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求求你,把琴还给我!求求你!”衣娇几乎要跪下去,无论是手臂上,还是脖颈上都露出了伤痕。衣娇连忙拉紧自己的衣服,求着妈妈。
“妈妈,那琴对我很重要。”
听到衣娇这么说,老鸨只是冷笑道:“衣娇啊,妈妈我从来都是把好的给你。那琴,妈妈我看着还挺喜欢的,你就给妈妈吧。这琴是妈妈重新给你准备的,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听你的琴,这把已经足够你用了。”
“妈妈,不是的!那琴是我的,我的琴。”衣娇连忙爬到首饰盒那边,将所有的首饰都给妈妈,道:“妈妈,这是我所有的了,我只求你将琴还给我。”
老鸨看着那首饰盒,拿起,笑着道:“衣娇,你这是在笑话我吗?这些首饰,不过是最次的,别说你看不上眼,就是妈妈我也看不上眼。那琴实话不怕告诉你,妈妈我已经拿去卖了。”
听到这句,衣娇几乎要昏倒过去,她的琴……
“妈妈,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我的琴。是我唯一还有的一把琴!”衣娇怒急,双眸恨恨地看着老鸨:“你明知道,那把琴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要卖了我的琴!”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送你琴的人,为什么在答应娶你之后,又去娶了别人?!”老鸨一把踢开衣娇,道:“衣娇啊,你就好好休息吧,李员外说了,他对你很满意,等你身体好了,他会派人来接你。”
“妈妈……”
啪!
门关上。
衣娇坐在地上,浑身酸疼,地上的琴孤零零地躺着。衣娇只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了,她竟然从来没有看清楚这个世界。这哪里是让人活的世界,分明是吃人的世界!衣娇拿起地上的琴,狠狠地将它摔碎!
只是碎了之后,衣娇又是满心的不舍。
衣娇正要将地上的琴捡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李员外的生意。
衣娇手一颤,花容失色地躲在角落。这个时候她一定不能被发现,若是被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衣娇听着声音,眼看脚步声都要走近了,衣娇连忙打开窗户就要跳出去。
老鸨笑着道:“李员外,我们衣娇正在休息呢。”
李员外道:“我知道,所以我来看看衣娇。”
衣娇见门打开,就要跳下去。
“衣娇,你干什么!”
“还不快去拦着她!”
老鸨的命令一下,门口的守门人连忙上去将衣娇拉了下来。李员外见衣娇羸弱不堪,身上尽是伤痕的样子,笑着道:“衣娇姑娘,你好好养病,等你养好了,我们再接着玩。”
“妈妈,求求你,不要!”
衣娇拉着老鸨的衣服,可是无论怎么样老鸨都没有松口。衣娇万念俱灰,而衣娇和李员外的事情也传遍了整个青楼,乃至京城。
春风满月楼里,明天就是正式开张的日子了,今天是所有人的休息日。所有的姑娘难得这么清闲,自然是坐在一起说话。杜鹃道:“红杏,最近有什么趣事没有?”
“趣事倒是没有,这惨事嘛,倒是有一桩。”
“什么惨事?”芍药睨着红杏道:“难道还有比我们春风满月楼惨的事情在?”
红杏笑着道:“芍药姐,要说惨,我们春风满月楼以前的确是如此。可是现在春风满月楼可不算惨。自从公子来了之后,我想再也没有青楼比我们好的了。”
“别说废话了,快点说,倒是什么事?”杜鹃发话,芍药只能将到口的话咽下去,别了红杏一记刀子。
红杏道:“我听说啊,最近花满楼的花魁衣娇可是很不好过。”
“衣娇啊?”
“切!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这衣娇的事情谁不知道啊,早就传遍所有的大街小巷了。”
“所以说啊,这女人没了什么也不能没有美貌。这美貌一旦没有了,你就是有再多的才艺那些臭男人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他们一直看重的,都不过是你的身体罢了!”
“是啊,是啊,臭男人!”
“停!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我说的是,衣娇和李员外的事。”
“衣娇和李员外什么事?”杜鹃拉着红杏,同时让所有的人都不要说话。
红杏笑着道:“大家都知道这李员外啊找过衣娇很多次,可是都被衣娇拒绝了。可是昨晚啊,衣娇就被花满楼送给李员外,而且,我听说,花满楼的妈妈打算把衣娇嫁给李员外。”
“不会吧?!”
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是面露惊愕。这李员外是什么人可是大家都知道的,在他手上被玩死的姑娘少说有五个。而且,这些姑娘大多都是人老珠黄的,这衣娇虽然是毁了容,可是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啊。
“这衣娇要是嫁给了李员外,啧啧。”
芍药道:“杜鹃,你和衣娇曾经不还是姐妹吗?如今你的好姐妹就要去受苦受难了,你怎么也不表示一下啊。”
杜鹃别了芍药一眼,道:“少在这里嚼舌根!”
“杜鹃姐,你还和衣娇认识啊?”
