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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曹州城(1)

(一)

我记得那是1994年的夏天,芒种。皇历上写着:冲龙煞北,大利西南。宜出行,忌装逼。

马腾已经在我家门口站了三天了,整整三天,没日没夜的三天。我每天上学出去,放学回来,都看到他在门口站着,并且站的还都是同一个位置——跟院门上的一副掉色的对联形成一个直角,仿佛从来就没有移动过。

在第三天放学的时候,我终于受不了了,对他说:“你还是走吧。”

马腾动动干裂的嘴唇,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我不走。”

我说:“你走吧,我二叔不会答应的。”

马腾说:“那我就一直站着。”

这让我很尴尬,过路的人都开始朝这边指指点点,喁喁私语,好像我家做了什么缺德事,被苦主找上了门不依不饶。我说:“你多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三天了。”马腾眯起了眼睛,“就昨天喝了点水。”

我说:“你可别死在我家门口,那可麻烦了。”

马腾说:“放心吧。我要是觉得自己快死了,我就走。”

我很无奈:“你不吃东西行,但你总不能不上厕所吧?”

马腾抬手指了指:“都是晚上的时候,在那。”

顺着马腾手指的方向,有一堵红色的砖墙,上面刷着一排白色的大字标语:左面是“提倡一胎,打击二胎,杜绝三胎”,右面是“禁止在此大小便,谁尿谁是狗”。

我说:“家里还有馒头,给你拿个吧。”

马腾摇摇头:“吃不下去。饿过劲了。”

“唉,那我不管你了。”我叹了一口气。

“嗯,不用管我。”马腾虚弱地点了点头。

我走进屋里放下书包,说:“二叔,你看那个马腾还在外面站着呢。”

“不用管他。”二叔正在捣鼓那台黑白电视机,往屏幕上贴着什么。他抬起头说,“再熬两天,站够了他就走了。”

二叔说完,又低下头继续忙活了。我翻开课本温书,明天政治老师要检查“社会主义的优越性”,背不下来的要站一堂课。但我怎么也读不下去,却不自觉地想起马腾的事情来。

当时我念初一,成绩平平,略显尴尬。可戴着眼镜的女班主任总跟我过不去,老是让我叫家长。上了初中还被叫家长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虽然我极力避免,但总逃不脱被叫的噩运。据事后的粗略统计,一个学期内我共叫过8次家长,平均每个月要叫2次,每个周要叫0.5次,每天要叫0.07次。也许这个数据很微小,简直不值一提。可当你始终处在一种叫家长的阴影中,每天的0.07都是致命的折磨,它比0.07克氰化钾更让你痛苦不堪。我甚至怀疑脾气暴躁的女班主任看上了我二叔,屡次叫家长只是满足她心理需求的一个借口。理由就是同班的同学费强非常操蛋,上课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吃零食和放屁,下课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扒女生的裤子,但他家长一次也没被叫过。我见过他爹,他爹是县教育局的局长,经常开着小车接他回家。他爹长得很丑,鼓起的眼泡就像一只让人生畏的大癞蛤蟆。

或许我的解释有些勉强,但女班主任总是有各种借口让我叫家长过来。第一次叫家长是因为我考试带了小抄。但那不怨我,当时班里全这样——那些年,我们一起带的小抄。但班主任却偏偏瞄上了我,杀鸡儆猴,叫了家长,从此开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先河。

马腾事件不久前,她又把我叫到办公室,叉着腰问我:“知道为啥叫你来办公室不?”

我看着她镜片后面莫测的眼神,谨慎地摇了摇头。

女班主任手里一晃,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本子,像在玩近景魔术。接着“啪”的一声摔在了桌上,指着本子说:“你自己好好看看!”

我睁大眼睛,没错,那是我的作文本,昨天刚交的。作文的题目是“狗是人类的朋友,请以狗的口吻给人类写一封信”。

我说:“咋了?”

“咋了?”女班主任把本子打开递到我眼前:“你写的啥,自己念一遍!”

我犹豫了一下,念道:“汪,汪汪……”

刚念两句,女班主任又一次把本子摔在了桌上,狠狠地叫道:“你还真念啊!”

