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得那么紧,几乎要将她活生生的揉进腹腔里面。唐宁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哼唧道:“唔唔元鹤,你勒疼我了……”
“阿宁,你、你没事?”卓元鹤的声音里,有几分不敢置信的惊喜,他紧紧拥着她不松一分一毫,“阿宁,乖、别动……”
乖,别动,让他抱抱。
唔,不动就不动,虽然勒得有点疼,不过,元鹤的怀抱格外踏实,唐二小姐很爽的眯上眼,任由他这样抱着睡。
“怎么会、没事?啊额……”红袖望着唐宁愣愣发傻,半晌才回过神来,抹了一把泪,踢翻脚边残尸冲进卧房。
那张大床里,还在流着血的是……
拥着唐宁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检查,发现她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伤痕,雪白稠衣更没有沾上一滴鲜血,卓元鹤那颗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压了她鸡窝般的脑袋在胸口,声音是抑制不住的发颤,“阿宁,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哦呵呵呵……偶有事啊,偶困屎了……”唐宁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他怪怪的口吻,不由傻笑了起来。脖颈上湿漉漉的,似乎有液体正在一滴滴砸落下来。迷糊的唐二小姐,她当然不知道,在这个阴郁的夜晚,那个她最爱的的男子,为她流了泪。
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尖微动,唐宁嘟囔道:“元鹤,你身上怎么也臭臭的……”
没有分辨出,那是腥臭的气息,与满屋子的残臭味,溶在一起。
想想方才那一幕,卓元鹤即便抱紧了她,也仍觉得心惊胆战,“傻瓜……阿宁,你不在房里?去哪了?”
满溢着的奇怪气味,令唐宁的鼻子发呛,一面打喷嚏一面道:“唔唔,刚刚做了个梦嘛,梦见农场里的菜熟了,担心被大家偷光,于是赶紧跑出去找网吧……哈哈哈哈……”说着说着自个儿笑了起来,“睡糊涂了,跑大街上才想起来,我穿越了,这里没网吧……偶困屎了,在街上眯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呃,困屎了,元鹤我要睡觉睡觉去……”
噗。
偷菜?出门找网吧?啥玩意?
萧然冰眼角抽得厉害,听着她模糊不清的话语,扶了额。
跪在院内院外的众人,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卧房里,大床上断成几截的尸首血肉模糊,但明显可以看出是个男性。红袖惊喜的嚷嚷起来,“哈哈哈,小姐没死、小姐没死……”
折腾了一晚上,唐宁确实困得紧,听到红袖尖刺的声音,忍无可忍,小火花儿顿时就爆炸了,昂起脑袋,“死红袖,你才屎了呢……你们干嘛都在这里不让我睡觉啊……”
卓元鹤大手一摁,将她的脑袋重新压在胸口,大手遮了她的眼,“阿宁乖,咱们回房睡觉……”
“噢,明天再收拾你们……”唐宁打了个哈欠,乖乖的没动。
卓元鹤抱起唐宁,飞快的走出院子,经过萧然冰身边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迎上他温润的眉眼,萧然冰松了眉头,淡淡一笑。
望着卓元鹤抱着唐宁走远,直至两人身影消失,华辰西等人再回头看这一地的残尸断肢,欲哭无泪。
浴血厮杀了一宿,他们个个带伤,结果,女主角压根儿就不在屋里。再瞧唐宁睡眼惺忪的走进来,眼都没完全睁开,估计她看都没有看见这满地的……骨血碎肉。
哦买噶地……整得个个带伤,原来只是瞎忙活了一场啊。人家流着口水睡得正香呢。
“哈哈哈,小姐没事,小姐没事,你们快起来吧,别跪了……”红袖泪眼未干,喜不自禁冲下台阶,笑着招呼着大家起来,“大家都受了伤,还是各自回去治伤要紧……”
一转身,撞上萧然冰的清冷目光,所有话言语都咽了下去。萧然冰却并未瞧她一眼,从红袖身边走过,替断了胳膊的华辰西封了穴道,暂时止了血,“都起来吧……”
萧然冰若不放话,华辰北他们是不敢站起来的。他冷着脸,道:“唐二小姐无恙归来,不是你们的本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回头各自领罚。”
“是。”大家的伤势程度有重有轻,接受惩罚却都没有半点怨言。
见萧然冰在瞧地上的尸首,华辰北上前道:“先生,今夜刺杀皇妃的,不止一批人。”
萧然冰没有答话,这些,他当然知道。经蝙蝠山居士来黎州那么一溜达,中原六国多年以来苦苦寻找龙渊的人,便都齐聚黎州,统统将贪婪的目光锁定在唐宁身上。若非一直暗中派人保护,唐宁哪能安然活到今日。
直到今夜,有人杀入三皇子府撕开了一道血口,那些虎视眈眈多时的人才纷纷跳了出来。于是,唐宁居住的庭院变成了修罗战场。无数的人相互厮杀,沸了血断了颅,终究只是白白送了性命。
怪得了谁?
怪世人贪婪?人,哪有不贪婪的。更何况,是现如今这种战火连天,民不聊生的年代。
萧然冰闭了眼,叹息了一声,道:“天明之前,收拾干净。”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到了日上三竿,卓元鹤也不急着叫她起床,甚至叫她再多睡一会儿。
唐宁同学抱着被子卷儿,在宽敞的床上滚来滚去、滚进滚出,实在睡不着。昨天晚上明明睡在自己屋里,怎么一觉醒来跑到元鹤的屋里了?
眨巴着眼,慢慢回忆。
昨晚,她梦见农场菜熟了,出去找网吧——然后,看见青裳她们齐刷刷的跪在她的院子里——院子里黑压压一片,臭哄哄的——元鹤紧紧的抱着她,差点勒死她……红袖一惊一乍的,震得她想揍人。
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朦朦胧胧中记得一点点,昨天夜里她的小院里似乎很热闹嘛。
见唐宁从被窝里弹跳起来,卓元鹤笑眯眯道:“阿宁啊,昨晚闹着去偷菜,不多睡一会儿?”
偷菜……唐宁嘴角抽搐。咳,古代生活如此丰富多彩,简直令她燋头烂额,她怎么还惦记着那点勾当?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