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感觉神清气爽。
出了门,已是下午,夕阳斜了下去,冷风吹过,刘槊不自觉的缩了下身体。
站了一会,像是经历了再一次的新生,刘槊默默的感受着,生命的奇迹,大自然的造化,天地的恩赐,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非常宁静,对生命充满了感恩和敬畏。
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纵然是这段时间来他受到的所有的病痛加起来,也难以比上其分毫。碾碎灵魂,那种钻心的痛,无从下手,这一刻,刘槊感觉到,他明显的不同了,就像小说中说的,脱胎换骨,涅磐重生。实际上,洗经伐髓,的确是改天换地。
静静地站了一会,感觉到有些冷,饱受病痛折磨的他,可不想再染上风寒,所以抬步朝着里屋走去。
回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杨玉儿已经走到他身后。看来他刚才太投入了,或者说,来到这个世界这段时间,他太放松了,完全适应了这个世界的生活,没有了前世那种快速而有压迫性的生活节奏,没有了紧迫性,或者说,自己太淡然了。
刘槊心中一怔,旋即自嘲的笑了笑。
杨玉儿已经换了装束,鞋子也换了,看上去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幽静而出尘,只是她的眼神。
刘槊一愣,心中问道,自己脸上长花了?她怎么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是冒充的?不能啊,这么长时间她都没发现,现在自己都适应了?
一瞬间,刘槊闪过许多念头,心中惴惴。
“怎么了,玉儿,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长花了?”刘槊脸色一肃,装出不满的样子。
杨玉儿俏脸一红,糯糯道:“不是,公子,您脸上没花,只是,您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变得更加英俊了,还是……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比以前更好了!”
刘槊“哦”了一声,声音拉得长长的,心中有些了然,既然系统说是洗经伐髓,自然不会没有任何效果。自己的病痛去除了,精神面貌不一样了,自然,气质也就不一样了。而且那长长的梦,对自己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小,仿佛是经历了一个轮回,多活了一辈子,一切都十分清晰。
而且,那精神上的蜕变,也是不可忽视的,至少自己的性格变得坚韧了,精神也变得坚韧了许多。这不是猜测,而是感觉,来自多方面的影响,刘槊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改变,对自己性格不足的一些补偿。
杨玉儿红着脸,白了刘槊一眼,夺路而逃。刘槊微微一笑,心中微动,有些温暖。
……
除夕夜,大雪。
夜色中,院子里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刘槊站在门口,长出一口气,看着星空,雪花飘落,飞飞扬扬,将思绪也带到了远方。
一番蜕变,刘槊对另一个世界的执念,小了许多,记忆却变得更加清晰了。父母的音容笑貌,邻居的和蔼面孔,一一在脑海中飘过。
“爸,妈,新年快乐,孩儿给你们拜年了,儿子想你们了,你们过的还好吧?二叔公,各位大爷,大妈,叔叔阿姨,兄弟姐妹,你们好吗,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们不要太牵挂……”刘槊心中默默地念着。
旋即,他走到院子中间,郑重跪下,朝着正东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对另一个时空父母和所有牵挂自己的人,还有这个世界的父母。
身后,看着刘槊跪下,刘杨和杨玉儿也紧跟着跪了下来,恭敬的磕了几个头。其他人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旋即也有人跟着,跪了下来,磕头。
每个人跪拜的对象,祝福的对象,念叨的对象都不一样,但是他们的心,却都是一样的,新年的祝福。
……
将酒杯满上,刘槊举起杯子,朝众人说道:“今天,不分主次,不分男女,大家共庆新年,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干!”坐在主位上,刘槊神色激动的说道,他压抑了几个月时间了,早需要发泄了。
今天,府上三十一个人,除了八个轮班回家探亲的,其他人,不分男女,不分贵贱,都聚在客厅,餐桌上摆着满满的食物还有一个个小酒坛。打破了规矩,不过,刘槊在自己府上,也没太在意规矩。
他想喝醉,他想把所有的思念和忧愁都倾注在酒杯里,因为他的心事,是不可能和任何人讲的,所以,一醉解千愁,明天醒来,将是另一番光景,自己,也该为乱世真正的搏一把了。
“公子,请!”刘杨豪爽的声音紧随着。
“请!”所有人都举起了杯子,他们回不了家,但是这里,是他们另一个家。
气氛热烈,所有人都将思念抛诸脑后。
开怀畅饮。
……
酒过三巡,大家都放开了,虽然礼法约束甚重,但是,刘槊都不在乎,他们又有什么话说。
将购买的爆竹放在院子里,刘槊示意刘杨去点燃。
刘杨嘿嘿一笑,表情憨厚,有些兴奋。新年就要来了,焉能没有烟花爆竹助兴,用后世的话,不放鞭炮,那叫过年吗?虽然这个时空,除了刘槊没有人理解鞭炮是什么意思。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不大连贯,声音也不大响,却将除夕夜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在这静谧的夜晚,声音传出去好远,充满欢乐和期待。
回到客厅,继续喝酒。
刘槊仗着年龄优势,以不平等的比例和众人拼酒。
汉朝酒水的酒精度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纯,所以刘槊也敢喝,而且很长时间的压抑,他也需要发泄一下。
酒水在这个时代,是稀有物品,只有那些上层人物才能经常喝到,做下人的刘杨等人,平时也不能喝上,尤其是刘槊花钱买的还是上好的美酒,众人更加喜欢,谁也不让谁,不一会儿,就躺下几个酒量不好的。
三个女性都是比较矜持的,杨玉儿看着刘槊,妙目中泛起奇异的光芒,其他两个老妈子聚在一起唠家常,说些开心的话。
……
热烈的除夕,欢闹的除夕。
刘槊昏昏沉沉的,看着眼前,一堆酒坛子,还有刘杨壮硕的身躯压在几个护卫身上,如雷的鼾声响起,刘槊得意一笑。
丫的,和小爷拼酒,小样还嫩呢,当年,小爷可是两斤白酒的量,从进了官场,可没少上酒场。
想着,刘槊觉得,恩,眼前飘过好多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