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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既然郎来了,“小”点又何妨(4)

“真的不像。不过你脑门上有金光闪闪两个大字:有货!哈哈哈……”汪洋幸灾乐祸地大笑,“你啊你,每次抱怨完了还不是照样卖命地牵线搭桥嘛。命中率还那么高,名声远飘四海,大家闻着味儿就来了呗!你倒是趁着保媒的空闲,也考虑考虑自己……”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宝贝媳妇儿还不是我介绍的?现在开始替我着想了,早干嘛去了啊。”纪大小姐不满地撇着嘴。

“嘿嘿,那个……对了,我这有一朋友,刚从英国留学回来,正单着呢,我把他揭发检举出来,任由组织处决!”汪洋一经批判,就马上有戴罪立功的表现。

“如此甚好,就给高小姐上一盘新鲜的‘海龟’吧!”纪奕是想赶紧把这麻烦甩掉,不然高梦黏起人来比蜘蛛侠还厉害呢。

“喂?哥们儿,我一整天都加班,让那朋友自己先过去算了。他可是特腼腆一人,到时候你负责炒热气氛啊,这可是你拿手的,别到时候给我装大尾巴狼。反正今晚男女主角不是你,你别顾及啥形象不形象了,反正这玩意你也没剩多少。行啦,我忙,挂了,拜!”汪洋这个倒霉孩子就是不靠谱。

“唉……”我认识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啊!!纪奕无语问苍天。得,今晚自己这个电灯泡算是当定了。

在爆肚冯里扫了一圈,纪奕很快就锁定了窗边的一位男士。倒不是什么所谓的海归气质,而是下午三点钟饭店里只有一位客人。高梦这死丫头,非要把相亲的地点定在这儿,理由居然是她馋了!

“HI,你好,我是纪奕,汪洋的哥们儿。”

“你好,你好,我叫申宗,申请出国的申,万宗同源的宗。”申宗没想到女人也能这么给自己定性,显然有些羞怯。

啧啧,这年头想找个有这种表情的男人出来,还真跟挖恐龙蛋似的。外形嘛真不错,一八几的个头,仪表堂堂,配高梦是绰绰有余了。高梦虽然很爱发嗲,但长得千娇百媚呀!可迟到这毛病,确实要不得啊!

一个小时内,纪奕已经第8次向人家道歉了。高梦这家伙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理论,认为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而且越大牌的女人越晚出现,所以和男人约会向来姗姗来迟。申宗看样子却还是一副耐心的样子,好脾气啊!等以后我生儿子也送到英国学绅士去,纪奕得出结论。

“我和你说啊,特搞笑。有个老外在中国呆了一年后回国了。然后她身边的亲戚朋友啊就特好奇中国这个神秘的东方古国,纷纷问他,中国什么样呀?他说:‘中国哪都好,就是太自大了些,总爱自夸,满大街都是标语。什么中国人民很行,中国农业很行,中国建设很行,中国交通很行,中国商业很行……最后总结的来一句,中国很行。’你说他们也太自满了!”在纪奕费尽心思快要口吐白沫地讲第N+1个笑话的时候,高梦才施施然入座:“不好意思,外面堵车!你们还没点菜啊,爆肚啊!要多来点蒜汁儿!”

哼,以后我再管你,我就是个棒槌!行了,既然男女主角都来了,我终于可以光荣的退出历史舞台了。纪奕如释重负。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人家相亲的不紧不慢,把自己急得到跟太监似的。

可是,想功成身退的人发现自己还真走不成。这俩人,一个是真腼腆,一个是装纯情,一个是小心落筷,一个是大快朵颐,要是都没动作呢,四双眼睛就齐唰唰地望着她。得,这红娘当得比弄民工都辛苦。

于是,后半场又是纪奕的单口相声专场。只见她插科打诨,东拼西凑,硬是让这场半生不熟的相亲会顺利进行下去了。申宗还算够意思,时不时接上两句;可架不住高梦拆台啊,左一个没劲,右一个老套,让她讲一个吧,她又扭捏上了!纪奕下定了决心,以后爱咋咋地,再也不趟这浑水了。

终于回到家中,纪奕把自己狠狠地摔倒在床上,这个饭吃得比爬长城都累,估计不睡上十个小时的美容觉,上班又得难看不少!唉,我为什么就不能变得漂亮点儿呢,为什么总是男生拿自己当哥们,女生拿自己当兄长呢?讨厌,大半夜的谁还打电话啊?

“喂,我说哥们,你可不仗义啊!”汪洋这家伙,总是在最讨厌的时刻以最讨厌的方式出现。

“孩子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跟我毫无关系!”

“什么跟你无关?老实交代,你对我那哥们下什么迷魂药儿了,人家回来对你是念念不忘,赞赏有加啊!夸你是仪态大方不做作,谈吐风趣很幽默。还拐弯抹角地打听你有没有男朋友……明着跟你说吧,人家相中你了!你考虑一下怎么赔偿吧!”

