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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年相若也,道相似也(1)

她们曾经沧海,却因为种种原因还“单”着、“剩”着,找到一个与自己年貌相当意中人,无疑是抽到了那支求爱的上上签!同龄人嘛,有着相同背景的时代感悟,有着相似的成长轨迹,共同语言自然不少,算得上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通缉“钻石王老五”

“父母逼婚年年有,唯有今年特别多。”唐梨梨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大胖儿子,还不忘对姐姐唐苹苹的窘迫现状落井下石。果然,此话一出,老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絮絮叨叨。

其实,也难怪老妈一直愤愤不平。唐大小姐一副婷婷袅袅的淑女范儿,刚迈进初一就招惹来无数的口哨和情书,可直到现在还没修成正果红袄加身。眼看周围条件不济的玩伴朋友一个个都飞出闺阁步入围城,尤其是妹妹都晋升当了娘,可自己却还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晃悠着,唉,造物弄人啊!

“好了,好了,《千里姻缘TV牵》马上就播了,有请大当家的闪亮登场!”慈祥可爱的父亲,总是恰到好处地替唐大小姐解围,这不,他搀着86岁的姥姥来到客厅。

自从妹妹奉子成婚之后,全家着魔似的迷恋上了一台电视征婚节目,每个周末都必须拽上唐苹苹一道“接受改造”,雷打不动风雨无阻。要是赶上大女儿临时加班或公司开会,老妈还不惜将当期节目录像保存以正视听。

当然了,看节目的终极目的肯定不是为了娱乐。在经过几次面相与描述严重背离的介绍式相亲之后,老妈愈发坚定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古训。咱闺女是有文化有纪律有模样有高薪的,可介绍见面的那些个男人,要么身型如火车,要么满嘴跑火车,甭说唐苹苹不感冒,就连我老太婆都相不中呢……

可巧,这档电视征婚节目恰如其分地撞入眼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抛头露面,这男人的外貌起码能对得起无辜市民;再加上有电视台的初级审核,家境事业收入等等硬件也很难作假……更何况,都在大庭广众之下互相表白了,谈情说爱平稳发展的,到最后总不好意思轻言离婚吧?

所以,在老妈眼中,每一个出镜的男选手都像是大女婿的候选人,越瞧越有趣。但苹苹的性格谁都清楚,只可智取不能强攻,所以,成家的策略也适宜采用“偷偷地进城,开枪的不要”!一旦将电视相亲的诸多优势灌入到她脑子里,稀里糊涂地报名参加了节目,这秀外慧中美娇娘一登场,肯定有无数人抢她当老婆呢!!

唐大小姐则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电视机前,听着家人在旁边不厌其烦地评述解说——“男2号思维真乱,比上上期的3号可差远了,还工程师呢,他设计的房子谁敢住?男4号年纪太小了,才25岁来瞎凑什么热闹?自由职业的能有安全感吗?男5号瞧着还不错,白手起家的副总,哎,哎,苹苹,苹苹,你觉得呢?男1号还跟你是一个大学的呢!”

“哦,不错,挺好的。”

其实,在唐苹苹看来,在迈进30岁高龄之前,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就是两个字:隐忍。两年后的今天,曾经的隐忍并没有转换成焦虑,依然是激情不足冲动寥寥,见到帅的不惊,见到款的不喜,几乎各种款式各种型号的男人都可以本着“客观理智”的态度去对待。事已至此,更没道理委曲求全为难自己了吧。记得杂志里面说,水瓶座的很适宜闪婚。尤其是像这样的年龄,各项综合指标非常成熟,闪婚的条件已经充分具备,给点阳光就灿烂,可是阳光在哪呢?