我解释道:“老师,其实这是我做的一次大胆的尝试,主要是想突出狗……”

“狗屁!你突出个狗屁你!”我话没说完就被粗暴的打断了,女班主任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放出凛冽的光芒:“明天叫你家长来一趟!”

离开办公室后,我很沮丧。看来小学以及初中的作文都是不能实话实说的,不知道到了高中会不会好点。所以我迫切地想升入高一,早点让自己长大,那样能够说更多的实话。可惜的是,我才初一。

并且我上的还是一所升学率不错的初中,这让我感觉压力很大。学校广播里经常说,要好好学习,才能对得起领导们的关怀。可我学习一直不好,总觉得一直对不起领导们。所幸最后终于明白,原来领导们根本不认识我,他们最关怀的是自己的女下属,压根就没我什么事。

就因为一句广播,害我自作多情好些年。

在放学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以什么样的借口叫二叔来学校。不管编什么谎话,挨顿揍是必不可少的。从记事开始,就是二叔把我带大的,他对我颇为严厉,尤其是学习方面。二叔在汽修厂上班,闲时在家中院里教拳,带几个零散徒弟。曹州城武风盛行,练拳的不少。

不过跟着二叔的徒弟寥寥几个,属于玩票性质。其实二叔的功夫不弱,只是别人千方百计想学的东西他却偏偏不教。他说,他想让那门功夫烂在自己的手里。

在我的记忆里,一切波折的起因都是因为这个。要是二叔不练拳,或者二叔的拳练得不好,我想我的整个人生会安定许多。不光是我,或许整个曹州城也会安生许多。

到了家门口,我正要推门而入,忽然停住了。我悄悄透过门缝往里看,院子里站着几个陌生的年轻人,清一色的青衣盘扣、硬底薄靴,练家子打扮。为首的一个朝二叔拱拱手,左脸颊上一块大青色的胎记遮住了半边眼睛,端的骇人。他说:“盘子不踩不正,暗线不顺不明。区师父,我也递过门槛了。实话招呼,咱们之间没梁子,这次来就是跟您对对盘,亮亮青子。”

这人说的是江湖上的黑话,黄河滩那片练拳的见了面,都讲这个。意思是说,我已经自报了门派,说实话,咱们之间没有过节,就是想跟你切磋切磋,试试本事。

二叔笑了笑,也拱手抱拳说道:“并肩子合吾,一个城里的。挂彩喂水就怕碎。一套穿心锁子甲,半盏雨后碧螺春。咱们讨个茶话。”

道上不成文的规矩,别人说行话,你要是这个圈里的,也得拿行话应对,要不显得不专业。二叔的意思是说,大家都是同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挂点彩还好说,但万一整出人命了,可是麻烦事。不如说说话吃个饭得了。

那青年嘿嘿一笑,神色之间颇是倨傲:“挂彩喂水就怕碎。怕你碎还是怕我碎?”

二叔说:“踩的盘子不正,顺的暗线不明。谁碎了都不好。”

“不亮青子?”

“不亮。”

青年顿了一下,仿佛有些急躁,也不讲切口了,又道:“咱也别整这么多盘道了,您要是真不想动手,我们也不强求。可有一样,你亮出那套密传佛汉的本事,让我们瞧瞧。”

二叔说:“大兄弟,你既然来了我这儿,应该是知道规矩。我那套拳不传外人,除了防身,也不人前显露。”

青年摸了摸脸颊上的胎记,仿佛在沉思,又抬头说道:“区师父的意思是,要我逼着你防身了?”

二叔沉默不语,皱起了眉头。我一看这就要动起手来,赶紧一脚把院门踹开,故意大声说着:“二叔,我回来了!”

几个人被吓了一跳,都往后站了站,气氛略有些尴尬。我佯装不知,打量着他们问二叔:“谁啊这都是?”

