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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要光明正大地杀人放火(4)

雾浓,不散,浑黑又苍白,一年过不去的关口。乌七八糟的脚印踏脏了浅雪,雪上印有斑斑血迹,飘落自一领断颅中。贺健翔停下了脚步,一手拎着秦允熙的脑袋,一手持棍,业已镇静的面目现出了不解:打前方走近一个女人的身影,一步一步慢得吓人,僵尸的步态。

一脚深一脚浅,夏雪像是踏不实地面,熟悉的庭院变了形。槐树顶,两根巨枝交叉在一起,黑而沉重,仿似两只男人的手,默契地交托一份文书:卖身契,言定身价纹银二两——真好笑,她的整整一生,就让这两个男人背着她,卖掉了。可她拿什么脸去斥责这出卖?两面三刀的爱与恨、妒与恕、他与他这许多年了,为了消磨时光,她在体内一日日地饲养起这些个怪胎样的小孩子,撺掇他们争吵、打架,再鼓励他们妥协、表达善意,忍不住又马上翻脸,纠缠到一处撕咬、抓扯、动拳头而今这些怪胎都长得太强大了,撑破她的身子钻出来,个个比她高、比她壮,一个赛一个的有力气。硬扯她弃临终前的丈夫而去,又硬推她回来,往她手里塞进一把厨房摸来的切菜刀,腥臭的呼吸在耳边命令,去,杀了他们,秦允熙、江楚寒,杀了他们,他们不是人,他们骗你,你给他们当牛做马了一辈子,他们骗你,串通一气来骗你,你现在就去,把他们统统都杀了!另一个在前方挡住她路,劈手就一个大耳光,你怎么不去死?你当你丈夫是傻子,欺骗他嫌恶他!

在他身子底下一夜夜地跟他徒儿通奸,他全知道,全看在眼里,他说什么了吗?他说了,痛得癫狂的时候扭曲着微笑,“傻丫头,我没事,过去就好了,倒是你,最近天凉,你要多加几件衣裳。”如今他死了,你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得着就死了!你也该去死,陪着他,一起死!一个怪模怪样的趴在她背上,压低了嗓音学江楚寒的语气,“丫头,长大了,我娶你。”还有一个跑来捏住她的鼻子,往她嘴里灌一碗黑药,一面大声地朗诵着,“小雪,也许正因为要遇上你,我才成了这副样子,可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点也不后悔。”有个尖音调狂叫着:“丫头,我在这世上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另一个喊得更响亮,喊破了嗓子去压住前者,“傻丫头,我害了你一辈子,你怎么能陪着我一起死?”

这些个毒辣的孩子啊,她养育了他们,他们此刻却都来恩将仇报地欺侮她。各个都不停地说啊唱啊,奚落地拍手,编歌笑她。等她急了,头一回,他们就呼啦地散开掉。可扭过头去走一步,他们就再次聚拢起来,推腰的推腰,掐胳膊的掐胳膊,扯她的躯干抱她的腿,满耳朵此起彼伏的声音。院子畸变,发出红的黄的惨绿的颜色,她此生未曾见过的颜色。还有气味,血的气味。赤贫的女童站在当厨子的父亲身边,一把撅断了父亲的头,木然地迎上前,抬起了满沾脑浆的手,捂住她的鼻子。腥。小女孩也高喊起来,“你把我卖了吧,你卖了我埋我爹!”卖了我,卖了我,卖了我,卖了我!夹杂在所有的孩子中喊。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成千上万个夏天的鸣蝉在同一时间全体爆发,各有各的叫法:小雪,你近来脾气怎么这么大,老冲我发火娘,你瞧大哥扮大马给我骑呢这种话,以后一辈子都别再说傻丫头,我晓得你心里过不去,哭吧,哭出来就好些了娘,爹为什么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名字啊小雪,你明儿就是我妻子了我们当年什么事也没有我巴不得时时刻刻地陪在你身边,可你不要我小师娘,你别告诉师父,你替我告诉小楚娘,你快看,天上有只大风筝上亿只蝉的狂嘶,最后被一只又低又沙哑的喉咙盖过,“你杀了小楚的师父!不,不对,你杀了我男人,我要替他报仇。”贺健翔半张着嘴,盯住颈下的菜刀把,又去盯拿着菜刀背的女人,伸一只手到她眼前晃晃,“嗳,你没事吧?你把刀,拿反了。”小心翼翼地抽出刀,重把刀柄送进夏雪的手里头,帮助她握紧。

岳如花在一边,血红的手臂抽出了长剑,“你这不知好歹的臭女人,帮主好心放过你,你居然自己跑来寻死!”

