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先生,在证据尚未明确之前,请你不要一厢情愿地冒认女儿!即使以后证实了她是你的亲生女儿,但在你没有确认你身边没有伤害她的生命安全的人前也请你不要去认她!我想你应该看到了刚才紧急送进来的一个人,你可知道那个人是为了救念凌诺才把自己给送到了鬼门关!”说完,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才追着念凌诺的脚步而去!他确信今天的意外绝对和他身边的人脱离不了关系!他也相信肖华能听懂他话中的意思!
刚到走廊尽头拐角处,罗麦尘就看见念凌诺孤寂的背影站在手术室门口!那么落寞,那么无助!他的心一下子就紧了起来!用手掳了一把脸,他站了几秒钟,才缓步地慢慢向她走去,在她的身边站定,手环上她的肩,用力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拥住她!
念凌诺也开始用力地回抱住他,埋头在他的怀里开始呜咽的哭泣,全身颤栗不止!罗麦尘除了用动作来告诉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有效,才可以安慰这个女人!他突然发现语言的力量是那么地渺小!他扶着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凌诺,我想告诉你,你爸爸他,一定很爱你!你知道吗,他一直在你身后偷偷地跟着你,跟着你一直走一直走,你停他也停!在那个十字路口,他就那样定定地站在你身后,绿灯亮了,别人都走了,你不走,他也不走!我坐在车上,跟着你一路开过来,我一直注意着你,没有用心去看别的东西,我看着他站在你身后一直不动,细细回想,才发现这个我一度以为是路人的人跟着你走了好久好久,我以为他是什么坏人,正想下车的时候看见你准备过马路了,而他也跟在了你身后!我向你跑过来的时候看见那辆车疯狂地向你驶过来,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我一边大声地喊你一边加速向你跑过来,却看到你爸爸更快地跑向你,我以为他要上前去推你,把你推向那辆车,我都快急疯了,却看到他大力地把你甩了出去,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了那辆撞向你的车!凌诺,你看,你爸爸如果不爱你,怎么可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第一反应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你呢?所以不要怀疑你爸爸对你的爱!不要怀疑你的信仰!他一定会好好的!他也一定希望你好好的!嗯?”
念凌诺抬起头,用极为疑惑又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已是泪流满面!
“真的吗?真的吗?爸爸他,爱我吗?”这个‘爱’字眼用在她和念明泉身上,是她一辈子都没有奢望过的!她顶多就是希望爸爸可以多看她一眼,多给她一个笑容,至多是每年多和她见见面!她从来就没敢奢望爸爸是爱她的,是愿意牺牲生命来保护她的!
罗麦尘也很真诚地看着她的双眼:“生命是最可贵的,因为每个人都仅只有一次生存的机会!如果不是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如果不是自己心头最在乎的人,谁会愿意用这宝贵的生命去换取别人的生命!可是你爸爸却用他的行动来向你证实了一点!你,念凌诺,绝对是他重要的人,是他心头上的人!”
念凌诺听完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不住地点头:“我相信!我相信你!我相信爸爸他是爱我的!”
“所以你一定要坚强!嗯!”
“我一定会坚强!我要等爸爸出来,我要告诉他,我也爱他!”
然而现实往往真的很残酷,就在念凌诺以为从此可以和爸爸过上父慈女孝的生活时,手术灯在接近九个小时后熄灭了,出来的医生却面色沉重,一下子就打碎了她所有美好的想象!
医生说,撞伤程度十分严重,在抢救的时候曾几度病危!如果不是伤者求生意志强烈,后果不敢想象!
医生说,如果伤者不在七十二个小时内醒过来,就可能将永远也醒不过来!
念凌诺听完医生的话顿时就全身瘫软地跌了下去,还好被身后的罗麦尘及时抱住!
“念凌诺!坚强点!现在如果你倒下去,谁来唤醒你爸爸!你要为了你爸爸坚强!念凌诺!还有我,还有我陪在你身边!坚强点!”
念凌诺目光涣散,好不容易聚焦在罗麦尘坚毅的脸上,哭泣地说道:“可是怎么办?我坚强不了!我感觉全乱套了,除了心慌还是心慌!我什么也想不了!”
“那就什么也不要想,你就乖乖的陪在你爸爸身边!其他的事都由我来安排!”
“可以吗?”
