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值房内,一群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
一边是噤若寒蝉的众人和闭目养神的封腾成。
另一边则是形影单影只的许行坤和他的妹妹。
之所以赌局至今未曾开始,似乎是因为封腾成为了证明他绝对没有作弊所以要请出强宋的代代相传的古老“道具”。
大战前的最后一刻宁静。
许紫溪已经从许行坤的口中得知了一切的经过。
听罢一切的许紫溪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
刚回过神她就兴冲冲道:
“这么说我是被幻术蒙蔽,才会输给他的?”
“是啊!”许行坤也不知道在想着别的什么事情,心不在焉答道。
“那……是什么幻术呢?”
这种心情不是不能理解,得知自己的失败是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当然会想知道是什么不可抗力。
不过皇兄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呢?难道是因为那一晕之后,他能感受到对方施加术法的波动了?
联想到皇兄醒来后在他身上发生的各种不可思议,许紫溪激动了。
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什么幻术吗?不清楚啊,那种东西。”
这是许行坤的回答。
看了眼愣在当场的许紫溪,许行坤低声道:“毕竟我可是对术法一窍不通的货真价实的人类啊!”
面对说出这句话的许行坤,许紫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被幻术击败的?”
“那种东西结束之后再解释吧。”许行坤淡淡道。
“可是皇兄如果你仍然无法感应到灵气波动,那么你怎么可能胜过幻术啊!”
不被发现的出老千就不是出老千,这可是赌博的常识。
“幻术?那种东西太作弊了,不可能赢的啦。”
“哎?!”
这次,在许紫溪反应过来之前,许行坤继续道:“所以才要让对方不能使用这种手段啊。”
“……什么意思?”许紫溪想破脑袋,却仍然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为什么对方不能使用术法了呢?
这不合理啊!
“你听好了,强宋已经快灭国了,是不是?”
“是……”
“如果放任这个国家顺利灭亡,产生的****很有可能会销毁这个国家已经为数不多的财富。”
“没错。”
“但是那些想要吞并这个国家的敌国想要的可不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汴京。在这个前提下,他们一定会对这一切进行干预,最稳妥的方法,莫过于挟天子以令诸侯,扶持一个傀儡政权掌控这个国家。”
只要有一个“救世主”在大多数人类都快要绝望的时候站出来,展现出足够的能力,那么他很有可能成为这个国家的领袖。
而人类无法感知到那些拥有千奇百怪力量的妖怪或者妖精,所以在他们的帮助下,这种人很容易就能找到。
“是啊,这种人很容易就能找到。所以,很可能,在强宋境内,想要这么做或者已经开始这么做的敌国不仅仅只有一个。”
“那么,只要让对方认为‘我’也是那样的人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许行坤瞥了眼不远处闭目养神的封腾成,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那个侍卫的事情封腾成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突然发难,指责对手叛国,掌握主动权。但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却是以前被大家唾弃,并且在登基仪式上被吓晕的废物太子,正常人绝对会怀疑在太子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最合理的解释,莫过于有人在背后帮助太子。”
不被发现的出老千便不是出老千。换言之,如果被敌人发现出老千的话,会直接输掉赌局。
那么,对手背后似乎存在着帮手这件事会令他们谨慎许多。
“果然,果然,皇兄你以前表现出来的都是装出来的是吗,其实你早就看透了这一切,并且暗中布局了是吗!”
虽然都是问句,但都是肯定的语气,许行坤已经看到了许紫溪眼中的小星星。
“嘛,算是吧。”许行坤答道。
这东西没必要解释,越解释越麻烦。
其实他之所以看透对手叛国的原因很简单。那个封腾成,在赢下许紫溪的赌局中,使用了他根本看不透的“手段”。
许行坤自信,不,应该说是肯定,只要还在人类的范畴,这个世界就没有他看不透的技巧。
唯一看不透的,可能就是所谓的仙术了。
但看透仙术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许行坤就是有这种自信。
在这个前提下,他确认了对手使用术法力量作弊,而当时唯一在对手身遭的,只有门口的卫士。
而从许紫溪口中,他得知了人类无论如何不能使用术法,也不能使用灵气催动那些法器。
所以,在封腾成身边,一定有暗中帮助的人在。
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名卫士。
嘛,总而言之,一切都只是许行坤的猜测。
但是,他猜对了不是吗?
“所以……所以皇兄才逼迫封大……贼进行不会被干扰的赌局是吗?因此才请出了镇国的‘道具’!”
对着洋溢着笑容,一脸崇拜的许紫溪,许行坤耸耸肩:
“我的妹妹哟,你要学的,可还多着呢。”
“什……什么呀……”
“对方既然能想到盯上强宋这块肥肉的国家不止他们一个,那么,他们一定做好了发生这种状况的准备。换而言之,即使‘道具’没被动手脚,他们也一定有获胜的方法。”
许紫溪闻言愣住了,说来说去,难道又回到原点了吗?
“对了,话说回来,你知道镇国的‘道具’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许紫溪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喃喃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位仙人留给我们人类的法器,虽然是法器,但是似乎被施加了什么术法,所以我们人类也能使用。而且,用这法器进行的赌局,是绝对不会有作弊行为的,会被立即发现。”说到这儿,许紫溪才好像忽然想起来似的,惊喜道:“是啊,那是绝对不可能作弊的法器啊!”
“你想多了。”许行坤摇摇头,“对方既然敢使用,必然有把握。”
“可是……”许紫溪闻言急道,“那样的话,岂不是让局面更糟了吗?如果连绝对不会作弊的道具他们都有办法操纵,那我们岂不是更没有赢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