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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生死相约的守望——蒋孝勇之妻方智怡(2)

婚后他们住在阳明山,旁边就是蒋孝武的住所-自来水招待所。原本就生活富足的她过上了如此锦衣玉食的生活,由于孝勇立志成为成功的“生意人”,再加上他本人确实精明能干,手腕圆滑,又有蒋家背景,因此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迅速成为商场新秀,蒋家首富。有钱的时候,人最缺的就是时间,为了自己空闲的时候都有方智怡在身边以及能让妻子多代自己陪陪父母,蒋孝勇请来一众佣人,各司其职处理家中杂事。于是方智怡就彻底闲下来,甚至都没有“洗手作汤羹”的机会。幸好蒋孝勇和方智怡两人志趣相投,闲下来的时候常常进行户外活动,骑马、高尔夫、网球全都不在话下,如若不想出门,两人窝在家里时则会来点“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小情趣,烛光里、月光下,两人相拥说着家常话,时光安静地在屋内流转。

但是,方智怡生性活泼,喜欢冒险,追求自由,经过最开始的一段磨合期,方智怡开始对这样的生活产生了抵触。出门有专车接送,万事没机会动手,走到哪都有保镖随行,要去哪打个招呼就有人安排好所有事宜。这样的枯燥无趣对方智怡来说简直就像鸟被折断翅膀一样难受。这件事她跟孝勇说过许多次,几乎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还是没有任何改变。于是她只好自己加强“功力”甩掉身后的人,做好隐蔽工作。孝勇白天上班不能陪伴在她身边,但是她依旧怀念之前两人一起手牵手逛闹市的日子,因此她常常一个人前往东区,在那挑选眼花缭乱的地摊货,并手下无情地与老板杀价。据说蒋孝勇穿的高尔夫球装有好几套都是她这样“一路拼杀”得来的地摊货。

终于在又一次保镖跟踪保护失败之后,蒋孝勇将方智怡找来,两人为这件事起了争执。见方智怡依旧态度坚决,孝勇说:“只要你让他们找不到你,他们就会被罚。你要记住你是蒋家的媳妇,你的安全不仅关系你自己和我,还关系到整个蒋氏家族。”说到这里,方智怡忽然愣住了,聪明如她,怎会不明白其中利害,于是她很快回答道:“好的,下次让他们跟远点,不要让我看见就好。”

方智怡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她在婆家能得到各位长辈的喜爱都得益于父亲一贯的教导:在出嫁的前一天,方恩绪特地将她唤到身前,语重心长地教导她,“日后嫁出去了,你要记住,娘家永远是你的后盾;但是,女儿向妈妈哭哭啼啼的那种事,绝对不要带回来。”

睿智如方恩绪,早就预料到了女儿会遇上的各种难题。

而方智怡真的在新婚不久后,就面临了“女儿向妈妈哭哭啼啼的事”-随着蒋孝勇走上经商这条路,伴着他“三太子”的光环和年轻骄傲的心,前路上诱惑不断,他做的“荒唐事”也不少。方智怡看着孝勇慢慢变了,他时常不归家而在外厮混,变得任性而暴躁。方智怡望着新婚的相片,感觉既黑暗又绝望,愤怒和不解充斥着她的心,让她想冲到他面前大喊大叫,可是理智又维持着她脸上端庄的神情。

终于在一场大哭之后,方智怡记起了父亲的话。她知道自己得做些什么了。

她不哭不闹,每天依旧温柔地对待孝勇,尽到妻子的责任,只是和他保持一个不远不近距离。相反的,她将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婆婆蒋方良,以解她异乡漂泊之苦,也从不跟任何人提起夫妻之间的矛盾,完美地扞卫着家族的荣誉。用孝勇自己的话说,方智怡的孝顺到了凡事都首先考虑公婆的地步,而不是像一般的女儿以自己娘家为主。

蒋孝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自觉惭愧,再加上眼界已开,阅历见长,已能看清其中是非,不再轻狂任性。也因为这些事,蒋经国夫妇对方智怡满意得不得了,在他们结婚十周年的时候,还特意送她礼物以资鼓励。

守得云开见月明,不久之后,方智怡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婚后第三年,友柏诞生;又两年后,友常也来到人世。两个小家伙聪明可爱,方智怡安心在家当起了全职妈妈,守着自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日子又充满了幸福的阳光。

事业的起点

方智怡先后为蒋孝勇诞下四个儿子,生到最后居然在产房哭了起来。她本就没多强的事业心,加上出行确实不够方便。于是大半的心思都花在了相夫教子上面。可是被困家中锦衣玉食的少奶奶的生活始终不是这个率性自由的女子的路。看出妻子的低落,蒋孝勇开始鼓励她开创自己的事业。

