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决定用自己的命,换大家的命了?耶律德奇怪的看着柳萧萧,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啊?
“好了,”柳萧萧安排了自己的后事,不禁松了一口气。看耶律德一眼,她挥手道,“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接下来,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耶律德听柳萧萧噼里啪啦,一口气安排完了“她自己的后事”,便被柳萧萧赶出了惜华宫。脚步沉重的走在回德王府的路上,耶律德越想越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才刚见到她时,她似乎确实是很沉重的。但是,为什么,后来,他却感觉不对了呢?啊,好像是从她开始说,要替所有的人喝毒药开始。她不想帮助太后害耶律隆,也不想大家为之丧命,所以,只好这么做。但是,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正说明了她的伟大啊,他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呢?
伟大?对了,伟大,这个词,好像是她自己说出来的。特别是她说到要回到江南的时候,似乎有点儿高兴的过了头。虽然说,她肯定很思念中原,但是,她都快死了,回去还不是一样徒增亲人的伤悲?啊,对了,她的样子不像是个临死之人。
耶律德还在深思。忽然,他感到前方树丛中,有一个身影儿,惊慌的晃了一下。
“什么人?”耶律德一个机灵,已经箭步冲了过去。
“德王爷?”一个惊惶的想要躲进树丛的女人,眼见耶律德扑了过来,只好扑通一声儿,跪倒在他的面前。
耶律德一愣,已经认出那女人竟然是娇公主的贴身侍女纳贡。他慢慢抬头,果然看到,站在纳贡身后的树丛里,瑟瑟发抖的人,正是娇公主。
“是你们?”
耶律德还以为,娇公主早已经被送走了。看她猛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不仅吓了一跳。虽然想到,大贺叶青拉拢了娇公主,但是,为了确保娇公主确实回到土尔扈特部去了,他曾暗暗派人,一直跟踪娇公主,出了大辽的国界。没想到,即使如此,大贺叶青还是能偷梁换柱,重新将娇公主送回来。
见耶律德震惊的望着自己,娇公主不禁也害怕起来。她知道,让耶律德看到自己,基本上意味着,自己被耶律隆发现了。
不过,在悄悄躲避在临潢府的这段时间里,娇公主,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娇公主。她失去了太后的庇护,发热的头脑,已经开始慢慢冷却。
她开始意识到,对耶律隆一片狂热的自己,确实成了别人的工具。特别是,大贺叶青对她毫不掩饰的利用,更让她不得不想到,除去柳萧萧后,她在临潢府的境地。她开始清楚,现在,她之所以还能留在上京临潢府中,是因为有了大贺叶青这个后援。
可是,一旦除去了柳萧萧,她和大贺叶青就是情敌了。失去了大贺叶青的支援,她要在上京生活下去,都很困难。更何况,要和她竞争呢?
到那时候,她,唯败而已!
所以,听说太后和柳萧萧再一次在御花园谈话,并不欢而散的消息,娇公主立刻就预想到,太后要和柳萧萧开战了。而且,和太后联手那么多年,娇公主也知道,太后最擅长的就是用川乌下毒。
本来,这一招儿对太后而言,是没有什么风险的。可是,柳萧萧却偏偏是个精通医药的人。前前后后思忖了许久,娇公主终于为自己想了一条后路--那就是再拉太后做自己的后援。
眼看夜色降临,娇公主穿戴整齐,和纳贡一起,悄悄的走出了偏殿。谁知道,她的命运如此的不济,才刚刚走到后宫的门口,就又遇到了恰从惜华宫走出来的耶律德。
看着震惊而愤怒的耶律德,颤抖的娇公主,飞快的转动着心思。事到如今,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耶律德将她送走了。她要想办法,打动耶律德,让她留下来。
“德,德王爷安好!”
娇公主努力的镇定着,勉强移出了树丛。微伸左脚,她扬起右手,给耶律德行了一个蒙古礼。
“哼,娇公主,你怎么还在这里?”本来就已经焦躁不安的耶律德,可没有功夫和娇公主纠缠。他眉头不悦的一皱,冷冷的问道,“你不是已经回土尔扈特部去了吗?”
“王爷?”听到耶律德冷酷的声音,纳贡不禁不安的转头,偷偷看了娇公主一眼。可是,娇公主还在思忖她的“生存之道”。纳贡来不及多想,额头触地,如同鸡叨米一样的磕着头,哀求道,“王爷,我们公主只是舍不得大王,求您开恩那,求您开恩那!”
“哼,”耶律德看着娇公主,冷哼一声儿,说道,“妄想得到大王宠幸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是,却没有一个胆敢偷偷潜进临潢府的,你们,活的不耐烦了吧?”
“德王爷开恩,”飞快的转动着心思的娇公主,连忙屈膝说,“娇儿自知罪该万死,可是,请您听娇儿把话说完,再处罚娇儿不迟。”
纳贡转头,看看已经成熟不少的娇公主,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
耶律德又冷哼一声儿,说道,“怎么?你还有话讲?”
娇公主低着头,说道,“娇儿自知,一次触怒大王,本来已经罪无可赦。大王能够饶恕娇儿,将娇儿送回到土尔扈特去,已经是隆恩浩荡了!”
“哼!”耶律德冷冷的哼一声儿,“你还知道这些?那为什么不知道感恩呢?”
“可是,大王对娇儿如此,娇儿又怎么忍心一走了之呢?”
“照你这么说,你留下来,还是为了皇兄好?”耶律德冷冷的一笑,不相信的说。
“娇儿不敢这么说,”娇公主低着头,一字一句的阐述着,“只不过,德王爷比娇儿清楚,大王面临着什么样的、他自己并不知晓的危险。”
听娇公主如此说,耶律德的心不禁猛地向上跳了一下。
“你是说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