啊?什么情况?张生不娶崔莺莺了?可自己这个红娘又哪敢要张生啊?!这剧本是哪个瘪三小编写的,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死的!纪奕慌乱地挂了电话。

想不到这个腼腆的申宗,竟是个生性执着的家伙。短信里网络上嘘寒问暖殷勤有加也就罢了,可每天鲜花不断这谁受得了啊?偌大的城市,巴掌小的公司和宿舍,想躲都躲不开。平心而论,申宗不错,真的不错!留洋的背景,做人彬彬有礼,性情温和……可问题是再怎么好的人,本来是安排给高梦的啊,介绍人要是从中间劫货了,那对媒婆界价值观的冲击实在太大了!纪奕怎么想都觉得心虚。

这边申宗追,那边纪奕逃,中间的汪洋可看不下去了:“哥们儿,你给我站住!稍息,立正!!就算好歹不分,自己难不难嫁还不清楚吗?人家申宗看上谁是他的自由,你接受谁也是你的自由,跟她高梦什么关系?在这场爱情剧里,她就一路人甲,顶多算上出镜女配角,你才是女一号!”

“可是,可是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红娘为自己缺少女人味自卑起来。

“拉倒吧!那个姓申的还觉得是你眼界太高,他攀不起你呢,这不,又跑爆肚冯喝闷酒去了!哥们,不,姐姐,都这把年纪了,还能遇到几个这么真心对你的?他是海归,我看你倒像个缩头乌龟!喂,喂,喂,喂,你敢挂我电话?我跟你没完!!”

……

从那往后,申宗迷恋上了爆肚混合蒜汁儿的滋味,尤其是当纪奕陪在他身旁大刀阔斧地搅拌着。彼时,他来不是为她,她亦不是为他,可此刻他们成了众人眼中幸福甜蜜的一对。

张生与红娘也不过是尘世间的凡夫俗子,为情所困,为爱痴狂,缘来如此,谁又能够抗拒命运呢?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

段小妮第一次对乔湛另眼相看,是在校园迎新会上,他们分别以新老学生代表的身份上台发言。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动情地讲述自己曲折流离的求学之路。再坐的学生大多无动于衷,倒是身为师姐的段小妮随之潸然泪下。那些似曾相识的家庭境况,那些挑灯苦读的寒夜勤奋,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感同深受。不由得想起苏芮《牵手》里的唱词: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随后,这段歌词成了一篇散文的标题,发表在某文学杂志上。

乔湛对这个梳着短发穿着背带裤的小师姐,倒是现出了兄长风范,平日里帮着充饭卡,打热水,寒暑假还帮着买票,拎包兼接送,很是让广大姐妹羡慕。所以,她们偶尔也嬉笑着说“要打击心存不良的献殷勤”,甚至还假段小妮之口试探,不过随着时间的流转,最终大家也都肯定了,男女之间诞生纯洁友谊的可能性。

后来又女孩子追乔湛,追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高大的师弟还特意跑来征求小师姐的意见。过了几个月,段小妮看到他亲热地拉着一个漂亮女生的手,落霞满天的燕园里散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再后来,大家都毕业了,乔湛追随小师姐的脚步一路从研究生到了研究院。尽管见面的时候不多,但总有种亲情的纽带让他们彼此问候。

“小师姐,听说你中午又去相亲了?”乔湛每次的提问,都这样大呼小叫充满了疑惑。

“韩教授说了好几次,能不去嘛?再说了,除了相亲我也不认识别的男人啊!”

“结果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海龟的博士还能拿我等枯燥学术型的剩女当宝贝?除了喝咖啡,就是礼节性地交换对最近天气的感受,唉,真没意思……”

“那会不会是他爱你在心口难开呢?”乔湛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忘坏坏地笑了一声。

“哼,你伤害了我,还想一笑而过?罚你晚上请本师姐吃饭,刚才就顾着伪装了,压根就没吃饱!”

“成,成!顺便我还有事要问你……”

吉祥如意小馆,桌上的四个炒菜居然都是小师姐爱吃的。段小妮当然也没客气,抄起筷子大快朵颐,“对了,别光说我,你最近生活有什么动态?”

“韩教授给我的!”乔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污水处理现在是他的副业,介绍对象倒成了主攻方向”!

“别胡说!嗯,挺漂亮的,尤其穿这套衣服,像只小白兔。”女人看女人总能给出最客观的意见,“不过,感觉上不是那种精明强干的哦!”

“哇,你可真厉害!韩教授跟我提了,说她是个小迷糊。还开导我什么,感情都是主观的,稀奇古怪的女强人让老公紧张!”乔湛说着说着,猛然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小师姐刚刚荣膺了院内师大科研创新标兵,也是女强人一族的,对不起,对不起啊!”

“切,赚钱养活自己就女强人了?按照这么干下去,一年后你也是标兵!我啊,只不过是路过你的路,苦过你的苦!就连韩教授帮着安排的相亲都是相同的轨迹!”

“到底是标兵啊还是相亲啊?你们女人可真麻烦……”乔师弟一脸无辜的表情。

两个月后的一个傍晚,段师姐在百无聊赖中拨通了师弟的电话:“小鬼,小白兔逮到了没?”