夏雪没听见,动了动手腕,抓牢刀。像她的丈夫,像她丈夫的徒弟,像个专业刺客一样手指稳定而干燥。腊月冰冷的暴雪抽打在身上,她一点也不发抖,就那么无神地挂搭着眼帘,瞅向悬浮在半空的一颗头颅。一年年的光阴,光一般地擦过她身边,或她自己像光一般,从一年年的光阴边擦过,五光十色的时光通道,一直退,退回去,退回到一副葱绿撒花门帘之后,她这些个怪孩子们的上场门——够了,倒置的悲欢,愚蠢的诡计,互相欺瞒互相残伤的戏,够了。让别人接着去演吧,她要下场了。

徐徐地举起手臂,空中停了停,猛力砍落。贺健翔连睫毛都不惜得动,身侧的岳如花柳眉一竖,长剑挥出。夏雪的右臂高高飞起,如一只轻捷的鸟,扑一下落进不远处覆雪的土层中。夏雪倒地,血溅出几尺。哼也不哼一声,她用另一只手撑着地站直,滑倒了,再去站直,半拖着臂膀,一拐一拐地走向那条雪中的断臂。坐下,喘着,在哈出的白气中一根根掰开自己冰冷的手指头,掏出菜刀,用手攥住。费劲地站起来,转回去,再次冲着贺健翔步步逼近。

岳如花以剑指着她警告,“你这女人活腻歪了还是怎么着?我告诉你啊,你现在滚还来得及,帮主发过话,放你一条生路的。喂,你别再过来了啊,你疯了是不是?还过来,你再走一步试试,本姑娘可真不客气了啊。”手一绕,风姿绰约地斩上去。

夏雪的另一只手臂转了个圈掉在地上,砸到了鹅卵石,仍抓在手内的菜刀嗵地一响。人飞起来,栽下地又出去。头发散掉,半身染血,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少了手臂的秃身子拧着,失去平衡,单在自个儿的黑发与血泊里打挺。

贺健翔抡了抡手中的人头,走上前,把铁棍竖起来往下一戳。地下的夏雪感到一阵激烈的酸痛,是碎断的胸骨,或只是她早习惯的爱之磨折——抽搐来临了,丑陋的一下、两下,血打伤口往外突突地喷,雪地沸腾起来。

跟随头也不回的头领,群丐们离去,皆仔细避开了地上的血污。岳如花又叫起来,“哎呀,帮主你坏死了!”大伙呵呵而乐。老毛吐一大口痰,知礼地拿脚蹭进雪。

寂落起来的院中,夏雪斜躺在空地上,双眼大睁,身子仍在不住地抽,心也不受控,疼得紧一阵慢一阵。脸上、颈子、发角,一凉、一凉,轻轻缓缓地。声音逐一地平息了,目所能及的是无垠的空旷,视野褪成了黑与白,渐朝中央合拢。

只见着莹白的六角形往事,一片一片自很高的虚空中向下落,仿佛黄土落上棺椁。许多张男人的脸在微笑,他和他的,分不清谁是谁,都对她笑得温柔而深情。她费力地挤开他们,在中间找,一个又一个,终在人窝里发现了熟脸,是她的墨儿。她想去抱他,墨儿让娘抱抱,娘好冷,快过来让娘抱抱。墨儿听话地过来了,可她抱不住,手臂好似做活儿累散架了一样,怎么都抬不动。她蹲在地下,在他和他的包围当中,一次次试图伸出虚幻的肢体,急得直想哭。墨儿嘿一声顽皮地笑了,探头亲了下她的眉心,大张开一对小手臂,抱紧她,娘!

一大颗雪正正盖上夏雪的瞳孔,融化了,泪一般沿着她眼角滑出。积雪满阡陌,一尘不染地点亮了夜色,盖掩万物。

墨儿戴上了风帽,两只老虎耳朵威风凛凛地立在头顶,一手攥着只红风车,骑坐在江楚寒的肩颈上,驾!驾!哦,到家喽!江楚寒一手抓着锦瑟的手,小拇指挂着个扎爆竹的小包,另一手把住墨儿的脚丫,拿头顶了下告诫:“别乱晃!”墨儿嘻嘻笑,抬手把风车插去后颈,两手朝前一扣,蒙住了大哥的眼。