节目继续进行,男男女女纷纷在台上展现才艺。男5号深情款款地唱起了《一剪梅》,老妈和梨梨登时变成了“粉丝”。那架势就差一点儿要把手伸进屏幕里将其抓过来,然后塞到苹苹的房间里拜堂……

当然了,相亲现场的诸佳丽也没闲着,6位选手中竟有4支爱箭射过去。不过出人意料的是,男5号自己倒是牛气冲天得很,在互相投票的环节中“大胆”地辜负了女同胞们的青睐与厚爱,居然放弃了选择!看样子是没在本期的花丛中觅到中意的女主人。

这还得了!就连主持人也觉得脸面无光,引领着镜头跑到男5号亲友团面前大吐苦水:“哟,你们还真坐得住啊,这么多优秀的姑娘,就没一个合乎他的要求的?我们做节目可是本着非诚勿扰原则的哦!”

唐梨梨突然来了一嗓子:“给我姐留着吧!”结果,被老爸以严厉的目光狠狠地批评,悻悻地抱着儿子离去。

面对质疑,亲友团中站起一位看似30出头,面庞棱角分明,刚毅中又不失厚道的人说:“我觉得,电视相亲不应该只强调现场的结果导向,应该考虑到是否能撮合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我们都知道家庭是一个可持续性发展的经营团体,其运营秘诀就在于多一度热爱。所以,作为主要经营者的男女双方,必须首先达成某种灵魂上的默契。选择爱人,难免受一些世俗的条条框框影响,但首先是要尊重和坚持自己最真实的渴求。表弟,我支持你。”

饶是主持人经验丰富,紧接着附和道:“感谢表哥,把过来人的经验总结之后分享给大家。”没想到的是,场上的男5号马上爆料了一句“其实,我表哥还是单身!他是公司的老总!本来是想让他来上节目的……”

“真的?那太好了,热烈欢迎表哥参加我们下期的节目吧!”

……好在直播时间已到,节目在参与提示和某某某大果粒酸奶的广告声中宣告结束。

“咳,咳,这个……”老妈清了清嗓子,对本期节目进行总结兼顾启蒙性的发言,主题思想不外乎:5号很不错,人也精明,能说会道,但是这样的男人个性鲜明,如何拿捏得住,就得看女人有多大本事了,要是选定他,就必须打起一百个精神来。这时,姥姥插话了:“还是5表哥靠谱!”姥姥有着极其重要的家庭地位,所以每次讲话总是有着高屋建瓴醍醐灌顶的效果。

“尊重和坚持自己最真实的渴求”,苹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漾满了一种甜蜜的忧伤。这些年来,无可与人言说的困惑,就在这简单的句子中变得透明澄澈。

“其实啊,找这样的钻石王老五要比抓个通缉犯还难呢!”唐梨梨哄睡了儿子又从屋里窜将出来。“这样吧,我们先致电节目组,搞到此人联系方式和公司地址;然后潜伏到他们公司,掌握一下具体动态;再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把姐姐的照片送过去;进展顺利的话,他们彼此通通电话发发信息,最后敲定双方正式见面的事宜……对了,姐,你可以穿我的那套天青色的宝姿去……”

“还是老闺女心疼她姐啊!这样吧,梨梨,明天记得把所有参加节目的照片都打印出来,贴在门上,咱们好好研究一下!”

“得,这老婆子简直是胡说八道,那就真成通缉犯了!”

一直少言寡语的唐苹苹开了腔:“替我报名吧,我想参加下期节目。”

在第某某某期《千里姻缘TV牵》的直播现场,唐苹苹一袭青花瓷的真丝长裙登场,效果的确有几分明艳不可方物。可在“5表哥”高大的身影映衬下,却又显得小鸟依人。你打算瞻前顾后胆小如鼠吗?苹苹暗地里做出了选择。所以,在才艺展示的环节,她特意邀请了“5表哥”一道合唱。在主办方提供的曲目表上,二人居然心有灵犀地点了那首《你的眼睛》——

爱是绝境

幸福的人不远行

断了春去秋来苦苦追寻

宁愿和你飘忽不定

……

尽管在节奏衔接上屡有小误差,但首次合作的惊喜却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位,起初还锲而不舍“5表哥”的另两位佳丽纷纷改弦易张。在宣布结果之前,主持人还不忘对“5表哥”戏谑:“怪不得您上期非让表弟出马呢,敢情把能量都积蓄到这一次了!抱得美人归了,更得替我们节目多多宣传啊!”