“唉,分分合合的,她们大城市的女人真难琢磨!”

“听这意思,你不满意这个?打算继续为了爱孤军奋战?女人其实都差不多,你啊习惯就成自然了!”

“唉,对了,师姐,我刚认识了一个朋友,工作能力强,人又谦和,见识也广,就是长相稍微老点儿,我觉得他跟你……”

“把你自己搞清楚就行了!我的事不要你管!!我情愿当一辈子女光棍,怎么样?怎么样……”一股无名火突然升腾起来,小师姐变成了大嗓门!

不多时,乔湛拎着一袋水果和一根木棒来到段小妮的宿舍。小师姐一见他“负荆请罪”的诚恳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这就算和平演变了?”

“嗯,不关你的事,下午的实验出了点差错,我发发神经,对不起!”

“为什么不愿意交男朋友啊?”乔湛拐弯抹角地又奔雷区撞来了。

“谁不愿意了?我这不是总去相亲啊?问题是,好多都是见了一面就没了下文!就有一个约了两次,结果,哼!”

“结果怎么了?”

“他居然当着我的面,接另一个相亲对象的电话!”

“这有什么啊?就许你们吆五喝六,不许人家朝三暮四?”姓乔的每一次都不合时宜地引发争端,“还当所有男人都像我这么供着你呢?哎,对了,你总不至于一直暗恋我吧?”

“呸!少臭美了!你拿师姐寻开心,雷公会惩罚你的!”叱骂师弟的同时,段小妮猛地一阵心悸。

相亲的日子还在继续,学院的其他教授和其他学院的教授,也纷纷参与到媒人的行列中来,他们甚至提议让电视台专门做一期大型科研机构的“剩女”征婚节目——用集体“相亲”的方式,抗击世俗眼光中的“妖魔化”。在很多人眼里,她们只知道做学问,别的都不关心,其实不是这样的。作为女人,她们也经常背着导师谈论化妆品和衣服。为了学业,她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看电影、逛街,但这并不代表“剩女”不喜欢做这些事情。

具体到段小妮这儿,她依然不能从对面男主角身上,感受到自己渴望的那种情怀。迟钝麻木也就罢了,可自己为什么要拿他们跟姓乔的那个臭小子对比呢?又或者,他只当自己是个姐姐吧!男人在成长过程中,总会有个阶段是依赖姐姐的。就算,就算真的……毕竟在传统习惯里,“姐弟恋”注定要比“兄妹恋”矮上半截啊。书上说,大多数人在婚姻的牺牲是平等的,可“姐弟恋”终究是年龄大的让步更多啊……

“师姐,我想吃长寿面!”

“你又不过生日,吃什么长寿面?……几点过来……”对于师弟这样近乎无赖的要求,段小妮总是很难抗拒。

看着手捧大碗稀里胡噜忙活的乔湛,师姐有种当母亲的骄傲。这么高大帅气的男人,唉……

“师姐,我跟小白兔彻底掰了!”

“为什么啊?人家长得又年轻又漂亮,自己是骨干,父母是高干,你个农村来的穷小子还想怎样?”段小妮伸出手来,在师弟的脑门上摸了一把,温度也没什么明显异常啊?

“师姐!”乔湛一把抓住了段小妮的手,“可我不想找千金小姐,我要的是贤妻良母!”

“那就让韩教授给你介绍!”

“师姐,我的心,难道你不知道?!!”

“啊?”段师姐想把手抽出来,拍拍耳朵检查一下自己是否产生了幻听,但乔湛哪儿任由她挣扎呢……

“师姐,其实你是个特别温馨的女人!”乔师弟的情话,原来比他的怀抱更滚烫。

“你才发现?”

“哪有,你当我是傻瓜?看看这个,《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的苦》是你写的吧?我收藏了整整十年呢!可就是碍于姐弟恋的压力,不敢跟你说……”

“你本来就是傻瓜!难道看不出其实师姐也一直喜欢你?”

“那你也是傻瓜!”

“你傻瓜!”

……

唉,如果不是幸福的傻瓜,谁又会在蹉跎等待中,彼此倾心地度过十年呢?

我可以对自己承诺

梅荷笛始终笑称,自己一直放养在西南蛮夷之地的不寻常女子。

没错,她身材凹凸,相貌中上,眉眼含情,笑容极棒。性格大大咧咧却在某些细节上体察入微,看似毫不设防不设防,可一旦计较起来又谁都不是她的对手。这等超级麻辣的女摄影师,注定是男人最中意的类型。

事实上,梅荷笛的每一段爱情故事都电影一般精彩跌宕,而且身边的男人居然还一个比一个年轻,一个比一个帅!可这姑娘一旦凤颜不悦,什么管你什么将还是帅,义无反顾,照甩!以至于周围的姐妹都恨不得掐死她而后快。每当此类故事演到尾声,她们就八卦地凑在一起:“知道为什么吗?她是妒忌这男人长得比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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