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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Happy Valentine’s Day(舒小娅末篇)

上了长途客车,我没有回头。虽然我知道张杨一定在车窗外看着我,但是我告诉自己,不能回头。

我心里默默的念着,张杨,张杨,张杨……泪水肆无忌惮的滑落。

回到D城已经是万火通明的时候了。

我不想回家,便游走在人行道边。空气湿润清新,好像才下过一场雨。冷气逐渐侵蚀我的身体,有些想发抖。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已经没有多少人在外面游荡了。我点燃一支烟,静静地吸着,看着烟气冉冉生起,飘向远方或弥散在空气中。突然我想到了张杨看到我抽烟的眼神,那么惊讶那么愤怒。那是对我的无限关心啊,可是我就这么狠心的丢弃了。对,还是错?

坐在路边供行人休息的木椅上,我又点燃了一支烟。眼光迷离地看向前方,透过缭绕的烟雾,我看到张扬狂妄的笑容,充满邪气的看着我,就像以前他睡在我身边时,总喜欢撑着脑袋,对我邪气的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柔情与爱意,可是,我今天亲手捏段了通向幸福的红丝绳。也许,这张让我爱了几年的脸,就这么消失在我的生活中了吧。

风,冷飕飕的灌进我的衣服。我拿起提箱,从原路返回。我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留住什么,也没有力气挽回什么了。回到宿舍,王瑶瑶一下子跳过来抱住我,她叫着:小娅小娅,你怎么了,脸这么苍白?你哭了?我对她笑笑,没什么。可当我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我却感到眼前一片昏暗,然后我滑了下去。闭眼之前,我听到王瑶瑶的尖叫,她叫,小娅,小娅……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四周一片苍白,就像我的心情。

心像抽空了一样,剧烈的疼着。好像有一把刀戳开了一般,疼的我喘不过气来。突然我的手被人抓紧,我一抬头,看到王瑶瑶焦急的神色。小娅,你总算醒了!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我朝她笑笑,这个时候,还能有一个在身边的朋友,那就是一种天大的幸福。老天,我已不奢求什么了,只要我在张杨心中一直保持美好的形象,只要王瑶瑶一直在我的身边,这就够了。我把她的手贴在脸上,幸福的笑了。

一个星期后,我出了医院。当我再来到公司实习时,他们告诉我,树田雄一已经死了。怎么死的,据说是抢劫杀人。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紧张地奔回宿舍,我怕,我怕杀了树田的人是王瑶瑶,不过后来证明,是我太神经紧张了。是啊,树田,卑鄙的手段在商场上早已竖敌无数,怎么会是我身边的人杀掉的呢?拍拍自己的脸,我抬起头望向天空。黑色的云慢慢朝远处游移,一滴泪落入脚下的泥土里。

生命中总是有那么一些人,来了又去,不留下痕迹。而张杨,他不是这么普通的过客,他是唯一一个能掀起我内心波澜的男子。离开他这么久了,我始终不曾忘记他的笑容,就像信心十足的猎鹰盯住他的食物,充满邪气的笑容。对我,又多了一份温柔与宠溺。那时候,睡在他身边的时候,每天夜里我都会抚摩他的脸,一遍一遍,把这英俊的容颜烙进内心,深深的,就算有一天忘记了自己也不会忘记他。

树田死后两个月之后,我在校门口看到张杨萎靡的眼神,他屹立在高大的梧桐旁,弹着哀伤的乐曲。身边人来人往,不时的有人会给他投去一些硬币,而他却熟视无睹,不停的弹着。那么哀伤那么悲愁。远远望着他的脸,我流下了满面的泪……

树田死后一年,一个叫王阳的女子找到了我。她看到我,却久久不语,然后望着我流泪,流泪。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走近她,紧紧地抱住。然后我想到了每次我伤心的时候,张杨都是这样抱住我,紧紧的,给予我强大而坚定的力量。她抬起头,喃喃的说,小娅,你真是漂亮,怪不的张杨那么喜欢你。他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会很欣慰的。听到张杨,我全身一僵,就好像触电般僵住,我抬起她的头,问她,张杨?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而她只是摇摇头,然后冲我甜甜的笑了,小娅,你要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张杨就是喜欢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幸福。她把一个信箱和密码给我,这里面也许有张杨留给你的一些东西。

那天下午,我打开他的信箱。发现他的草稿箱有几十封写给我却没有发出的信笺,后来我一一阅读只到黑夜来临。其中有一封是这样写的:

小娅:

你好,情人节那天你不在,我为你写了一首歌,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我最担心和牵挂的人就是你。下面就是一行网址,我用鼠标触动那个网址,网址变红,我点了一下是一个音乐网站。

里面是首MIDI的音乐制作,清脆的琴声和微弱的鼓声过后,有个低沉磁性的男子的声音传来。后来听着听着我就泪流满面并且有了声音。我用手去抹脸上的泪,竟越抹越多,眼泪滑进嘴里,我咬着手指听到心中有个声音不断的在喊:张杨。我一动不动的看着这首歌词和下面的跟贴,直到外面的天完全黑下来。我想这是张杨留给我最后的声音:

城市的风

作词:张杨(吉他)

作曲:夏菁雨(键盘)

编曲:尚活(吉他)

贝司:和弦

鼓:谢兴东

演唱:张杨

我在哪里失去了你

又在哪里找回自己

在你离开的一瞬间

爱情没有了永远

我在哪里丢掉了你

又在哪里找到自己

在你离开的一瞬间

还有什么是永远

这个城市的风

不再山谷芬芳

这个城市的风

风散云却忧伤

这城市的风

细数我的哀伤

孤单的路上

爱已将我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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