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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加勒比海大舞台(3)

16世纪的欧洲,西班牙是当仁不让的霸主。西班牙和葡萄牙通过殖民扩张大发其财,着实让英、法等国家眼红。英国尤其对西班牙在美洲掠夺的金银垂涎三尺,早在公元1496年,英王亨利七世就雇佣了威尼斯航海家卡波特去寻找新大陆。以后的几十年里英国的航海家们到北美洲的纽芬兰、哈得逊湾和弗吉尼亚,以及南美洲的圭亚那等地寻找金银财宝,却一次又一次地空手而回、血本无归。后来英法的海盗们就活跃在加勒比海,时不时的从西班牙嘴里抢点东西吃。

本来海盗行径纯属个人行为,而且在国际上海盗应该是国家政体打击的对象,因为海盗行为明显干扰正常贸易秩序。但伊丽莎白女王出于政治目的,给海盗船长们发“私掠许可证”。“私掠许可证”是一国政府授予本国私人船只在战争时期攻击和劫掠敌国商船的权力。英语里的海盗一词“private”就最初用来指的是武装民运船。私掠者也是真正的海盗,然而他们与海盗之间存在一些差别,那就是:私掠者得到政府的命令及授权来俘获敌对民族的商船。另外,当时各国都采用武装民船来攻击敌对船只,因为这样既省下了造船费,又保存了正规海军的实力。“私掠”在国际法上的合法地位一直持续到公元1856年。当时海盗被抓获是肯定要上绞刑架的,但如果拥有“私掠许可证”,就可以声称自己是奉命行事,享受战俘待遇。

这些国家海盗虽然人数不过几千,却是当时英国的偶像派人物。英国上至女王,下到地主乡绅,都踊跃资助他们的劫掠行动。英国人为他们的胜利而欢欣鼓舞,为他们的失利而捶胸顿足,就如同现代的英国人对他们的足球队一样痴迷,而最出色的海盗船长则成为国人景仰的民族英雄。在著名的英西海战中,这些海盗的身影处处可见,为英国的胜利立下了汗马功劳。

为了打破西班牙的海上霸权,伊丽莎白女王任命大名鼎鼎的海盗霍金斯为海上财务官,权限包括掌管皇家舰队。正是这位高瞻远瞩的海盗霍金斯召集一大批经验丰富的航海家,设计出了一种全新的战舰,开启了快舰时代,从此改变了以往海战靠大舰攻占敌舰从而取得胜利的历史,火炮在海战上有了全新的应用,海战史被改写了。

16世纪的西班牙,拥有无可争议的海上霸权。西班牙式样的战舰又称“巨舰”,船身宽阔,船艏和船艉建有高大的船楼,可以容纳数百名士兵。西班牙巨舰重心高,航速慢,灵活性差,但航行平稳,抗风浪能力很强。西班牙的海战战术仍然是中世纪的接舷战,先用火炮破坏敌舰的风帆和缆绳,使敌舰失去行动能力,然后靠拢上去,由士兵登上敌舰实施攻击。海战的主导力量是接舷作战的士兵,而不是火炮。

霍金斯和他的助手认为火炮将主宰未来的海战。霍金斯等人设计的新型战舰又称“快舰”。和巨舰相比,快舰的尺寸要小很多,体型窄长,船舷较低,完全取消了前船楼,而缩小了后船楼,这样重心大大降低,可以装备大口径重炮而不至于影响船身的稳定性。快舰的航速高,灵活性好,但是船舷低矮,如果被敌人接舷则必输无疑。但快舰的海战战术建立在机动和炮火的基础上,利用快速灵活的特点和敌舰保持距离,尽量不给敌舰接舷的机会。

这次海战一开始,另一个海盗人物也登场了,这就是德雷克。西班牙无敌舰队出师不利,离开里斯本以后就遭遇风暴,一些船只受到损伤,不得不在西班牙北部的科卢那港休整。在修整中,西班牙元帅西多尼亚对这次海战忧心忡忡,向国王菲利普提出取消这次行动,然而遭到了拒绝。

