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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往九云涧

马车已经跑了一天,虽已是最舒适的马车,司马庄的病情还是在一路的颠簸中加重了。外伤只是简单的处理,蜡黄的脸色,微弱的呼吸都已在昭示,这个视武为命的硬汉若得不到及时的医治,生命止步于前往九云涧的马车。

司马义的脸色并不好看,这个一向淡泊名利的江湖侠客,此刻心急如焚,梅老先生的医术,司马义信得过,只是担忧残存的生命能否延续到遥远的九云涧。梅少狐心里也不是滋味,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汉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三年前独战武林四大高手丝毫不落下风的下山虎。

梅少狐打开车窗,两旁梧桐的叶子已经开始掉落。生命有时凋落得就是这么容易,随风而落,无声无息。看不到它的繁华,只看到它的枯萎。梅少狐一把抱起司马庄,窜出车外,脚下用力一蹬车辕,身轻如燕,轻盈落地后轻轻跳起,一路走在马车的前面。

“哥哥,你这是何苦?这里离九云涧还有多远?”梅梢月小声问道。作为妹妹自然关心的是自己的哥哥的身体。

“应该不会太远。他看了看车外后,直接抱起司马庄跳下车,我相信你哥哥自有分寸,定不会意气用事,逞匹夫之勇。”公孙素劝慰道。司马义脸色并不轻松,只是随口问道,“梅二小姐不曾来过九云涧?”

“恩,没来过,二叔行医江湖,漂泊不定,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我也不怎么来的。”梅梢月解释道。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两座山峰映入眼帘,郁郁葱葱,层峦叠嶂,云雾缭绕,宛若进了神仙居所。两座山峰之间的峡谷很窄,可以让一个人身轻如燕,却会使马车望而止步。梅少狐此刻已穿过长长的峡谷,抱着司马庄,蜻蜓点水,穿过眼前的小溪,直奔对面的台阶,三步并作一步,飞奔向山腰的茅屋。马车此时已经停在谷外的小坡,司马义一行众人也是迫不及待跳下马车,个个施展轻功,迅速穿过峡谷,飞向对面的台阶。此时的梅少狐内力可以说已经到了极限,完全是凭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意识抱着司马庄往高处的小屋走去。人之所以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是因为人的意识永远没有极限。你只要相信某件事会做得到,你就一定会做得到。

叶欢已经从梅少狐手中结接过了司马庄,梅少狐没有开口,现在绝对不是开口的时候,历经长途跋涉,内力大损,现在必须及时打坐运功调息,否则留下的后遗症很难想象,这也正是破而后立的机遇。叶欢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一句话不说,因为叶欢深知,能够让他梅少狐拼尽全力把人送到师傅的手上,此人与梅少狐关系不菲。于是直接抱着司马庄走向了小屋。

众人已经聚集在小屋旁边,梅梢月脸上的焦急不下于司马义,只不过一个牵挂的是梅少狐,一个担忧的是生死不明的司马庄。

“这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哥哥怎么还不好?”忙完、梅梢月白皙的小脸蛋上已经挂满了两行泪花,顺着白皙的脸颊滴在了腰间凸出的半月玉牌。玉牌晶莹剔透,呈半月形,一面雕刻着半支梅花,一面雕刻着半根萧。

“没事的。不出意外的话,一盏茶的时间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公孙素安慰道。

“若是有意外呢,有意外怎么办?”梅梢月追问道。

“这个。。”公孙素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没事,稍月。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梅少狐站起来笑着对梅梢月说道。梅梢月见到梅少狐没事。一个箭头窜上去就抱住了梅少狐,边哭边笑着说,

“哥哥,你没事太好了。”

“好好好。我好着呢。快把眼泪擦干。”梅少狐虽说辛苦,但是心里是很高兴的。当梅少狐看到梅梢月腰间的玉牌,眼睛眼睛好像看见一个裸体的女人,放出不一样的神采,缓缓的用双手握住玉牌,说道“看来你是用生命保住了这块玉牌,哥哥这点就不如你了。”手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梅少狐甩了甩自己的头,转过身对司马义说道,

“适才,我把司马兄弟交给表弟的时候,已经把过他的脉,脉象浮而无力,但是并不严重。阴血衰少,阳气不足,虚阳外浮,应是内伤久病所致。我想凭我二叔的医术,司马兄弟定无大碍。”

“吱”的一声,小屋的门开了,走出来两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一个个子偏矮一些,眉宇之间和梅少狐好像有几分相像,另一个则笑嘻嘻的,整个一副弥勒佛的样貌。

