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要有责任,你说我还有很多事没完,那么,那么我就用我往后的人生来为完成,让我,不也是你不再有遗憾。你我早为一体,夫妻同体,自然不能让我们再有遗恨,你就在九天之上的苍穹里看着,看着我如何一步步地完成那些未完的誓言。
抬手理了额前飘零的乱发,樱唇轻勾,便是一个魅惑众生的倾世笑颜,那种美丽的动人心弦,今生难忘的笑容,她只留给他……她的爱人。
转身离开墓地,眼里心里,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任何事物。转身的那一刻,才知道原来这里的痛才是更甚,剜心剜肺不足以形容万一。从今以后,她的世界,便剩下她一个人茕茕孑立独然而行。
现代里的无情,异世里的被弃,本该笑傲今生的,却无端地成了两世难忘的伤痛。
感觉到丹田里的气血涌动,她却是强自压制,牵了雪龙驹默默离开,白马神俊通灵,只是载着主人悄然无声。
天地寂寂,何处该行?
一股腥甜在喉间却是再也忍不下,全身紧崩的弦,在那一瞬终于因承受不了那样的激荡而折断,那么多的辛酸悲苦的前尘往事之后,她风落尘,现代果断决断的特工第一人,古代笑看尘世的少年状元郎,第一次,毫无反抗之心的,任由着自己像是折了翼的飞鸟一头折了下去。
愿为情生为情死,情生情死两茫茫。
沉睡吧,再也不要醒过来,这些凡尘里的俗尘杂事再也不会扰到了,给她一个悠远的梦,永生不灭……
在这悠悠梦境里沉眠日久,在这滚滚红尘里迷茫太深,在这泛泛苦海里挣扎徘徊,一切皆有因果,万物都是缘定。
叹息声,无奈而又悲切。像是风筝的牵线,在声声苦叫着她回家。
是谁在叹息?
是谁在沧海彼岸声声呼唤?
又是谁让她踟躇不前苦苦流连?
突升突灭的巨大的感情打击,生死离别的绚丽上演,悲与喜的交替交织,现在天人永隔的哀伤绝痛,以及这具身体连日奔波且兼身中恶毒,又失调养,茫然路途上前行的落尘,在这一刻,犹如钢铁意志也果断地折裂。
女子的身形没有一丝犹豫地,猛地栽向地面。
身后马蹄阵阵,声声雷动,“尘儿……!”一道红火的疾风如闪电般的飞掠而过,伴着一声恐慌心痛以及惊惧的大喊。那样的距离,生死一线,只有咫尺。
让人无法呼吸的,岂止只有这一路如疾光的红影,还有着两道随着女子从墓地里出来的男子,……青袍如烟,白衣胜雪。
可是,他们却不能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脆弱易碎女子从马上坠落,如新瓷般成了片片碎块,就像是他们的心房,那样揪心抓肺的疼,又怎能用言语来表达其万一?更让人无法忍受却又不得不接受的是,他们绝不能再动手。
青衫男子只是那样看着,眼底的深郁不可及的伤痛蔓延,苍白透明的青筋根根毕露。
直到,直到那个红艳的身影,真的在她坠落的那一刻,接她入怀,那样速度,眼底也是疼惜弥漫,用了极柔的力道,将女子缓缓纳入怀中,魅惑众生的脸上挤出一抹哀痛的笑。口中轻唤,“尘儿。”
没有了往日里的慵懒肆意,没有了张狂霸气,那竟然是至柔的一声呼唤。
虽然得不到回应,他还是抱着她已是渐瘦削的身体,往前走去。
没过多久,便有一辆大气豪华的马车驶来,一队黑衣墨甲的侍卫整齐划一,无声跟来,带领众侍卫的将领王征便已懂事的让人去叫来了随行的御医。
青松如巨,长风穿林,路边的青衫男子眼中痛楚未减,脸上已能恢复平静。身边的白衣男子颇是感叹,却还是平淡地问道,“你就这么让她走了,真的放手了?”
“放她去吧,天地浩大,总该放手让她一捕,她本就不属于安居一隅的小女儿之身,如今该是蜕变成长浴火重生的时候,……,”
“那王爷,可要老奴再派骁云骑的人跟着她。”也赶来至此的云伯惋惜地叹了一声。
“不用了,有人跟着她,她会不开心的,有弦皇相护,相信没有什么人再能伤害得到她了。你让人把那些尾巴处理干净吧,虽然也有人在帮她,可是有那么多的麻烦,也会让她不能安定。”
“是,老奴知道了。”
黑暗无边中挣扎徘徊,金色曙光里展翼高翔,万里长风中振翅远航,重重烈焰中浴火重生,得到的,是新生的灵魂还是命运?
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孤舟,在惊滔骇浪里穿行漂泊,风雨齐袭,她飘摆不定,却一直无法找到让她安以立足之地,……,最后还是汹涌地大浪淘尽,风流夭折。
华美大气的屋内,有充足的阳光洒进来,只是寒冬的阳光虽然光线强烈却并没有多少温暖,好在室内的保暖工夫下得足,暖壶里面炭火不断,烤得一室温暖。室内的那些美丽女子们都不用穿着厚重的冬装,多是轻便柔软的春衣秋裳,衣带飘飘,室生暗香。
有光线调皮地穿过中堂,射进了里面的床上,照在女子精致秀美的脸上,床上的女子仿佛有些感触般,纤长的睫毛轻颤,高高翘起的习睫,此时更像是一把小扇子扑扇地轻动,在完美的眼线上,投上小片的阴影。一闪便也看得清一边的红衣男子的容颜,本就是邪美魅惑的脸庞上,布满了憔悴之色,身上无形地散发出了一阵阵逼人的威严之势,使得走近他的人,都不得不小翼翼,喘息声降。
“太医呢,都说了今日会醒,怎么还是没有好转?”是只口气平淡的询问,可是微聚成山峦的眉峰,却无不在昭示着男子此时不爽的心情。
立马有人小心地跑出了门去,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四五十岁穿着御衣服色的人一边抹着额边的汗,这寒冬天人人都冷的恨不能守着火炉不动的,可是一把年纪的太医此时却是汗珠密布,小心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