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花样的绝代佳人转眼就成了无头死尸,美丽的头颅孤零零的躺在地毯上,头上甚至还扎得整齐的插着紫色发簪,脖子下面却是狰狞的血红切面,这画面有够惊悚,众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李桓脸色发白,指着殿下尸体对着欧阳擎宇结巴道:“欧阳擎宇,你,你……”
带刀的人不止欧阳擎宇一人,反应过来的李桓的侍卫“噌”的一声都站了起来,手都按在刀柄上。欧阳擎宇边拿起酒杯,边慢条斯理的道:“在下怎么了?”
宫逸嫣好容易把七杀的手从脸上挪开。从欧阳擎宇拔刀出鞘的时候七杀就用手挡在了宫逸嫣的眼上。不想让宫逸嫣看到这血腥的画面。
刚才只是听到声音,宫逸嫣猜出了大概,也做了心理准备。但真到看到这血淋淋的画面,宫逸嫣还是吃了一惊。身子不免向身边的七杀移动。
七杀无奈笑笑,本不想让她看见的。她却不依不饶,最后看见了果然是很害怕吧。轻轻地握住宫逸嫣的手,示意她别怕。
“你竟敢杀了我的人!”李桓吼道。想来他为调教这丝妍下了不少功夫,如今却到了这种结局。
“我只是杀了自己一个奴才。”如此蠢货,莫非他真的以为他欧阳擎宇真会把这什么丝妍当做嫣儿?难道以为他欧阳擎宇会寄情于一个舞姬!乖乖配合他唱完这场戏,再带回府里,浓情蜜意?
就算是他真的觉得这丝妍长的像嫣儿,他用这种不堪的方式,根本就是对嫣儿的亵渎!
“你!你……”
“如何?”欧阳擎宇挑挑眉。眼神定定的看着李桓,丝毫不在意。
众人见状连忙劝道:“李老板,莫急莫急,切莫伤了和气。”“对啊,对啊,以和为贵嘛!”
宫逸嫣见场面变成这样,不免要开口说几句:“大家稍安勿躁,陌如本是女子,又是晚辈,本没有什么说话的立场,可是陌如和欧阳公子今日一见如故,不如赏陌如一个面子,大家喝了这杯酒,之事就一了百了,以后还是朋友,如何?”
这是最好的结局了。那李桓也是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人了,这陌如分明是给足了自己台阶,若再不识抬举就真的骑虎难下了。刚才愤怒也是一时情急,想欧阳家是他能惹起的么!息事宁人是最好的办法了。
说罢,立刻带头喝了酒。而欧阳擎宇竟也十分给面子的喝了酒。
这场奢靡华丽的宴会就这么结束了。陌如姑娘的名声更响了,不仅是因为她今天的举动和解了一场干戈,而是因为欧阳擎宇买她的面子。
但是这样的相逢究竟是好是坏呢?
苍茫的暮色里,湖面水气氤氲,如同笼上了一层轻纱,其中隐隐有帆影往来晃动,别透着一番朦胧的韵致。
醉波湖,景醉,人也醉。
船泊岸边。黄昏风起。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宫逸嫣不知为何就想起了这样的诗句,可惜这已不是春水,而是秋水了。
头上落叶萧萧,如同数百只枯蝶,时时沾衣而过,一片片悄然落于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漾开去。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这一切,都足以叫人勾起许多相思,生出许多闲愁。
岸上衰草寒烟,无边萧瑟。
千百年来,这般风景不知已被迁客骚人们吟作了多少篇愁闷与感伤。
宫逸嫣看得发呆。无论谁看到这般景色,都会不由地生起思乡之情,她也忍不住想哭,她并不娇气,却又实在不甘心。
引歌长啸浮云剑试天下白衣染霜华
当年醉花荫下红颜刹那菱花泪朱砂
犹记歌里繁华梦里烟花凭谁错牵挂
黄鹤楼空萧条羁旅天涯青丝成白发
流年偷换凭此情相记
驿边桥头低眉耳语碧落黄泉红尘落尽难寻回首百年去
镜湖翠微低云垂佳人帐前暗描眉谁在问君胡不归
此情不过烟花碎爱别离酒浇千杯浅斟朱颜睡
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只道此生应不悔
姗姗雁字去又回荼蘼花开无由醉只是欠了谁一滴朱砂泪……
宫逸嫣情不自禁的哼出声来。
忽然,身后有人叹了口气。“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磁性的声音随风飘散,“可惜了这般好景,偏偏叫那群古人加上了许多感伤凄迷之调。”长长的睫毛颤动着,明亮的双目透着无边的欢快与赞叹之色,秋风中,他悠然负手而立,在暮色的衬托下,一袭白衣格外醒目,无意中倒为这萧瑟的湖景添上了一笔明朗的色调。
不是欧阳擎宇又是哪位!宫逸嫣回过神,突喊道:“你别动!”
欧阳擎宇一愣。
宫逸嫣静静地看着欧阳擎宇,笑着缓缓道来:“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看着很,很舒服。”
欧阳擎宇听到解释,有趣地看着她。这个奇怪的女人,若是一个女人有着这样的容貌,怕是早就悲愤而死了,可她还活的这么洒脱。明明是副女儿身经商的头脑却是一等一的精明。而刚才明明要哭出来了,突然又笑了。女人心海底针啊!
今日恰好七杀说有事要去处理,宫逸嫣就独自一人来了这醉波湖。不曾想竟遇见了欧阳擎宇。
宫逸嫣看着欧阳擎宇的侧脸,一个人低声自语:“若是有相机就好了,这么美的景色……”
声音虽低,但对于欧阳擎宇这种自小练功就锻炼的耳聪目明的人听的可是一清二楚:“相机?什么是相机?”
“哦,没什么,就像……给人画像,只不过它技术很高,画出来的像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宫逸嫣解释道,说着说着不仅为自己的解释感到好笑。这个时代,相机?
“哦?这倒让我想起了天下第一画家--四绝公子。只可惜他早已不再作画。”欧阳擎宇说道,眼神却是不经意地瞟向宫逸嫣。
“陌如听说这四绝公子不是只不画人像了么?”宫逸嫣假装问道。
“陌如姑娘既知四绝公子不画人像,那必定知道缘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