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姨父逼迫他离婚
姨父也太性急了,我总算明白了亲身父母对自己子女的关心胜过关心自己是怎么一种心态了,因为作为不是自己亲身女儿的姨父,我太能深切体会了,他一路打听到我,然后找到陈年,问陈年究竟想怎么样。我在更衣室里面听见他们两人的谈话,因为,我知道姨父是害怕我吃亏,所以他做不到冷静对待这复杂的一切。包括我也无法接受姨父的粗暴与鲁莽。
也许人只有到了一种渴求的极限才会回到原始的冲动中吧,也才会有那骨子里才有的野蛮吧。姨父冲进去就把陈年的衣服领口揪住,然后厉声问道。
:姓陈的,你还是不是人,你不是说过完年就离婚就要娶我女儿的吗?你不能毁了她,她跟着我一直未受过任何委屈,如果在这件事情上你有一丝一毫对不住她的地方,我就对你不客气,你等着,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能与你老婆离了,娶了我的女儿,我就与你拼了。
:伯父,请您冷静好吗?请您冷静好吗?
姨父,我的爸爸,说了很多很多要挟陈年的话,陈年自始至终只有退让,也只说过一句话:请您冷静好吗?
冷静,一个多么好听的词,我就是因为时时都这么冷静,所以,刘海一一直没有给我婚姻的承诺,是不是我太过冷静了。看来结婚与离婚都不需要太冷静,而需要来点冲击波,最好能够一冲动就结婚,可是,我不是那种女人,我所走的每一步,似乎都有一个圆满的方程式可以解开,唯独婚姻不能,我就疑惑,是不是,我哪里有什么缺陷,还是我没有一点冲动的因子。
我听说我的父母也是一对完美无缺的男女,可是好景不长,也许太过完美的东西,造物主总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吧。我一人躲在更衣室里,同伴们都陆陆续续地全走完了。
下午没有演出任务,他们都相继去喝酒狂欢去了,各自有各自的娱乐方式,在他们眼里,我是陈年手中的一颗璀璨的明珠,自会有非同寻常的生活,可是,我竟一人在独自啜泣,是的,如果不是我现在仍旧独身,当然如果我嫁的男人足以让姨父高兴,至于会这样吗?
我是不是太过苛求生活了,难道当真除了陈年就没有一个男人配娶我吗?如果,如果,我不那么矜持,刘海一也不像不疼人的男人啊,他说了,我这样的女人,就是太能藏话了,太难说出一个爱字了,其实不光女人喜欢男人的甜言蜜语,男人在恋爱期间又未尝不想听到这样的表达内心的话语啊。
而现在,我真的想把这话大胆说出来时,发现,那些人都不在身边,都已经有人对他们说烂了。我即使把这几个字说烂,又有几人想听,愿听,即使听见又还有什么意义?
此后的几天,凡有我的演出任务,我都借口身体不适而搪塞过去,前台打来电话,说是陈总要见我。我第一句话就回绝了:不见。前台也直截了当,我听见话筒里的娇滴滴的女声:陈总,美惠小姐她不见。
我想,陈年会生气,我这么做就是要惹他生气,可是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想惹某些人生气,某些人反倒高兴。我真是有点不可思议了。说真的,我真希望能惹怒陈年,好让他打消娶我的念头,姨父那边是很难做通工作了。姨父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在他眼里,我就是他的全部,从小到大,我都是优秀的。
他听到有关我的每一句话都是有如爱情般的甜滋滋、暖洋洋。所以,现在,我只要有一点点不满足,他都觉得不能接受。一连几天,我都拒绝与陈年正面交谈,但我仍是每天固定起床休息吃饭,照样把自己打扮得像从图画上走下来的女人,我已经习惯成这样,也许正是因为我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所以很多人总觉得不是我活得不真实,就是他们自己活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