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语此番肺腑之中很是郁结,救人救已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由其像她这种过惯了小滋生活的人,自认没有多少操持大事的本事。无精打采地抿了口凉茶,心里一时拿不定注意。
银月见庄小语面色郁郁,忍不住探寻道:“红尘姐,怎么,这些看着都不满意么?”
庄小语将气叹了一叹,闷声道:“节目太过单一了,估计技术含量也定高不了,真真是个问题,是我大意了,这个年代是不实施九年义务教育的,更没有人倡导什么德育体全面发展。”
银月虽然对于庄小语嘴里的新名词早已习以为常。但这个九年义务教育和德育体全面发展还是让她呆呆的望了半晌。
无奈还没来得及追问出个所以然来,庄小语已往大厅急急奔去。步伐快得如驾了七彩祥云一般。
庄小语站在大厅里提了提神,又命管家将名单上的一干人整合到大厅里,将各自的节目一一在眼前过了一遭。
看完后这气当真一并叹到绝望了。
捂了捂头,急唤一声管家,吩咐道:“这些节目全都不要了,挑出几个机灵的丫头,快些去找个能歌善舞的师傅来,教些简单的曲子和舞蹈,场面不用太华丽,齐整就行了。这事要快知道:么?”
老管家的积极性看着很是高涨,得了庄小语的令就像领了圣旨一般,急急的下去了。
幸好此次表演的目地比较纯粹,单单只是为了筹集一些救苦救难的银两,所以节目但不用太多,也实实没有必要太过繁复。万不用去担心节目不好砸了牌子,只要能起到引起大家注意的效用就好了。
此番募捐演出的重头戏还得放到那段讲演上,所以工夫也必然要下得相对足一些。
如此一想,得不出片刻工夫喘息,便又匆匆的奔回了静心居。
让两个乐师弹了几首很是伤春春悲秋的曲子,和着这音乐让数十个人一一朗诵了一遍,几番下来酸汗倒是没少出,却是没有一个让人心悦诚服的。不是多那么一分,便是少那么一分。偏偏就是这一分之差让整个演出的重头戏很是颓然。
庄小语不禁顿感烦闷不已,撂挑子的冲动都有了。
正待惆怅哗然之时,但听银月自告奋勇道:“王妃,让奴婢试试吧。”
庄小语一阵皱眉,顺着银月的眼风望了一眼众人,毕方心下了然,这个丫头当真就有那么几分机灵劲,有些时候考虑起事情比她还要入骨三分。
微微扯嗓咳了咳,辞了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且听众人齐齐的道:了声“是。”庄小语又转首对着银月声声夸赞道:“行啊,银月,想不到小丫头还很是聪明么。”
银月羞涩的一弯唇角,煞有介事道:“红尘姐,你不知道:,外人面前一定要端出王妃的架子来,否则他们便会觉得你好欺负。是万万不会像咱静心居的人一样感觉亲厚的。”
庄小语觉着这话听着十分在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即然有本事流传至今,就说明它定是有几分道:理。且莫说吃软怕硬多多少少是人类的一种固有属性。
庄小语很是受教的将头点了一点,重重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此后我便知道:了。”缓了缓又道:“你可是当真要试试?如若是真的便读一遍给我听听。”
银月肯诚道:“我若随红尘姐出去,怎好一点事情都不做呢。莫不是要让人说咱静心居里没有人了,看咱的笑话不成。”
庄小语点了点头,将门外两个弹曲的丫头唤进来,又冲着银月道:“你开始吧。”
银月目色平静,将稿子上的内容悠悠倒出。刚刚不过几句,庄小语的心中不禁怔了一怔,眼眶也多愁善感的温热了一把。
此前打退堂鼓的心态褪去,反倒一片斗志高涨。
屋内一片盈盈的啜泣声,寻声望去,但见两个弹曲的也一并流了把酸泪。
庄小语心中很是欢喜。拍了一下桌子,定板道:“这个节目就是你的了。此番的声情并貌当真极其动人心弦。到时就按了这样的水准演绎就好了。”
银月抹了一把鼻子,缓缓道:“是王妃的文章写得好,读着读着便当真像亲眼看到了受灾百姓一般,忍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
庄小语觉着银月此番的冲动衍生得十分受用。
敛了敛神色郑重道:“此次演出并不只是帮你们王爷,主要是为了轩辕王爷更多的百姓,所你你们定要将此事放到心上。你们再多练习几遍吧,一定要相当熟练才好。我去大厅看看管家那边张落得如何了。”
此时屋外已经一片乌漆麻黑,抬头望了一回天,但觉黑暗压顶,看得心中很是沉重。黎明前的黑暗啊。自这场雨绵绵的下开了,便再也没有见过星星。低了头,面上皆是刚刚扫过的清冷的雨丝。
庄小语叹了一通气,这脚下的步伐也越发的快了。
行至大厅几十米处,恍惚听到一阵黄莺妙音,但觉绕梁三日。庄小语醉了一醉。不禁加快步伐,却见那唱歌之人还是一位妙龄少女。举手投足皆是不凡风采。与其他下人略略有所异样。却实实是美妙到了庄小语的心堪里。
管家见庄小语扶着门框傻愣着,迈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健步冲上来,很是招摇地道:“王妃觉得这个节目怎么样?是王爷特意找了一些能人来助一助王妃。”
庄小语见了颤巍巍冲上来的老管家,好一阵心有余悸。老年人情绪激动了,当真是十分吓人的一件事。
回了些神魄,闪了闪身子道:“果然不错。你们王爷真是有些本事。这个唱歌的叫什么名字?”这一些新面孔皆是先前见也未见过的,看来果然是换了一批新人。
老管家提点道:“这个丫头叫品风,是王爷那里当差的,较其他人机灵许多。”
庄小语了然的将头点了一点,接着道:“现下可准备好了?”
