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潇洒不羁,画功可见一斑。可是更可怕的,是他竟能在自己府中重重守卫的情况下潜行入府,还做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无一人发现。
沉着脸,对着前来的管家冷声命令道。“昨夜何人当值?把他们全都给我换掉,再用他们,本相爷也不用再保护了,脑袋直接就叫人给取走了。”
“是,是”管家连声应道,挪着身子赶紧往外退,先处理了这事再说。
“慢着,记得速给我查清此人。”说着,魏子光随手就丢过一张纸,管家胆颤心惊地接过后,只看了一眼,就小心收起来。
心里在想着对那批护卫的处理,心里一边叹道,可也只能怪昨晚那班人倒榍了,壮士十年,连抔掩身之土都没有。
管家的手段不能说不老练,没用多久,那昨夜上百相府护院便齐齐一个不留。
再回去之时,就看见魏子光两眼发直,眼珠不动,管家吓了一跳,叫了半天都没人应声。赶紧命人去找大夫来,还有身边只有一个疯了的蝶夫人在满屋子的乱窜,抱着那只自己忌讳了一辈子的猫,死不放手。
造孽呀!心里轻叹一声,管家自动地处理着一切。眼见着这一幕的那些下人,不能留;这疯了的夫人,还有待相爷发话,可眼下相爷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呀,不能动不能说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想着等下还有那十几房的夫人们的轮翻查探要应付。无奈的摇摇头,命呀!魏相府里,在这本该喜气洋洋的一年的第一天,却乍逢突变,全府上下一片混乱,可谓是古今少有。
相府里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不得安宁,而这一起的起源,风落尘却大摇大摆的返回风府里,在风院里浅睡了一个多时辰,便被四下里热闹非凡的新年鞭炮给叫醒。
这一年,终于在不平静中完结,又开始了新的一个轮转。
新年之始,云天城里的百姓们还是欢欣鼓舞,一派喜气洋洋的新年之象。各家各户都送旧迎新,新年伊始的日子,人人穿着新裁的衣衫,新做的靴子,带着满足的笑意,走亲访友,一年里难得一过这么一天休闲的日子,他们也自是不放过去自乐一番,算是对自己一年到头辛劳的犒劳。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昨夜,就在他们喜气不断的时候,曾发生过何等惨绝人寰的事件。那一场变乱,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没人一个人提起过。人们都是照旧地做着新年时要做的一切事物。昨夜那些血流成河的场面,就像是一阵风过,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一切,都掩埋在冬日里的大雪之下。
可是,还是会有细心的人们发现,平常都一直会在护城河边赏风赏月的户部侍侍郎的刘大人,一连两天都没见过人影;还有家里天天都会让长歌坊听上两曲的李大人家的夫人,也都几天都没有光顾过了,还有……
“可能是过年,人家也有事在忙吧。”单纯的百姓们简单地用他们的思维定律去思考这些事。露出温厚的笑容。
“也许过不子多久,就又可以看见尚书府里书记官的那个漂亮小姐了。”是长乐街上那位白衣公子满心希冀的期望着。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大人夫人小姐们,他们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后来的日子里,在民间没有听到半点关于那夜之事的风声。宫里那般天翻地覆的变化,民间竟然连半点风声都没有,这不是有人刻意做了工作才怪,而有这么大手笔的,除了皇家,谁人还堪有此大气?
落尘出了几次门,外面的世界一片安静,一点风浪都没有,只是冷冷笑过,这些又不关她的事,何必理会那么多呢。
倒是柳无惜在宫里受了惊,回到府中,风清扬亲自出马,几天从不离身的贴身伺侯着。落尘也不再荒唐无边,天天错开风清扬的身,她就在柳无惜的一这伺侯着,用自己的真气为她梳理经脉。风家进宫之人,都很有默契地不提一字,那夜入宫,成了他们口中深深的忌讳。
柳无惜见着丈夫爱女都无恙,一颗心也宽了下来。眼见着落尘在身边,母女相对,她一脸柔情,对落尘温柔说道,“尘儿,你长大了。”
那眼中,是欣慰,是满足!
那一刻,她孤身一人在马车里的时候,恐惧与害怕扑天盖地而来,袭卷了她的心,有口不能言,还要全力做出镇定的模样,不能让人生疑。
可是当她看到那个不大的人儿向着她,飞快地冲来之时,她突然觉得不再害怕了。
眼前,火光四起,杀声满天,到处都是哭声喊声充斥着耳中,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她问,“娘亲,你还好吧。”
她说,“娘亲,尘儿一定会送你出去。”
听到她声音的时候,她心里的那些害怕的感觉都尽数消失,她不再害怕,不再恐惧,她相信自己会和自己的女儿始终在一起。
于是她轻柔地笑了,说,“娘亲也相信尘儿。”
那一刻,虽然不大的女儿,带给她的却是如支柱般的安全感。她在心里感叹,是女儿长大了。
弦郢的朝堂在每年的新春之时,会有几日可以免上早朝,相当于放假。又加之柳无惜身体违和,风清扬在家里一呆数日,直到今天才被宣进宫。
一个上午,也不见风清扬归来。柳无惜休养几日,身体已经恢复,正逢外面阳光明媚,在房内洒下一圈一圈的光圈,柳无惜的心里也无端地好了许多,便要下来走走,落尘倒也觉得多走走无碍,便同意了。
拿了一条狐绒的长裘给柳无惜披好,两人才到了风府的后花园里,一路慢步走来,入眼的都是一片沉静,没有生机,不过一片白亮亮的冰面,倒也是风景一处。毕竟冬日倒底不比其他季节,园子里除了那片梅花外,还是一片萧索。落尘嘻嘻笑着对柳无惜劝道,“娘亲,外面天寒,这出来也好一会儿了,再不回去,爹爹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尘儿。”一边说着,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柳无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