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女生给安意送礼物,我有点嫉妒,我不知道该送他什么才能表达我的心意,安意见我一直盯着他的礼物,说:“海琂,你不用送我,你是最好的礼物,别的我都不稀罕。”
他用剩下的一天陪我一起游了整个城市,在他留下的最后一天我还是独自偷偷买了个礼物塞进他的课桌,他走的那一天我没有去送他,我说我有事,其实那天我躲在被子里哭,我怕分离,怕到时我会忍不住,我更宁愿自己独自一人哭泣。
的确,他每个星期有来找我,我很开心,和他一起拍了很多照片,我是想留念,这样子他不在的时候我还可以想象他在我身边,我也会开心兴奋。
这个星期,我照例在车站等他。他离开学校已经整整两个月了,我每个星期六都会在这里等他来,以至于旁边的售票员都眼熟我了,所以我时常会和她聊聊天。售票员是一个看起来只有23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她的头发全都被一根头绳扎起来,露出饱满光滑的额头,红色的制服制服穿在她身上格外抢眼。每天慕名而来的多少位客人是为了追求她,都被我看在眼里。她也和安意很熟了,我们总是会在这里坐着聊聊天,她会和我们讲她以前发生的事,有好有坏,我们都很愿意知道她的故事。
直到我看了一下时间发现那么晚了他还没来,我有点奇怪,所以就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不过他没接,我隐隐有些担心,售票姐姐说不然你给他留个言说你先走了吧。天气不是特别好,快点回家吧,等一下该下雨了。我说那好吧,我先走了。然后我就一步步离开了车站,给安意发了条信息后我一直紧握着手机,每一条信息都恍惚以为是他发来的,可是每一次都不是。然后我觉得有水滴滴到我的脸上了,不一会就下起了大雨,我忙躲到附近咖啡店里去避雨,然后我看见了映叶,他也看见了我。他问我怎么在这,我说躲雨呢,他说也是,雨这么大,不过现在还早,我本来想去海边的,你等一下和我去不?我说随便吧反正也是闲着。在咖啡店坐着点了一杯咖啡喝完就天晴了,映叶跟我搭一辆公交就去了海边。
海滩上的沙子湿漉漉的,我们光着脚提着鞋在上面小心地走着,生怕被脚下的贝壳扎到。风吹起我的头发甩到我的脸上,我用手把头发卷到耳朵上,向海走去。双脚碰到水是冰冷冰冷的,刺骨的寒,不过后来也适应了,我向越深的地方走去。
我听见映叶在叫海,我以为他要叫我没有叫完整便问他怎么了,他说没有啊,我没有叫你,我说哦,他要和我讲他以前在海边发生的事。我挺喜欢听故事的,所以我兴高采烈地看着他,他说他以前和爸妈在这里游泳的时候泳圈破了一个洞在慢慢漏气渐渐扁了,而他自己已经在很深的水域里无法行走,他便大声呼喊救命,父母像没听到一样渐渐走远,直到他自己扑腾了好几下咽了好几口水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父母突然泪流满面向他游来,父亲把他用力抛到岸上的时候自己力气不够便沉下去了,母亲看见父亲沉下去了自己也一头插入水中再也没回来。他一直在岸边哭啊哭直到有人把他送回自己的房间,他在整理父母行李的时候发现一张纸条写着:“如果映叶,你看到这张纸条那说明我们还是忍不住不敢扔掉你独自走,我们绝情地想抛弃你这个累赘,我们负担不起有你的生活,你要上学要吃饭,我们都要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只好自私一下。对不起,我们不求你原谅我们,如果我们不在你要好好活着,对不起。
--父母上”
我越听越震惊,不知道映叶为何会突然对我说这个,然后他又淬不及防地对我说;“海琂,我喜欢你。”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我有安意我很爱很爱他,我怕伤了一个人脆弱的心。他无依无靠,多少年是吃着干面包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我不了解他,就给了他一个拥抱,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对不起,映叶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他说没关系,我也习惯了这么多年的人情冷淡,没有温暖我也是过来了,没什么好让我害怕的。
然后我们在海岸上坐了很久,任海风吹拂脸颊海水给脚丫挠痒,都没有说一句话。有时候不管是我还是别人都会想单独静静,想一些大大小小的琐事,让自己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让烦恼统统被风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