影不离的好伴当,他在后来的西征之路上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后来,耶律楚材在他的诗作中表达了他当时的心情,其中说:“乍远南州如梦蝶,暂游北海若飞鹏”,“一圣龙飞德足称”,“良平妙算足依凭”,“华夷混一非多日,浮海长桴未可乘”,“安得冲天畅予志,云舆六驭信风乘”。由此可见,耶律楚材在成吉思汗这里找到了久违的志向,真正能像先贤一样成就一番伟业。正因为如此,他高兴地对西征表示赞同,他对成吉思汗说道:“自古英雄都是开疆拓土的能人,现在观来,成吉思汗也应该这样,为自己的基业打下基础,为蒙古国永远太平挥洒血汗,这是草原人的情结,也是华夏人物的禀性。”就这样,他欣然地坐上战马,与成吉思汗一起踏上西征的征程。耶律楚材与成吉思汗寸步不离,为他提出不少好主意。当西征军走到乃蛮边境时,突然天降大雪,成吉思汗犹豫担心,说道:“六月天怎么会下雪呢?难道是天神要我们罢兵吗?”耶律楚材上前激励道:“玄冥之气在盛夏出现,实在难得,这是胜利的预兆啊!”听到这样的话,成吉思汗心中的阴霾马上打消,精神振作起来。而事实也证明,耶律楚材的判断是正确的,也很好地稳定了军心,这让蒙古军胜利西征打下了“天时”的好基础。
一路西征而来,耶律楚材不但意气风发,而且诗情昂然,他用诗篇将一路上的景色以及远大前程都作了记录,其中有:“河源之边鸟鼠西,阴山千里号千溪。倚云天险不易过,骕骦局促追风蹄。签记长安五陵子,马似游龙车如水。天王赫怒山无神,一夜雄师飞过此。盘云细路松成行,出天入井实异常。王尊疾驱九折坂,此来一顾应哀惶。峥嵘突出峰峭直,山顶连天才咫尺。枫林霜叶声萧骚,一雁横空秋色寂。西望月窟九泽重,嗟呼自古无英雄。出关未盈十万里,荒陬不得车书通。天兵饮马西河上,欲使西戎献驯象。旌旗蔽空尘涨天,壮士如虹气千丈。秦皇汉武称穷兵,拍手一笑儿戏同。堑山陵海匪难事,剪斯群丑何无功。”
从这些诗句中我们能看到耶律楚材对西征的憧憬和期待之情,他将成吉思汗的伟绩看成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就是自称穷兵黩武的秦皇、汉武也望尘莫及的。在耶律楚材身上,迸发出的政治热情早已超越了种族和地域的界限,他也成功地融入了蒙古人的风俗之中,赤诚地拥护着成吉思汗的扩张大计。
就在耶律楚材感到能大有作为的时候,站在成吉思汗帐下的工匠常八斤吹嘘道:“我做的弓箭在战场上能将敌人的脊背穿透了,争夺天下需要这样的好弓箭和匠人,而耶律楚材这样的文人终日游手好闲,要他们做什么呢?”还没有等成吉思汗开口,耶律楚材上前争理道:“打仗是要武力,但治理国家也要用武力吗?打仗需要勇士和精工巧匠,而治理天下也得用治理之匠啊!”常八斤听到这里,哑口无言。成吉思汗笑道:“长胡子的作用可不能小视啊!他的一条计策就能抵得上千军万马的厮杀啊!”从此以后,再没有人在成吉思汗面前对文人说三道四了。
1219年5月,当成吉思汗大军进入乃蛮故地时,刘仲禄向成吉思汗献医药。成吉思汗问道:“这些药物能让我长生不老吗?”刘仲禄笑道:“这些药物虽然不能让你长生不老,但却可以让成吉思汗延年益寿啊!”成吉思汗点了点头。刘仲禄又说道:“如果成吉思汗想长生不老,我可以引荐一人,他有长生不老之术。”成吉思汗镇定地听着,刘仲禄不紧不慢地说道:“金国人长春真人丘处机,年高三百余岁,此人不但有治天下之术,还有长生不老药,成吉思汗可以请丘处机前来指教。”成吉思汗笑道:“难道就是明安将军所说的丘处机吗?此人我也有所耳闻了。”成吉思汗马上下令道:“刘仲禄先生,你马上找人写一份诏书,敦请长春真人丘处机。”就这样,刘仲禄遵照成吉思汗的指令,从西征的路上返回山东,请见丘处机先生。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成吉思汗已经六十岁了,他也感到身体的衰竭正在侵袭他,常常在各地寻医问药,此时听说丘处机有长生之术,成吉思汗自然高度重视,所以让刘仲禄放下手中的事情,带上他的虎头金牌,向丘处机先生的昊天观赶去。