有人说只有事业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对于方智怡来说,这只是一次大胆的尝试。因为她原本在娘家做过幼教,因此,蒋孝勇在林森南路的一栋百坪多的公寓里为她办起了托儿所,取名为“怡兴”。方智怡的“怡兴”区别于宋美龄的“华兴”:蒋夫人的目的是培养人才,而方智怡则是喜欢小孩,且有经验。

刚开始,来的孩子并不多,虽然是蒋家的产业,但是依旧得用“惨淡经营”来形容。但是方智怡是聪明人,她有开明变通的思想,将一楼重新修整,变成了“怡兴花苑”,一方面自己喜欢花花草草,另一方面希望能借此扭转亏空。

蒋孝勇对爱妻的亏损并没责备,反而对花苑充满兴趣,只要有空必定前往花苑好好地“折腾”一番,时间一长,手艺越发精湛,店内人手不足的时候还能上场冒充个大师傅,自吹自擂地与顾客逗趣。这家小小的花苑,填满了两人平静欢乐时光,在往后那些难熬的岁月中,成为他们平静心灵的港湾,是动荡时局中依旧坚守的永无岛。

除了待在花苑,孝勇偶尔也会到方智怡的办公室去坐坐。如果有小朋友在场,两人会客气地称对方为“蒋先生”、“蒋夫人”,只有私下才会使用昵称。虽然在此之前方智怡并没有想发展自己的事业,但是既然开始做了,她就会争取做到最好。她坚持跟蒋家“划清界限”,不准蒋孝勇插手,保持自身经济独立,自负盈亏。

为何方智怡要这样做呢?很多人认为她傻,或者作秀,但是方智怡自己的一句话能解释一切:“大家都以为怡兴有特权,事实上,就是因为外界有这种想法,怡兴更不敢有任何特权!”因为在乎,所以珍惜,方智怡避免做有损蒋家荣誉的任何事情。为了证实她的独立经营,她还主动将自己的经营情况公之于众,在最开始那段时间,甚至房租都付不起。可是即便这样,她也要保证教学质量,每班一定配置两名幼师,还不断投入资金更换新的、好的设备,宁可赔钱也要保全蒋家的名声。这种为家族着想、坚决扞卫家族荣誉的一贯做法获得蒋家长辈的一致好评,这也是蒋经国夫妇如此看重她的原因。

很快的,凭着过硬的教学质量和方智怡的经营有方,怡兴幼儿园迅速走红,在1989年还被台北市政府社会局评为市第二名,越来越多的父母争先恐后地将孩子送来托管,一时间方智怡忙得脚不沾地。按说她作为负责人其实不至于那么忙碌,但是她就是事必躬亲的性子。每天早上八点半就会到班,有时候是自己开车,有时候是孝勇送过来,然后一直待到所有小朋友离开才下班,时间一般在六点左右。回家之后虽不用做家务,但是还要督促自家孩子的学业。

这一次良好的创业经验给方智怡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现如今的她,在美国旧金山拥有两座购物中心,并且还活跃在关怀单亲家庭等弱势群体的第一线上,始终为让他们拥有更好的生活而努力,是蒋家女人中难得一见的女企业家。然而,在这种兴盛和充实的生活之后,一场无情的别离风暴,正慢慢向他们袭来。

又一次的背井离乡

1988年,蒋经国突然病逝,政坛迅速“变天”,陈水扁一干人等一径将炮筒对准了蒋家。陈水扁的妻子吴淑珍列了一张写满孝勇涉案的单子并将其公之于众,其中包括彰化滨海工业区开发弊案与台电购煤弊案。吴淑珍甚至指责方智怡的父亲方恩绪以公职牟利帮助蒋孝勇炒作高速公路三叉道旁边面积近百万坪的一块地皮。这张单子的公布一下在民众中炸开了花。虽然蒋孝勇愿意出面澄清,可媒体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再与他同一战线,他有口难言,索性闭口不言,于是真相就此搁置下来。等到很久之后这件事才被查实,与蒋孝勇并无直接关系。

这事其实是这么来的:蒋经国常年忙于政务,没有时间管理家事,两个儿子都是托给亲信“代管”。蒋孝勇被托付给江国栋,但是江国栋曾任陆军总部政战部主任,本身也有忙不完的事,于是孝勇又被他交代给下属,这个人就是江国栋的侍从参谋官孙以桐。孝勇自台大毕业,被蒋经国安排进了党营事业工作,第一个单位就是“中央玻璃纤维公司”,凭着自身的才识和家庭背景,蒋孝勇不到五年就升任经理。而那时候始终跟着他的孙以桐已经退役,蒋孝勇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他,于是将他带入自己任职的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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