江楚寒一笑,轻踹开半掩的大门,喊一声,“低头!”墨儿熟练地一俯身,自半空中钻过黑漆门。锦瑟迎雪仰着脸,只望着他们哥儿俩笑。左拐,过外院,跨垂花门,入内堂,一路走进,江楚寒心中无故发慌:怪了,下人们都哪儿去了,也不出来迎?未曾言语,脖梗子先一烫,激得他什么也忘了,半怒半笑地喝骂:“墨儿,你个小兔崽子!尿尿你不——”

眼眸上墨儿的手垂落了,先瞧见乌森森的庭院,阴灯下黑色的雪叫风搅成一大团一大团,虫吊子般悬在半空。树根边有条被雪半掩的手臂,光是条手臂,离自己六七步远,有一大块雪地是干巴的黑黄色,夏雪冲这边倒着,微屈着一条腿躺在中央,也被半埋着,看起来同往常有些不一样。哦,胳膊,她的胳膊呢?在这儿,另一条,握着把菜刀——江楚寒眼前发黑,手松开了锦瑟,放低肩上的墨儿,踏雪前行。行一段,停下,垂目去瞧。未瞧清,身体就一抽,唬着了。一个童声尖刺地嗥喊:“娘,娘,娘,你怎么了娘?娘,你别躺在这儿,这儿多冷啊!娘,你起来,你别躺在这儿!娘,你的手怎么了?娘!娘!”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墨儿,墨儿乖,墨儿回来,墨儿!”在他身后,呼喊痛哭拉来扯去的动静。

江楚寒只觉满心厌烦,拔开腿就走。堂屋的门帘殷勤接迎,穿越空寂,摇摇晃晃地逼上前来。他想跑,尖叫着逃跑,却被吓傻似的干瞪着两眼,任由这门帘子狞笑着,一步一个脚印,站定了,就在鼻子前。他手掌摸到帘子上的毡毛,像摸着一头兽。这动物先就着雪,咬进了一小截人类冻僵的指,其次是前臂、大臂,血盆大口全部张开,绰灯酽酽地照出了秦允熙——的躯干。

随着喉咙发出不清不楚的一响,江楚寒就像抽了骨似的,扑通一声摔跪下去。四肢着地,向前爬。所行走的路途上,到处布满了干结的血、黏腻腻的碎肉渣,石板缝里、地砖上、毡毯中,全是。这整堂大屋子在笑,捧腹大笑,嘿嘿吼吼的,一切均在往下砸,坍塌,崩溃。直到左手的食指一滑,绊到枚珠花,他才停止在地震中的匍匐逃命,疑惑地拈起,看看又丢下。随后就开始自虐地,直视起师父尸身之上累累的棍伤。掰开死者的手掌,打着颤地仔细审量。脑汁子沸成了一锅汤,打从嘴巴、鼻子蒸出层层的白色水气,糊了双眸。未及甩头,已被什么震得一屁股坐倒。孩子的哭声越来越近,爹、爹、爹,你在哪儿?爹!女人也在哭,墨儿你回来,墨儿!

仍在半梦半醒之间,江楚寒也知道向起爬,免不了要栽倒的,嘭一声,脸重重地磕在轮椅的木轮边上,泻下来一大股鼻血,噼噼啪啪砸上手背。一厢抬手蹭,一厢撑住了膝盖起立。几步迈出屋,弓腰一手把住墨儿。孩子欲往里闯,凄厉地在他手底下叫:“爹,爹,你是不是在里头?爹,爹,你说句话!你别挡着我,哥,你让我进去瞧瞧,爹是不是在里头?爹!”

锦瑟像是叫谁给推了把,斜依着石基坐在雪中,姿势难看地挺着个大肚子,单手掩面,放声哭。

江楚寒也不搭理她,只管俯身抱起墨儿,左拐穿行游廊。好好的平地,却也差点儿滑一跤,赶忙拿脚踩实了,继续走。怀中的墨儿不停狂嚷:“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去看看爹,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放开我,江楚寒,你个大混蛋!你放开我!”虎头帽上两只耳朵风风火火地扇动着,小手先往大哥背上捶打,急了,直照脸上开扇,啪啪啪,伴着风雪断枝的脆响。江楚寒任打,不吱一个字,一会儿就挨了几十下,被雪所湿润的肌肤上,血痕立显。墨儿使尽全力,脚也上了,乱踢,“你放开我!你让我下来!我要下来,你听见没有?你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我下来,我打死你,江楚寒!你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你听见没有?江楚寒,我打死你!你快放我下来!”

