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哥说得也有些道理。”胤禟点点头道:“那好吧,我再命人仔细地去查一下她的来历。”
胤禩看了两人离去的方向,淡淡地道:“只怕德妃娘娘和老四也会派人去查的,倘或遇见他们的人,尽量小心,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若当真是青楼女子或是妄想攀附权贵之人倒还好,倘若是胤禛的人,那可当真要小心防范了。
却说胤祯别了众人,往德妃宫中方向行去。
走了一会儿,胤祯因发现身旁之人一直默然无语,遂偏头问道:“怎么了?可是方才四哥吓着你了?你别介意,他自小便是那个样子的,对谁都是冷冷的。”
迦若摇摇头,微微一笑道:“没有。只不过我听你说你和四阿哥乃是同胞所生,如何方才却与八阿哥反倒熟稔一点呢?”
“唉,”听她问起这个,胤祯微微叹气道:“额娘生下四哥的时候,位分不高,不许亲自养育皇子,因此皇阿玛便将四哥送到了佟佳贵妃那里,后来,额娘又生下我,自是不自觉地便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我身上,慢慢地,四哥便和我们疏远了。”
迦若闻言,点点头道:“自古皇家争斗最多,父子、兄弟之间血刃相见的比比皆是,原也是常事。”
胤祯叹道:“我如何不知道?只是,总觉得是自家兄弟,只盼一切都以和为贵,然而,却又谈何容易呢?”
迦若柔声道:“他们如何,都是他们的事。你只要保守你的心便好了。”
胤祯一愣,而后停下脚步来,转头看向她。
薄薄的日头下,迦若穿着一身白衣,发丝梳了一半,余者皆随意地垂至腰际,明明五官不是绝美,然而,似是有一股奇异地魔力一般,胤祯怔怔地看着她,半晌都移不开目光。
瞧见他愣愣地瞧着自己,即便是喜欢了多年,在这一瞬间迦若也不由得有些羞赫,忙垂下头,娇嗔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胤祯瞧见她微微低头,一缕发丝随风飘到了他的面前,于是,那淡淡的香味便萦绕在他身侧。
胤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柔声道:“若儿,有你真好!”
迦若抿唇一笑,低低地道:“傻子!”
从昨晚到现在,胤祯见过她各种模样,孤傲的、清冷的、此刻则是柔情万千,一时间不由得呆了,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抚上她的脸,正要开口,忽听一旁有人似讥讽般笑道:“哟,本宫还说是谁呢,这不是十四阿哥吗?”
胤祯迦若闻言,齐齐朝一旁看过去。
却见两人不远处,不知何时已聚齐了一堆人,胤祯一眼看过去,便看见德妃正无奈而又微怒地瞧着自己,他自幼跟德妃感情极好,见了忙下意识地松开迦若的手,朝众人行礼,“各位娘娘吉祥!”
迦若正感觉一个眉目娟秀,雍容华贵的女子正极不悦地瞧着自己,忽地便感觉手上一松,原来是胤祯却已松开了她的手,不由得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并不吱声。
一时胤祯起了,宜妃笑道:“十四阿哥旁边的这位姑娘是哪家的格格呀?怎地先前本宫从未见过?”
胤祯闻言,略有些尴尬,当着这些人和额娘的面,他也不好说迦若是出自金玉楼,毕竟想要纳她为福晋,这一点就决不能提。
想了想,只好道:“回宜妃娘娘,这是迦若,她是我在回京的路上结识的朋友。”
“呵……”宜妃闻言,看了一眼德妃,又朝众人笑道:“敢情是本宫近日出门得少了,竟不知这宫里何时改了规矩,怎地现如今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宫了?”
一旁有和她素日要好的贵嫔听了,笑道:“别说姐姐不知,便是妹妹也不曾听说过呢!”
德妃早已心中大怒,只是碍于众人在场不好说什么,然而眼见胤祯似是就要顶嘴,忙笑道:“他带朋友进宫,原是知会过本宫的。我们母子重见,还有些话要说,便先回了。”
宜妃听了,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笑道:“难怪呢,原来是德妃姐姐开了金口呀!既然姐姐已知晓此事,那原是妹妹多嘴了。”
德妃面上越发不愉,自佟佳贵妃去后,后宫之事向来是由她打理,此时宜妃这番话,无疑是说她纵容自己的儿子不守规矩了,然而,她向来便极溺爱这个幼子,虽则恼他行事莽撞,到底心中还是护着他,因此也不回宜妃的话,只笑道:“那本宫便先回了,各位妹妹再接着赏景吧!”
胤祯见了,忙告退而后拉拉迦若衣角示意她随着自己离开。
宜妃等看着胤祯和迦若的样子,笑道:“你们瞧瞧十四阿哥的样子,莫不是真看上去了那个丫头了?且别说皇上了,便是他嫡亲的额娘,只怕也是不同意的,这下咱们可又要好戏看了。”
胤祯不似胤禛,他素来听德妃的话,然而瞧着这一次,只怕也遇上了能降得住他的了,就不知在德妃面前,却又如何交待?
一时间宜妃眼见梅贵人撞柱死了,德妃又有令她头疼的事儿啦,不由得心情大好,笑道:“御花园里天天都这些东西,原也看腻了,诸位妹妹不妨去我福寿宫坐坐吧!”
众人笑道:“甚好!”
却说胤祯、迦若一路跟着德妃回了永和宫,进了屋子,德妃吩咐道:“香茗,且派个人在外头守着。”
香茗明白其意,遂将屋中宫女都摈退,又自拉了屋门,站到外头去。
待德妃在上首坐下,胤祯忙拉了一下迦若,跪下道:“求额娘成全!”
德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良人,不动声色地瞧了瞧,方起身扶了胤祯,柔声道:“起来说话罢!”
胤祯道了谢,又看了一眼迦若,德妃淡淡瞥了一眼,笑道:“你也起吧!”
迦若见她虽然一直面目含笑,然而分明是不喜欢自己,不禁暗自冷笑,遂起身立至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