“区明,没你事,先出去玩会儿。”二叔从兜里掏出三块钱递给我,“去你杜姨那喝碗羊肉汤去。”

我接过钱说:“二叔,明天老师叫你去一趟。”

二叔果然没工夫答理我,朝我摆摆手道:“知道了,你快出去吧。把大门关好。”

我犹豫了一下,关紧了院门。这样的事情不是头一次见。打小的印象里,奔着“密传佛汉”的名头来找二叔切磋挑战的,每年都有个七八回。我已经习以为常。二叔不愿意让我看,我就不看,只要有羊肉汤喝就行。

在那个物质尚且匮乏的年代里,一碗羊肉汤对于我的诱惑几乎处于无敌状态。说到这里,先简要地介绍一下曹州城。曹州城是一座古城,在鲁地西南,下辖八县。史书上说此地“民风悍勇,多匪气,草莽横行”。一句话就把全城的老百姓定了性,但因为是古代官方文件,谁要觉得不妥那就是“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而其他大部分的老百姓就会变成“不明真相的群众”。所以曹州城一直是这么个形象定位,没人给它平反。况且,曹州城确实还保留着整个黄河流域仅存的最后一片武林,在八九十年代的中国摇摇欲坠,苟延残喘。

这一番描述显得曹州城很落后,很不发展很不和谐。其实也不全是这样,一座偌大的城池,还是可以找到不少亮点的。在70年代,城里最好的建筑是歌舞厅和县政府。80年代,最好的建筑是夜总会和县政府。90年代,最好的建筑是洗浴中心和县政府。县政府作为某种代表,很大气地坚持着与时俱进的优秀传统,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学了代数之后,我就想其实两个建筑里的人大可以化繁为简,都搬到一个建筑里去住,这在术语上叫合并同类项。

我家住的后面就是一条老街,一条非常老非常老的街,老到周围的房子青砖斑驳,根本不知道是哪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一条几乎没有水流的河上有一座同样斑驳的石桥,上面还雕刻着难以辨认的篆字。这一切都是老街的身份象征,是它虽然斑驳但依然能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下去的资本。

老街平时颇为热闹,卖老鼠药的卖铁器的卖梅兰竹菊的都有。只不过那天已近黄昏,街上有些冷清。我的目的地是老街的尽头,那里有家羊肉汤馆子,三代祖传,味道一流。更重要的是,可以无限添汤。店主是个丧偶的中年寡妇,姓杜。杜姨长得标致,但一直没有再嫁。她每天做的汤把人喝得肚儿圆,自己却在恪守着“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古训。每当我坐在店里,喊道“杜姨,来碗汤”的时候,幸福指数顿时飙至极点,那种期待感简直可以秒杀一切。

我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三块钱,随着每一步的走动,期待感都在慢慢地升温,让我想起来那只泡在温水里的青蛙。其实关于这个,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虽然在这里我还是说了出来。

我跟同学王二胖子做过一个大逆不道的实验。王二胖子抓了几只身强力壮的青蛙,把一只丢在锅里的冷水里,然后慢慢加热。本来安逸游弋的青蛙焦躁起来,我说,难道它要跳了?

就在我说话的一瞬间,灭绝人性的王二胖子竟然拿了一个网罩扣在锅上,然后青蛙开始疯狂跳跃,试图逃生,但都被网罩拦了下来。我一把推开王二胖子拿掉网罩,青蛙一跃而出。

我跟王二胖子面面相觑,良久无言。过了会儿,王二胖子说:“这跟书上写的不一样啊,蛤蟆应该慢慢死在水里啊。”

我说:“可能是笔误。”

王二胖子站起来,默不作声地把水烧开。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这家伙真是邪恶到底了。

王二胖子又抓起一只看起来比较强壮的青蛙,蠢蠢欲动。我往后退了一步,唯恐青蛙跃起的时候会溅到自己身上热水。王二胖子一松手,青蛙在空中还做着蹬腿的姿势,接着“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我暗道,它要跳了。

说时迟,那时快。青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烫死在了锅里。我跟王二胖子目瞪口呆了半天,过了会儿,王二胖子说:“这应该是个意外。”

我知道他还想再试,赶紧说:“别弄了,青蛙又不是傻子。”

王二胖子盯着青蛙的尸体说:“温水煮青蛙的故事,是语文书上还是政治书上的来着?”

我说:“我记得好像是政治书上的。”

王二胖子的脸色一下变了:“区明,今天的事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只有你知我知。”

我说:“放心吧,我懂。”

王二胖子又说:“你看那只青蛙,它是不是到死也不明真相?”

