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管闲事的人的态度!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也听说你父皇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怎么也没有派人接你回国,看来是不想要你这个太子了!不过也是,他又不止你这么一个儿子,废一个再立一个就是了!”殷烽淩毫不吃亏的也往吴巍的软肋上戳去。
“那不是还没死吗?急什么!”吴巍哼了一声说道,对吴国的皇帝,他没有多少感情,只是不舍母后罢了,这么多年来关心他给他送东西寄信的只有吴国的皇后,他想要回去也是因为吴国的皇后,不想自己母子分离这么久,到最后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殷烽淩眉头一挑,见吴巍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眉头动了一下,也不再说吴巍了,转头望着奚婴溢道:“你的好事不也近了吗?奚家要与顾家定亲的事情早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一个是名医世家,一个是京城第一皇商,名利的结合,亲事准备起来也不简单吧!”
“我把亲事退了。”奚婴溢轻飘飘的说道,右手轻轻的转着酒杯,像是说着别人的事一样。
“什么?”殷烽淩和吴巍却有些意外,互看了一眼,道:“你们家老爷子怎么说?”
“还能怎么样,很生气,却也拿我没办法。”奚婴溢故作轻重的笑了一下,表情却没有真的很轻松,他从未忤逆过奚老太爷,这次这么大的事他说不干就不干了,不用他说殷烽淩和吴巍也能猜到在奚家掀起多大的风暴。
殷烽淩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仿佛已经预料到什么,可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端起酒杯一口喝完没有说话,吴巍看了殷烽淩一眼,又看了看奚婴溢,像是想到了什么,斜眼望着奚婴溢道:“你这次这么坚决,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到底是哪个天仙美人竟然让奚大少爷转了性,连奚老太爷的话都敢忤逆了,说出来让我听听,说不定我也认识。”
“你的确认识!”奚婴溢望着吴巍,余光却瞄着殷烽淩,见他手一顿,嘴角勾了一下,笑道:“是凝烟!”
一听到凝烟的名字,殷烽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酒壶,一言不发的自斟自饮起来。
吴巍见此情景,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其实就算奚婴溢不说,他也已经猜出来了,又何必问的这么清楚呢,现在弄成这样他倒成了最尴尬的一个,支支吾吾的抿了一小口酒,问道:“阮凝烟的爹不是正五品的官职吗?你们家的祖训不是不让娶当官家的女儿吗?你这么做只怕不止你们家老太爷,就是整个奚家也不会答应吧!”
“为了凝烟,我可以放弃奚家所有的一切,这样他们还能怎么样?”奚婴溢淡淡的说道,视线落在殷烽淩的身上。
殷烽淩闻言捏着杯子的手僵了一下,抬头望着奚婴溢,面无表情的道:“那她呢?她愿意吗?”
“凝烟对我,早在石头山的时候就知道了,不是吗?”奚婴溢自信的笑道,隐藏在笑容之下的却是满心的忐忑,他很清楚,现在凝烟心里想的与石头山的时候不一样了,可是他不能承认,更加不能在殷烽淩的面前承认,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卑劣,可是为了凝烟,他觉得值得,他相信只要凝烟以后能过的幸福,殷烽淩就算以后知道了一切,也不会怪他的。
殷烽淩没有再说话,奚婴溢说的没错,凝烟喜欢奚婴溢的事情他早就知道的,也正因为知道那个人是奚婴溢,所以他才有所顾忌,才会让事情变成眼前这样,现在亲耳听见奚婴溢为了凝烟放弃所有,知道他们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却高兴不起来,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想把自己灌醉,可越是想醉,脑子却越是清醒,凝烟的一颦一笑也越是频繁的出现在脑海。5017
“嘭”的一声,门被人用力推了开来,一身身穿枚红色劲装,手腕小腿还有腰上都用玄色布条勒得紧紧的,一头乌黑长发只用枚红色布条高高束起的女人引起勃发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在屋子里巡视了一圈,视线落在旁若无人喝酒的殷烽淩身上,目光一敛抬脚走了过去。
“这位是……”吴巍有点搞不清眼下的状况,视线在其他人脸上扫来扫去,感觉有什么不对了。
“严先锋,久仰大名!”奚婴溢却已经猜出了来人的身份,起身拱手道:“在下奚婴溢。”
严沐蛮走到桌前,高傲的看了奚婴溢一眼,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低头望着殷烽淩口气不善的道:“王爷让我来找你,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跟我回去!”
殷烽淩像是没有听见严沐蛮说的话一样,依然自斟自饮的喝着酒,甚至不去刻意掩饰自己,这让严沐蛮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眉头紧皱的看了他一会,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不确定的道:“你……你是装的?”