“何止是认识啊,”芍药笑着道:“你们杜鹃姐,以前可也是画满楼的。不过,后来花满楼的花魁有了衣娇之后,你们杜鹃姐就来了咱们这里。”
红杏等人点头。虽然杜鹃是她们这里最大的,但是无论是样貌还是学识都比她们出众,她们以往还疑惑呢,怎么这杜鹃会来她们春风满月楼不想居然其中还有这个缘故在里头。
“想不到这衣娇还有点手段,杜鹃姐,如今你可比衣娇好多了。”
“是啊,是啊。”
杜鹃笑着道:“行了吧你们,我还不知道你们嘛,你们无非就是想知道我这里的事情。衣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人就是心高气傲了点,倒是不会使什么绊子。我之所以离开花满楼,是因为我不喜欢妈妈。没有别的原因,你们啊,别瞎猜。”
“哦。”
有关衣娇的话题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人看到,杜鹃眼中的惋惜。
“杜鹃姐,公子叫你。”
杜鹃连忙收拾心情,上去见唐小棠。唐小棠刚才将她们谈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没想到杜鹃和衣娇之间还有这个故事。
唐小棠道:“坐吧。”
杜鹃坐下,对于唐小棠如今他们都不拘泥,不过始终是保持着礼节,“公子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我想让你替我找衣娇。”
“这……”
唐小棠道:“我看得出来,你在替衣娇惋惜。”
杜鹃苦笑了一下,道:“我们不过是青楼女子,哪里有什么资格惋惜别人。”
“你这是在说别人?还是再说给自己听?”
杜鹃叹了叹,道:“公子,让我想想吧。”
唐小棠也不说话,只是让杜鹃回去。杜鹃回到房中,思绪开始慢慢地飘远。她和衣娇何止是认识,两人有一段时间情同姐妹。她本名也不叫杜鹃,而是叫衣芸。
杜鹃想了许久,在入夜前,终于回复了唐小棠。
“公子,我愿意去。”
唐小棠笑了笑,道:“谁说青楼女子没有情意,我看着情意比谁都重。”
杜鹃笑着道:“公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啊,是为了去让衣娇看看,我杜鹃如今可是一点都不比她差!让她啊,好好反省反省。”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说完,唐小棠带着杜鹃出门,不过出门之前,两人稍微装扮了一下。
杜鹃本来以为唐小棠是要带她从门口进去,不想趁着夜色,唐小棠居然一个轻步,就从窗户飞了进去。杜鹃落地,手还吓得忘了放开唐小棠。唐小棠笑着道:“杜鹃。”
杜鹃脸红着连忙放开,这么近看,公子真是俊得仿若天人。
唐小棠笑了笑,对杜鹃嘘了一声。杜鹃这才注意到,他们不知道是进了哪个房间,这里面的人正在办事。声音听起来让人面红耳赤的,杜鹃偷偷看了唐小棠一眼,见她面色如常,心中却是偷笑。
两人走在楼道上,很快就打听到了杜鹃所在。如今杜鹃被关押在一间房间里,门口有人守着。说会让杜鹃好好养身体,等好了就将她嫁给李员外。
杜鹃走在花满楼里,只觉得所有的记忆都涌了上来。对于当初的离开,杜鹃谈不上有任何的感觉,只是当初这花满楼是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所了。杜鹃叹了口气,两人已经来到了衣娇的房间门口。
“这里不是你们能靠近的,还不走!”
杜鹃看了看两人,并不脸熟,应该是她离开之后才来的。这狗仗人势的东西,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大哥,我们公子是衣娇的故人,所以想在离开之前再看她一眼。”
两人掂了掂手里的银子,道:“快点,别让人发现。”
杜鹃连忙道谢,然后和唐小棠进去。衣娇已经听到门口的对话了,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只是她如今已经心死,对于去哪里都没有兴致了。这如今无论是哪里还不都是一样吗?
杜鹃一进去,就闻到了满屋子的药味。屏风后面,有人正在轻轻咳嗽。杜鹃看了唐小棠一样,唐小棠先走进去,道:“衣娇姑娘。”
“你来了。”
衣娇从身后将曲子拿出来道:“这是公子上次留下来的曲子,我冒昧,稍微该了一两处,还望公子见谅。这首曲子极好,只是衣娇没有福分。”
唐小棠从衣娇手中将曲子结果,这曲子是她按照上一世的记忆模模糊糊谱下来的,其中不免有几个错误。如今被衣娇改过来之后,竟然和以前无异。唐小棠一脸惊喜,这衣娇要是在现代,算的上是音乐天才了。
“衣娇,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现在就能带你离开。”
衣娇摇头道:“公子,不用了。衣娇已经心死,去哪里对于衣娇来说并没有区别。如今我这残破的身躯,就这样去了也很好,免得在留下来手侮辱。”
唐小棠皱眉,没想到这衣娇竟然是如此的固执。唐小棠看了杜鹃一眼,杜鹃会意,上前,开口道“衣娇,还记得我吗?”
衣娇听到声音,身躯一震,随后惊诧万分地抬头,看到是杜鹃之后,半响也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