我说:“其实它明白。不过它被你抓住了,没有办法。”

关于那只为了王二胖子忤逆真理而献身的青蛙到底明不明白真相,我们又争论了半天,结果是它可能明,也可能不明,反正又没有大量青蛙过来围观,我们也不必为此争得焦头烂额。没有围观就一切都好说,于是这件事就成了一个静悄悄的秘密。

我走在老街上,满心都想着羊肉汤,忽然听到有人叫我:“这位小哥,请留步。”

我下意识地停住了步子,像中了某种魔咒。转头去看,一个穿着深蓝色道袍的枯瘦道士正盯着我。这个人瘦得两颊如削,头上绾了一个发髻,一缕黄胡子倒扎在下巴上,稀疏的都能数得过来。他在路边摆了一个小摊,上面写着“麻衣神相,一测无常”。我光顾着想事了,没注意到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那道士深陷的眼窝中流露出深邃的目光,若即若离地在我手上攥着的三块钱上打转。

算命的我见得多了,但打扮得如此专业的还真是不多见。我问:“你叫我?”

瘦道士说:“是。你我遇到即是有缘。这位小哥,我可以给你算一卦。”

我问:“算一卦多少钱?”

瘦道士说:“我正要收摊,刚巧遇到你,算是缘分。别人都要五块,我算你三块就行。”

我暗想这家伙好毒的眼力,钱被攥成这样还能看出来。正要迈步离开,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算得准吗?”

“准,准得很。”瘦道士又补上了一句,“不准不要钱。”

我心想他肯定算不准,就是骗吃骗喝的嘴把式而已。我们学校门口靠这个混饭吃的多去了,只不过都没他这身行头专业。我说:“真的不要钱?”

瘦道士强调道:“是算得不准不要钱。”

“那好。”我往他跟前一站,“你算算我叫啥。能算出来,这三块钱给你。”

(二)

瘦道士捋着自己的胡子,摇摇头说:“算不出来。”

我愣了一下,问他:“那你都能算出来啥?”

“看到了吗?”瘦道士指指自己的桌子,“麻衣神相,一测无常。我只算无常的,有常的我不算。你的名字已经取好了,就是有常的,我不算这个。只测未来,不测过去。”

我一听这话,扭头就走。刚迈步,瘦道士就叫道:“小哥,告诉我名字,我先免费给你算一卦。算得不准,分文不收。”

我站住了脚步,心道给他次机会。说:“我叫区明。”

“哪个区?”

“欧洲的欧,去掉那个欠。”

瘦道士笑了:“好名字,干净简洁。区,古姓。明,不暗也。人生无常,命已既定。比如今天这里你我相遇,就是命数。小哥,你信吗?”

我没说话,在等着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只要下一句还这么空洞无物,我拔腿就走。味蕾早已作怪,赶着要喝那羊肉汤。

瘦道士没有再说话,他伸出右手,探进桌子下面的一个匣子里。那匣子不大,跟手提箱差不多少,略宽,黑色的匣身上布满了朱红色的八卦图,看起来神秘莫测,像是一个古物。瘦道士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手随即从匣子里拿了出来,多了一张折叠的草纸。他把纸递给我,说:“小哥,打开看看。”

我接过草纸,心道这等粗劣的把戏简直无聊。里面肯定写的什么“出门得利,求财容易”之类的。我们学校门口那些算命的都这套词汇,基本没什么新意,上次严打一下就进去了八个,有个瞎子被带上车之前还对着民警哆哆嗦嗦地说:“我早就算到你们会来……”

那民警觉得好笑,问:“那你还不跑?”

“我不能跑,我得给年轻人做个表率。我们家祖传三辈都干这个……得讲职业道德……”瞎子上车之前还留下了一句死拽到底的话,“风雨欲来鸦去尽,独留老鹤守寒梅。”

王二胖子当时挤在最前面看的热闹,回来还跟我讲,别看说得一套一套的,其实那老头根本不瞎。

我说何以见得?

王二胖子说当时人很多,一个女老师的裙子不知道怎么被拽掉了,就剩了个红裤衩子。人还没开始起哄,那瞎子就麻溜地转头瞅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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