一只小红风车,插在墨儿的颈后随风而转,扭动中,不带响地从领口滑脱,乘着风,掉入院内,被雪埋葬。

东厢房内一片漆黑,江楚寒抱着墨儿立定,等了片刻,将孩子乱扇的手从脸上抓下,冷静吩咐一句,“把灯点上。”

随后进门的锦瑟摸黑点蜡,屋子才亮起,人已哭得软倒在椅上。江楚寒冲她一摆下巴,无丝毫的人情味,“你起来,去做三件事:一、去外院瞧瞧,下人们应该都在一处,回来告诉我;二、去茶房烧壶热水拎回来;三、去西屋里取一身墨儿的替换衣裳,再把他平日的玩具拿些过来,现在就去。别摔着。”话说完,手松开,耳光声再一次响起。没几下,墨儿自己住了手,软下来,哭喊着爹娘,牢牢勾住了大哥的后颈。

待到锦瑟绕过一圈回屋,墨儿已安静多了。坐在大哥的腿上,脑袋垂到大人肩前,时不时地抽噎一声。江楚寒抚他、拍他、亲他,贴凑在他耳边说话,音量低如耳语。数步开外,她也听不清,只把右手的铜吊子搁下,一站直,就得去抓旁边的一只大帘勾,方得立稳。左手里拎了个包袱,满装着墨儿那些玩意儿,打得不成样。好半天,待到江楚寒扭过脸来,才敢说话,“下人们,都、都在南、南房大明、大华的屋里头,全睡着了,像、像是昏死过去了。”哪曾生过炉子,柴都不会推,面容熏上了一层黑,又被雪盖白。上下牙冷得磕磕哒哒,几欲咬断舌尖。

江楚寒“好”了一声,示意她近前去,起身将墨儿转递过来。自己忙活着冲滚了茶,兑水绞把手巾,先给孩子擦了擦,投热了再递予女人。接着翻旺半熄的火,又自卧房里抱出条棉被,抖开一道覆住二人。半蹲下来,仰视过去,“大哥才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

墨儿拿小手捂着茶杯,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点头。江楚寒笑得货真价实,“乖孩子,你听话,大哥向你保证,什么事都不会有了。

大哥在,嫂子也会一直在旁边陪着你。现下大哥要出去瞧瞧师父师娘。锦瑟,你替孩子把湿裤子换下来,擦洗暖和,照顾他睡觉。”

南房仆人间中,六个小幺丫鬟,连同厨子奶娘,手脚交压地睡了一地,火盆体贴地蓬勃着。检视一圈,江楚寒确定诸人均是重穴被击,醒觉仍须个把时辰,当即闭门,拐回内院。一过厅,回闪就交叠着真实出现:在血光与雪光中,头脑重新空白了一刹,又瞧见夏雪。他稳住脚走过去,单腿跪倒扶起女人,停了停,手掌拂去她面上的雪层。夏雪的头颈已完全僵硬,脖子整个是直的,容色乌紫,嘴角上蜷,两眼大大地睁开着,不望他,望向千里之外。

江楚寒近乎咳嗽地呛了声。风在周身乱哮,怀内的夏雪冷而重,他青少年时期关于女人的全部幻想,头一次动手解开衣纽又自持地扣好,到夜里再动着手遐想的娇俏身躯,都在这儿了,残破、血腥、尸僵——像个早死了一遍、又叫人翻尸倒骨地掘出来再杀死一遍的陈年之梦。所有的回忆只有夏雪早年的饥容,后来隐忍的忧悒、尖刻、强颜欢笑,并无一副她发自内心快乐时的样子,一副也记不起,像是全从脑袋里滤掉了。单瞧见一天穹的雪,曼妙而毫无目的,流离过天顶、影子都不存在的阴暗,让风带着转了两转,落进他发中,化掉。一星星的烈光在江楚寒眸子里烁,他不可抑制地朝夏雪的侧颊贴过脸去,紧紧挨挤住——冷硬得活像块冰糕。叫墨儿抽出来的伤口胀痛了,浑身都在痛,动用了所有也没能憋住,终任一大滴泪重砸进她结着血冰的心窟窿里。他从未如此地心疼过谁,只巴望着,可以替代她,伸手进这无边的深寒。长久地、极端不自控地激颤后,他由她的裸肌上拔开了自己,升起手往那对眼皮上一抹,合拢了。

等到收拾完秦允熙的尸身,又将堂屋、院子清理完毕,已是一个多时辰后了。天黑得,东房始终不曾熄灯。锦瑟闭目斜倚在床,一手搭着已经睡着的墨儿,迷蒙之间觉出暗,双眸张开,江楚寒遮在床前,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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