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未婚先孕很被动
孩子会是谁的呢？刘海一的？陈年的？陈年也在一边开车，一边思忖，详细而又仔细地盘问我，包括问刘海一来的那天是什么时候。我一听他提刘海一就来气。可他似乎更怀疑这孩子是刘海一的。我在心里默念道：不管是谁的，这个不该来的孩子不能要。然而，这毕竟是我的骨肉，我第一次孕育了新生命。但究竟是谁的呢？我想，按时间来推算，应该是陈年的。可是看样子，他好像不太愿意承认。
此后的我像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不再对任何事有任何非份之想，肚子却越来越向外凸起，我知道我在旁人眼里是个不正经的女人，是个与男人有染的女人，越发没有朋友了。我在吸烟，人说怀孕的女人不能抽烟不能喝酒，可是在寂寞难耐之时，唯有这两样东西能够吸引我的注意力，并打发那些令人万般愁肠百结的时光。
陈年总会在我吸烟时出现在我的视野。可我已分不清他是对我好还是对我坏，我也像一个意识混乱，辨不清方向的盲童，在每一个无人的时刻，在卫生间，在休息室，我都会点上一支烟，旁若无人的吐着烟圈。陈年也不再在我面前再谈结婚事宜。姨父也不再在我面前逼婚，知道了也不再亲昵地叫我美惠，我知道我在所有人眼里已经变得不可救药，我曾试图几次跑到医院想做引产术，可我不敢，我太害怕了。我不想这么做。
几次酗酒之后，我怀疑孩子受了牵连，但已怪不得我了，本来就不该出现的，我也不该如此对待孩子的，可是我做不到，我把原因归结于刘海一，我恨他，恨他不能给我完整的婚姻，更恨陈年，他不该那么草率离婚，却在复婚还是再婚之间犹豫不决，我在等待，可是我明白，陈年已心如死灰，我再也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个纯情女子，也早已退出了他的视线，我只是在无人的时刻，想望着我的一切，还会不会有人再来关心我，没有了小芳，爱情又是如此靠不住，我难受，难受到只有用力拍打肚子里的孩子，我不想让他（她）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可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刘海一来了，却执意说孩子是他的，要把我娶进屋，还带来了他的母亲。那个一向对我正眼都不瞧一眼的女人，竟在我肚子渐趋膨大时对我毕恭毕敬，我第一次体会到母亲，即将做母亲的女人是何等伟大。刘海一首先对我说道
：美惠，我求你了，嫁给我吧，我知道你很痛苦，一直在折磨自己，以前是我不对，可我是爱你的呀，你看，我把妈都带来了。
：海一不对，我也不对，美惠，既然孩子都有了，就嫁给海一吧，我们不会说什么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知道海一心里有你，不然他一直没有结婚呀，我们刘家不能断了香火呀，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更要为我这个老婆子着想啊，你不与他结婚，他就不结婚，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像我这么大的女人都已经做奶奶了，可是这不争气的海一，就是一根筋非你不娶，你就看在与我们还算有感情的份上，答应我的请求吧，我这就给您跪下了，好吗？我冷若冰霜，已经不再为之动情，我因了这个女人，流下了太多的泪。
我一直燃着香烟，像一具木偶，眼神定格在路边的花花草草上，是的，我成了工具，生孩子的工具。我曾无意间听见他们母子对话，他们在乎的不是我。海一母亲对他说：这种女人聪明能干，生下的孩子不会差的，娶回来吧。
海一却说：你不是说漂亮的女人养不熟吗？：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想法都变了，她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很有主见，怕是难说服她了。海一，你得想想办法吧。来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等生米做成了熟饭，我就不信她不答应。于是我明白海一来的那次那么粗鲁我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原来都是海一的母亲指使的。所以任眼下这个女人如何下跪，我竟无动于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