殷烽淩依然不说话,完全把严沐蛮当成了空气。
一向自傲的严沐蛮,从出生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对待,她虽是女儿身,可是从小就要求自己样样都要比男儿强,不管是战术还是功夫,她都是兄弟姐妹几个之中最好的,十四岁跟着严将军上战场,十八岁被皇上钦封女先锋,这在大秦是绝无仅有的,因此不仅仅是在严将军府,在军队里,就是在任何地方,都没有人会这样漠视她。
严沐蛮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还是被自己一直看不上的未来夫婿的朋友面前,虽然她看不上殷烽淩,更看不上他的狐朋狗友,也真是因为看不上,她才更觉得耻辱,想也不想扬手一巴掌就朝殷烽淩挥了过去,可是还没等她的手碰到殷烽淩,手腕处就一阵刺痛,像是被什么贯穿了一般,无力的垂了下去。
“你……”严沐蛮简直不敢相信,抬头望着好像根本没有动过的殷烽淩。
“滚!”殷烽淩依然面无表情,声音却冷的如腊月的寒风一般。
“那个……不管怎么说,来了就是客,不如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吧!”吴巍见严沐蛮的脸色涨红,忙打圆场说道。
“你闭嘴!”可是严沐蛮一点都不领情,看也不看吴巍一眼,眼睛依然盯着殷烽淩眼神一厉,哗的一声抽出腰上的佩剑指着殷烽淩喝道:“殷烽淩,我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今日的事我就听你解释,你若是不跟我回去……”
“你想怎么样!”不等严沐蛮说完,殷烽淩懒懒的转头望着她问道,看似懒懒的语气,给人的却是一种萧杀的感觉。
“我……”严沐蛮被殷烽淩杀气凛凛的眼神一噎,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心却漏跳了几拍,从十四岁上战场,她什么样的眼神没有看过,什么样的血腥没有见过,却从来没有在对方拔刀之前就被对方的眼神震慑住过,只有殷烽淩,她突然对这个男人有了种莫名的感觉,一种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是她的骄傲不容许她服软,在她看来也只有强者才能左右弱者,就像战场上一样,男女之间也是如此,握着剑的手猛一用力,顺势就朝殷烽淩攻去,“我砍了你!”
“哎……”吴巍吓了一跳,起身就要去阻拦,他不是担心殷烽淩会被砍,而是担心大秦首屈一指的女先锋啊!不过话说他好像是吴国的太子,这么关心大秦的人干什么,他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他的动作没有殷烽淩快,就在他起身的时候殷烽淩甩出手中的酒杯,硬生生的就把严沐蛮手中的剑打歪了,然后一个虎爪探出扣住她的手腕,手一翻轻松的把剑夺了过来,利落的一转手,锋利的剑尖已经抵住了严沐蛮的咽喉。
“哎……”吴巍又叫了一声,这次是叹息,殷烽淩现在心情正不好,严沐蛮这不是找砍吗?
“你……”严沐蛮看着直指自己的剑,一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殷烽淩的武功竟然这么高,就算她之前只是想吓唬殷烽淩,没有用十足的功力去砍他,可是能轻松夺下她手中的宝剑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严沐蛮心中的震撼已经到达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原本以为自己要做父亲夺权的牺牲品,嫁给一个傻子,可是没想到这个所有人口中的傻子却有这样的一面,对,她严沐蛮的男人就应该是这样的,这算是老天对她的恩赐吗?虽然殷烽淩手中的剑已经划破了严沐蛮的皮肤,可是那点刺痛跟她心中的震撼比起来太微不足道了,紧紧盯着殷烽淩的眼神闪烁起来,脸竟然微微泛红,低声却硬气的道:“还我剑,我走便是了!”
“今日你说看到的听到的,不许对任何人说!”殷烽淩想一刀解决了严沐蛮,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只要她能为自己保密,他不在乎让她活着。
“不说就不说!”严沐蛮赌气的说道,脸上难得露出女儿家的娇态,伸手接过殷烽淩扔过来的剑,冷眼瞪了吴巍和奚婴溢一下,利落的转身走了出去。
“就这样走了?”奚婴溢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轻笑了一声,望向殷烽淩,“你就不怕她把你装傻的事情说出去?大长公主的意图可是很明显的!”
“她不会说的,大长公主之所以让严小姐嫁给二师兄,就是想让严将军这个岳父从他这个傻子世子手中接手冥王的兵权,如果严小姐把二师兄装傻的事情说出去,大长公主还会让冥王把兵权交给他这个傻子世子吗?这么有心计的人,骗了大长公主这么多年,她一定不会再相信他了。二师兄手上若是没有兵权,那严小姐岂不是白嫁了?况且退一步说,就算严将军不能从二师兄手中夺走兵权,只要兵权在二师兄的手上,严小姐嫁给二师兄,不也等于兵权在自家吗?对杨小姐来说,二师兄装不装傻在兵权问题上是没有区别的,无非是一个在父亲手上,一个在夫君手上,可是看严小姐刚才的样子,好像更愿意兵权在夫君手上哦,哈哈……”吴巍最善于观察女人的神色,刚才严沐蛮心里所想的都没有逃脱他的眼睛,一想到一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女先锋竟然拜倒在殷烽淩脚下,他就忍不住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