就在刘仲禄等人来到山东之前,先后有金国使者和南宋降将来请丘真人出山,但都没有成功。等刘仲禄到来时,真人弟子李常志却婉言将刘仲禄一行拒绝在门外,刘仲禄请求成吉思汗再下一道诏书,这样真人就不会再推辞了。很快,第二份诏书从西域飘飞而来,刘仲禄进入昊天观,其中说道:“朕践祚已来,勤心庶政,而三九之位(三公九卿),未见其人。访闻丘师先生体真履规,博物洽闻,探赜穷理,道冲德著,怀古君子之肃风,抱真上人之雅操。久栖岩谷,藏身隐形,阐祖宗之遗化,坐致有道之士,云集仙迳,莫可称数。自干戈而后,伏知先生犹隐山东旧境,朕心仰怀无已。岂不闻渭水同车,茅庐三顾之事?奈何山川悬阔,有失躬迎之礼。朕但避位侧身,斋戒沐浴,选差近侍官刘仲禄备轻骑素车,不远千里,谨邀先生暂屈仙步,不以沙漠悠远为念。或以忧民当世之务,或以恤朕保身之术,朕亲侍仙座,钦惟先生将咳唾之余,但授一言斯可矣。今者,聊发朕之微意万一,明于诏章。”
丘处机听完这样的赞扬之诏后,惊笑道:“成吉思汗为何如此看中丘处机这把老骨头呢?看来我真的遇到旷世英雄了。”就这样,丘处机领受了诏书,然后对刘仲禄说道:“师名重四海,皇帝特诏仲禄逾越山海,不限岁月,期必致之。”就这样,1220年正月,丘处机带上行李和徒弟,开始了他有意义又有影响力的西行之路。就像丘处机献给成吉思汗的《陈情表》所说的:“我并不懂得军国之事,没有姜子牙、诸葛亮那种治国平天下的才能,因此难登三九之位;另外,我虽然‘道德治心’,但此是乱世,令人戒欲,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我年事已高,形容枯槁,不耐风霜,又不知道西域的道路有多远,我真的为我的身体担心啊!”成吉思汗得到丘处机的《陈情表》之后,激动地对耶律楚材说道:“长胡子先生啊,你还要费心让丘处机真人到撒麻耳干来游玩才好啊!”耶律楚材看完表文,对成吉思汗说道:“那就让我再来起草一份诏书,相信丘处机会顾全大局而西行的。”就这样,耶律楚材很快就写好了第二份诏书,大概内容是:“时与愿适,天不人违。两朝屡召而弗行,单使一邀而肯起。谓朕天启,所以身归。不辞暴露于风霜,自愿跋涉于沙碛。书章来上,喜慰何言!军国之事,非朕所期。道德之心,诚云可尚。朕以被(彼)酋不逊,我伐用张,军旅试临,边陲定底。来从去背,实力率之故。然久逸暂劳,冀心服而后已。于是载扬威德,略驻车徒。重念云轩,既发于蓬莱,鹤驭可游于天竺。达磨东迈,元印法以传心;老氏西行,或化胡而成道。顾州途之虽阔,瞻几杖以非遥。爰答来章,可明朕意。秋暑,师比平安好,旨不多及,十四日辛巳。”
成吉思汗非常客观地对丘处机说明了情况:虽然他不能为军国之事出谋献策,但庞大的蒙古国需要安定,需要他的“道德之心”,这对一个国家的稳定会起到巨大的作用。丘处机得到这份诏书之后,为难地对身边的徒弟说道:“看来为了大义,我要将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了。”就这样,丘处机真人带上随从,与刘仲禄等人一起踏上西游的道路。事实说明,丘处机的西行对成吉思汗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从此成吉思汗的西征中又多了一个故事,那就是长春真人丘处机西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