半年后,唐苹苹答应了“5表哥”的求婚。在“两乡变一乡”的搬家过程中,“5表哥”发现角落里卷着一沓模糊的打印照片,自己的面孔也隐约其中。于是,向在客厅里晒太阳的唐梨梨请教,得到的答案当然是:“个顶个都是通缉犯,你啊,投案自首被政府宽大处理了呗!”

【私密日记】

电视相亲从新生事物到大众秀场,自然少不了奥运的“掺和”精神。你只有让你“身临其境”甚至“其镜”,才能发现主动出击的重要性。

结婚狂的三字经

万人迷说:上帝很公平,如果给了一个女人美貌,就不会再给她头脑;如果给了一个女人头脑,就不会再给她美貌。

结婚狂问万人迷:那像俺这样子,又不漂亮又没有头脑的女人怎么办?

万人迷说:上帝会给你一个倒霉的男人!

……

每一次,当洛囡读到这个段子时,都不免恨得牙根儿发痒,好想痛打一套排山倒海掌消消气。倒不是因为朱德庸的尖损刻薄,而是那个倒霉男人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出现?!

本来,按照她80年的人生规划:29岁零11个半月的时候,自己应该是一个两岁孩子的母亲,每天都为了天才儿童的茁壮成长而欣喜若狂;可现实世界中呢,个人的生活重心则完全可以用“相亲大业”来概括,直到现在仍旧是连孩子他爹的毛儿都没瞧见!上帝啊上帝,你可别欺人太甚了!

话说自打洛囡大学毕业开始工作,家人、朋友、同学、同事以及周边能发动的群众,几乎都收到了“年底前,必须嫁。好男人,往这搬”的郑重通知。在“择偶标准”一栏全无要求填写,旁观者冷静地分析不难得出结论:“只要男的,活的,都有机会成为她结婚的对象”。而这新版三字经与传统老版本的最大差别就在于,暗淡了概念、模糊了数字,具体信息是可以逐年甚至随时调整的。

于是,洛囡白天忙工作,晚上忙相亲,马不停蹄地与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会面。咖啡馆、游乐场、小公园、大饭店,她像一个勤奋的推销员,在城市的东南西北往来穿梭,坚持不懈宣讲自己优点的同时,也亲眼见证了城市的发展与变迁。当然了,这一切折腾对于“伟大计划”而言又是必不可少的机会成本,用她自己的话来讲那就是“量的积累,最终可以导致质的飞跃!”

其实质与量能否构成辩证关系并不重要,毕竟,历史只记录结果。如果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那么无论挥多久隐形的翅膀都心甘情愿。可是,问题在于,几乎每次约见的收尾时分,甭管气氛是否融洽,她都要不合时宜地冒出一段类似“你和我,抓点紧,差不多,就结婚”的严肃声明。鉴于此事干系实在重大,所以大多数与会者都选择了落荒而逃。

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还真有一位勇气可嘉大义凛然的魁梧男士,面对女孩子灼热的眼光坚定地点了点头。结果呢,洛囡着了魔似的,次日天还没亮,就打车去了60公里外的杜家滩镇小梁子村,几经辗转找到了那位专门从事命运预测的资深眼部残障人士。先抽了张姻缘签,再央求着帮自己算一算够不够旺夫。不过呢,在技术流程上需要输入男方的生辰八字,她自然是在电话里详细征询莫名其妙的当事人……

“他?别提了,没良心的,刚谈了点实际话题就棉花球敲锣——没了音信!”洛囡在痛陈事实的同时,还不忘引入智慧的歇后语加以强调。

“还答应?没被吓个倒仰儿就算不错了!大姐,谁受得了您那迫不及待直奔主题的劲头啊?”准新娘侯莎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反问。

“相亲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结婚吗?我就是想马上找个男人结婚,然后一心一意至死不渝地爱他,这有什么不对?”洛囡本来想把结婚比喻成“定心丸”,但还是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说出口。

“这当然不能用对错的概念来判定了,但感情也是讲节奏的,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你一上来就摆出亮剑的架势,男人还以为你动机不纯呢!”