“我说可以就可以!”坚定的表情,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他就是王者,说的话就是命令!却让念凌诺宽心了不少!她把头枕在他肩上:“罗麦尘!谢谢你!”
“念凌诺,如果你要感谢我就请你不要被击倒!”
念凌诺像是在思考自己不崩溃的可能性,良久在他的肩头上轻轻地点了点头!
罗麦尘知道这个决定是在她仅存的理智下做出的承诺,心头的大石沉落,更加用力地抱着她,给她勇气,给她力量,也给自己安慰!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如果她崩溃了,他哪里还有精力去善后,去追击幕后主使!
念凌诺和罗麦尘在医生的指导下进行了仔细的消毒后穿上了消毒衣进入重症监护病房!念凌诺看着念明泉浑身插满了管子,脸色苍白地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要不是心电图在那里滴滴地叫唤着,她真的怀疑床上的人还有生命特征!泪水就这样流淌而下,她几乎是站不稳脚步,踉跄地倒在罗麦尘的怀里,罗麦尘心疼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珠!
念凌诺转身对他说:“我没想哭的!我真的没想哭!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罗麦尘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勇敢!”
一旁的医生在念凌诺情绪平复不少后开口了:“念小姐可以偿试着和你爸爸说说话,用亲情去唤醒他!”
念凌诺离开罗麦尘的怀抱擦干泪水,缓慢走向病床蹲下身子,看了良久才仿佛有了勇气说话:“爸爸!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知道吗?从我有记忆开始到现在,你和我见面的次数只有三十二次,你每见我一次我就在房间里贴一颗星星,我多么想自己的房间可以满屋繁星!我有整盒整盒的星星却鲜少有机会把它们贴到墙上去!爸爸,求你不要让星星躺在盒子里,会很寂寞的!爸爸,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你,多么期望得到你的关注,我那么拼命地让自己变的优秀就想换你多来看我一次,多和我说说话,多对我笑笑!可是这么小小的要求你从来都不满足我,你从来都不和我说心里话!我把我所有的爱和目光都投在你的身上,二十几年来,我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是为了你,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爱不爱我这个女儿!”
罗麦尘听着念凌诺哽咽地说着这些凄惨的话,别过头不忍看她,而医生却红了眼眶!
就在这时,心电图出现了强烈的波动,发出刺耳的快速嘀叫声!
念凌诺恐慌地叫着:“爸爸?爸爸?”
医生赶紧按下紧急救护铃,然后在罗麦尘的帮助下把疯狂的念凌诺推出了监护室!
一群医生快速地越过念凌诺和罗麦尘的面前跑了进去!
念凌诺在尖叫几声后终于再也抗不住地晕倒在罗麦尘的怀里!罗麦尘心慌地叫了几声后一把抱起她进了他之间特意准备的房间。
医生检查后说她只是紧张过度再加上没有进食引起血糖过底造成的!然后给她挂上营养液!这让罗麦尘心安了不少。
在她昏睡的时间里,罗麦尘在另一间房间里等林康来医院,这期间他囫囵地吃了点东西。
林康进来的时候,罗麦尘站在窗前看外面已经看了很久了,在他进来的瞬间,他转过身用眼光示意他告诉他调查的结果!
林康也不啰嗦,多年来的习惯他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直接说结果:“车已经找到,但是手脚很干净,应该是老手,没有留下一点线索。从现场调查分析的结果来看确实是故意行凶!人还在追踪!”
罗麦尘听完双眼一眯,果然如他所料!嘴里吐出两字:“过程!”
林康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助手,很多事情他都全部交由他处理,完全放心,只要告诉他最终的结果就可以!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事关念凌诺,他不能出一点差错!
林康听到罗麦尘要知道过程,抬眼看了一下他,心里更加确认念凌诺对他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了!当下也不敢隐瞒一丝一毫地讲述了调查出的细节:“车祸现场没有刹车的痕迹,调查结论显示,司机是在红灯的情况下加速向目标撞击的!肇事车辆没有牌照,在撞倒人后迅速逃离现场,并驶出两条街后在一个监视死角弃车而走,完全没有留下任何可追踪的线索!”
“有什么行动吗?”
“根据车祸现场监视画面得到的拼图,一方面用电脑技术绘人象,一方面进行人物扫描比对,但是想要得到结果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