“回王妃的话,这边已经全部稳妥了,王妃是否还要亲自看一下?”
庄小语将手挥了一挥,神色之中流露几缕倦色。即是轩辕风选定的,该是错不了。一个常常流连花丛的男人,看女人的眼光相信比女人还要锐利上几分才是。
眼见天就已放亮,这一些事也整合得七七八八了。庄小语便将此次出行的人重新集合到大厅里,简易的交待了几句,无非就是出了门要听从安排,万不可到处乱跑,万不能引出什么罗乱来。
最后吩咐道:“好了,大家去收拾几件出行的行装,半个时辰之后在这里集合,速度一定要快。”
折腾了一夜当真十分困倦,打发银月去收拾些简单的行装,自己伏在桌子上,手撑了头便不自觉的打起盹来。
恍惚中有人细细的抚摸她的头顶,怜爱之感甚舒心。自爸妈死后这种被人极至宠爱的感觉便沧海桑田了。
此番虽是梦一场,却依旧让庄小语一阵怅然。
众人皆准备妥当,一行人在庄小语的带领下出了发。
风王府的大门前,许梦打了一把粉红伞子,大雨天的甚招摇的扇了把桃花扇。满面夭色明摆着是来找庄小语晦气的。
果然远远见了出行的庄小语一脸酸相道:“哟,王妃果然好命啊,这样细雨绵绵的天气还能出去游山玩水一番。王爷真是偏心,把这样好的机会给了王妃。呵呵”
介于上次的香粉在心中作下的阴影,庄小语嘎然跳到一米之外,不理会许梦面上的气结,甚不屑的轻轻瞟了一眼,讪讪道:“当真是好命,侍妾当得果然十分应心。大雨天的扇着把桃花扇,真真是韵味十足,许是男人都好你这口,所以才巴巴的娶了回来,暖个床想是十分好用。”
庄小语自觉这番话说得十分狠毒。可这许梦也当真是十分气人。自从她成了夏红尘,短短几日在王府之中挣扎得已很是心酸了。当下天空下着小雨她还要听上她的这一番极不着调的风凉话。心中难免要愤愤不平的。姑奶奶要是由你一半好命,万不会大雨天的带着一群人做这等乞讨银两之事了。夏红尘很大爷的摇着桃花扇的妆容,比起你来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梦脸色变了一变,一阵气急败坏道:“夏红尘,当真是给你脸不要脸了,你不过也就是一个风尘女子,王爷嫌你脏就是连碰都懒得碰,你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么?”
庄小语重重的叹一口气,两个女人守着众人死掐,着实是很丢颜面的一件事,奈何这许梦却是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遂感慨道:“纵然我只是一届风尘女子,如今却也是个正妃,轩辕风的合法妻子,结发妻,却是你求也求不来的。我与王爷的绵绵情意又是你这等凡夫俗子所能看出来的。我说轩辕风对我说过没我不行,爱我爱到死去活来,你信与不信?”
顺着她的眼风看过去,面上灰白一片,发泄的摇了摇扇子,这一尾酸风扇下来,着实幽怨不已。
众人皆隐忍了一番笑意,侵吞得很是痛苦。
庄小语一声令下“都笑出来吧,省着憋出内伤来。”
一串破长空的笑声跃过风王府的大门响彻云霄
许梦急急的跺了跺脚,踏出两道:水花,咒骂道:“你们等着,看王爷回来我怎么告你们的状。”
庄小语讥讽道:“真当自己是精灵啊,还踏浪呢。”
风王府的角落里,两道:深不见底的目光将门前的一道:景致统统纳入眼底。敛了神色,抿了唇,看得好不欢畅。
轩辕彻侧首望了一眼轩辕风,淡淡道:“不知四弟竟还说过那样一番话。这个夏红尘当真”话出半句,轻叹一嗓,听来却很是荒凉。
轩辕风静默半晌,勾起一侧唇角,闪了几下眸光缓缓道:“三哥何时对我的闺房话开始感兴趣了?走吧,咱们也是时候该出发了。宇一个人怕是等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