德雷克得知西班牙遭到风暴的消息以后立刻提议突袭科卢那港,他的建议得到了霍金斯等人的支持。但是后来由于风向不对而出师不利,返回了英国普利茅斯港。

正当英国舰队返回普利茅斯港的时候,无敌舰队离开科卢那港,在强劲的西南风驱动下向英吉利海峡驶来。无敌舰队统帅西多尼亚听取部将的意见以后,决定趁英国军舰集结在普利茅斯港的时机,冲上去封锁港口,然后用火船攻击港内停泊的英国军舰。

英国人出色的航海技能此时得到了充分体现。65艘英国战舰冲出普利茅斯港,逆风航行,迅速绕到无敌舰队的侧后方,占据了上风向。西多尼亚看到战机已失,便命令舰队折向东北,同时保持整齐紧凑的队形。西班牙人的意图很明显,他们打算采取守势,且战且走,去和尼德兰的帕尔马公爵大军会合。

英军统帅霍华德决定发动攻击。他和霍金斯的战舰进攻无敌舰队的右翼,德雷克和弗罗毕歇攻左翼。此战英国战舰向西班牙人展示的全新海战战术,以后将演变为皇家海军的标准战术“战列线”(Line of Battle)。英国战舰以纵列向无敌舰队逼近,接着依次从西班牙队列旁驶过,一侧舷炮齐发,然后迅速掉转头来,发射一侧舷炮,这样周而复始,几个小时不间断地炮轰无敌舰队。西班牙两翼的战舰以一侧舷炮和尾炮还击,但由于英国战舰目标小、速度快,很难命中。西班牙人对英国战舰的快速灵活印象深刻,一个船长在他的日记中写道:“英国人最慢的船比我们最快的船都要快得多。”经过一天的激战,西班牙两翼的战舰弹创累累,人员伤亡数百,但只有一艘战舰因为事故导致火药库爆炸而沉没。

西班牙无敌舰队以两节的速度缓慢向尼德兰前进,而英国舰队每天以相同的方式尾随攻击。经过8天的航行以后,无敌舰队终于来到法国加莱地区外海。可是由于无敌舰队大多数战舰吃水太深,根本无法靠近尼德兰海岸。不得已,西多尼亚只得命令舰队在此抛锚,同时派快艇送信给帕尔马公爵,让他尽快前来会合。

无敌舰队就在这里停留了3天。这3天里,英国舰船源源不断地从英国各地汇集而来,其中多数为武装私掠船,也就是有合法身份的海盗船,使总数最后达到136艘,已经超过了无敌舰队。当天夜里,英国船只对西班牙舰队发动了零零星星的进攻。西班牙的舰队在黑暗中被冲得七零八散。

天亮以后,德雷克看到无敌舰队已经完全丧失队形,立刻指挥他的座舰冲了上去,其他的英国战舰紧随其后。双方两百多艘战舰在海面上展开混战。

以德雷克为首的海盗们最擅长这样的混战,他们左冲右突,神出鬼没,有时甚至从西班牙战舰数米远的近旁高速掠过,舷炮齐发。英国战舰装备大量18磅以上的重炮,炮手训练有素,射速极高,给西班牙舰船造成极大的破坏。此战无敌舰队被击沉、俘虏16艘战舰,而英舰无一损失。

西多尼亚命令无敌舰队乘着西南风向北行驶,进入北海,然后折向西方绕过英伦三岛回国。无敌舰队在爱尔兰以西海面再次遭遇风暴,许多舰船被冲到岸边触礁沉没,大批水手、士兵溺毙,而侥幸游上岸的西班牙人大多被当地人杀死。这样无敌舰队出发时的两万七千人中,只有不到一万人最后安全返回家园。

这场处处充满了背运的海战让西班牙的海上实力一蹶不振,而这与英国海盗发挥的功劳不可埋没。我们来清点一下这次海战中出场的海盗身影。首先是霍金斯,他是英国海军的统帅,其次是德雷克。这两位同志的海盗事迹我们后面有专门介绍。

其实伊丽莎白女王重用这些海盗也是无奈之举。要发展帝国的力量,同时也充实自己的国库,这需要钱。然而英国议会的权力很大,随便征税也是不可能的。我们中学历史想必都学过,到了17世纪的时候,英王查理一世就是因为征税问题最终跟议会决裂,狠打了一仗之后查理被送上了断头台。对于钱的需要,扩充实力的需要,加上与西班牙争夺殖民地和海上霸权而力量不足等等各方面的综合原因,导致了英王伊丽莎白与海盗结下了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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