“安全感,归属感,不谈婚论嫁怎么算数?还不能确定到底爱不爱就付出,这跟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

“话虽是这么说,可也不能一点儿女孩子的矜持都不讲呀!从相亲到结婚,这本来是水到渠成的事,你这样瞎搅和,不按常理出牌,反倒显示出胁迫感和草率感,男人肯定受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就不应该直抒胸臆?莫非是我的沸点太低了?”

“哎呀,人家这是跟你交流一下心得了!”

……

日本着名社会学家山田昌弘在他的《婚活时代》最早提出了“婚活女”的概念。所谓“婚活”就是和结婚相关活动的总称,“婚活女”就是一群以找工作的态度和决心来找结婚对象的女人。她们积极展开行动,有规划、有筹谋,一旦发现符合自己设定条件的目标人群,就要想方设法加入这个圈子。她们对内积极装备自己,参加化妆、健身或沟通等课程,对外积极相亲、参加约会式交友等活动。只不过,洛囡这傻丫头可没有如此的心机。

洛囡依旧很忙碌,依旧带着“结婚狂”的鲜明烙印,不是在相亲,就是走在相亲的路上。大有几分当年孙逸仙搞革命的信念——吾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奋,再接再厉。只不过,口中念念有词的三字经悄悄调整成了“有爱心,有见识,相亲时,要矜持。”

忽然有一天,侯莎莎接到了洛囡的电话,居然说要请她吃喜糖!哇塞,结婚狂要出阁了,这绝对是爆炸性的头条娱乐大新闻啊!不是没想过闺蜜闪婚的可能性,但如此电光火石的迅疾速度着实是够雷人的。该不是这老姑娘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忍无可忍破罐子破摔了吧?结婚不是儿戏,冲动却是魔鬼。如此大是大非的问题,囡囡可别犯了迷糊……

于是,侯莎莎特意在家中宴请这一对“准新人”。果然不出所料,前来“示众”的男主角酷似港台着名影星——咳,咳,曾志伟!冬瓜似的外形,公鸭似的嗓音,无论如何也跟惊喜拉不上关系。虽说洛囡勉强是个中上之姿,但绝不至于如此作践自己,尤其是这家伙的荷包里压根也没多少硬通货!

趁中途休息,侯莎莎把洛囡硬生生地拽到阳台上,恶狠狠地质问:“这才几月份啊就清仓处理大甩卖了?挑来拣去居然成全了这么个歪瓜裂枣的家伙,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

“喂喂喂,祝福之歌可不是这么唱的!别忘了,你抨击的对象现在可是我的先生我的夫!”洛囡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你当自己是新新人类吗?哼,还学人家闪婚?小心所遇非人,到头来哭死都来不及!”

“呵呵,瞧你说的。我们年纪都不小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彼此都洞悉了人心的老练,所以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和金钱,打着恋爱的幌子,嚷嚷着去了解对方!”洛囡轻轻推了一把侯莎莎,“以往每次都是我在相亲的时候追问对方是否想结婚,这次乾坤大挪移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你没提要结婚的事了?”

“这一次是我先生先提出来的呗!刚见面,他就发现我是遇事小心又神经大条的姑娘,这比什么都重要。一路行来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不就是想找个懂自己的老公吗?”

“就这么简单?”侯莎莎半信半疑两眼茫然。

“当然了!相亲这么多次,不是没遇到过千依百顺、甜言蜜语的帅哥,可他们一听到‘结婚’两字便逃之夭夭了。眼前这个男人,一心一意任劳任怨地要娶我为妻,干吗不嫁呀?”

“……那,嗯,那你还念三字经吗?”

“遇见爱,用力爱,婚活女,好痛快!哈哈,管它呢,明天我要嫁给他咯!”洛囡手指“曾志伟”,幸福得像花一样。

【私密日记】

都知道初次相亲要保持矜持,可直奔结婚主题就成了放肆?安全感是三个字,幸福感也是三个字。

像面试一样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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