“见过九指先生。”梅少狐对着笑嘻嘻的人作揖道,“二叔,司马兄弟现在如何?”然后向偏矮的人问道。

“小子,依你二叔和我师兄勾魂九指的医术,此人便是到了阎王殿我也要给他拽回来。”说话的便是梅少狐的二叔,叶欢的师傅,“五毒圣手”梅二先生。

“这就是梅宇清的臭小子,想不到还认得我。老夫刚来九云涧玩几天,就摊上这么累的差事,差点要了老夫的老命。”九指笑嘻嘻的说道。

“师兄啊,所谓医者仁心,治病救人是你我本分,何谈辛苦之说”梅二先生打岔道。

“九指先生教训的对。晚辈五年前曾在此地见过前辈一面,至今记忆犹新。传闻九指先生最爱吃叫花鸡,晚辈在关外侥幸学得秘制之法,还望前辈能够不吝品尝。”梅少狐说道。

“臭小子,好甜的嘴巴。我说,梅老二你不必护着他,他的叫花鸡顶你的一百张嘴。”九指笑着说道,梅二先生也是自得其乐。

“二叔,既然司马兄弟并无大碍,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这是司马庄兄弟的同胞大哥司马义,这是人称小孟尝的公孙素,这是二丫头,二叔你还认得吗”梅少狐说道

“二叔。”梅梢月叫到。

“稍月?你是稍月?长这么大了,二叔常年在外,真是快不认得你了。少狐说你被金帛帮抓了去,有没有受伤,让二叔看看。”

“没有受伤,二叔,就是每天手铐脚镣很不舒服,现在脚跟还疼着呢。还有呀,多亏了,公孙大哥,他在我押往京城的路上救了我。”

梅梢月挽着梅二先生的胳臂撒娇道。

“好小子,老夫多谢你了。敢和金帛帮作对的人,老夫我都奉为座上宾。”梅二先生说道。

“不错,老夫也是看不惯金帛帮的所作所为。若是有需要,可随时来找老夫。”九指也是笑嘻嘻的说道。

“晚辈谢过过两位。能见到两位前辈也是晚辈的荣幸。若是江湖人得知两位神医居住于此,恐怕这里的山就要被踩踏了。”公孙素笑着说道。九指和梅二先生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噗通”一声,司马义跪在了九指和梅二先生面前,

“两位先生救命之恩,司马义无以为报,今后若是有用到之处,司马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迎客松’司马义,你的名号老夫听过,你对得起一个“义”字,赶快起来,我等救人非为报酬,只是平生乐趣所致,快起来吧。”九指说道,梅二先生也附和道。

梅少狐过去直接过去把司马义扶了起来,

“司马兄,你这是为何?昔年,若不是司马庄兄弟救我一命,我今日哪有重见亲人的机会。二叔救治司马兄弟本应如此。”司马义却一直自言自语。

“说来惭愧,这段事情,我丝毫不知。司马义,该说的感谢是我们,你以后万万不要如此客气。对了,司马庄已无大碍,而且由叶欢照看,我放心得很。大家不曾来过这里,我们去看一下这里的景色。少狐,你和司马义谈论你们的事情吧”梅二先生常年望闻问切,,一眼就看出了几个人的心思。

众人一行已经离去,茅屋旁只站着梅少狐和司马义。

“你可知我这条胳臂是怎么失去的?”司马义开口问道。

“我一直想问,但是开不了口。以你的功夫能够伤你一臂的人,当今武林不出八个人,但我实在想不出这个人是谁。”

“不错。我弟弟醉武成痴,惯在对战中磨练自己,发现不足,提升战力,喜自创武功。但是也正由于他的这种心态,武功虽然也算一流,但是仍然不是我的对手”

“不错。”

“我虽不看重名利,但至亲只此一人。我也知道,依照他的性格,不管是亲人还是别人,只要对他武功有益的人他都要去挑战,所以他很快便找上我。”

“不错。求武之道并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我也知道,我的武功并不能随心所欲,我若和他交手,不是我死便是他亡。可我深系家族秘使,左右为难。我知道梅少庄主的玉箫剑法收放自如,手下定能留下活口。所以,我砍下自己右臂,声称与梅少庄主交手受伤所致。只有这样,我才能既不伤害他,又能完成家族使命。”

“所以,三年前的玉箫山庄一战,司马兄弟闯上了玉箫山庄,要与我一战。无意间遭遇了当日的血战。司马兄弟乃光明磊落之人,势要和我进行一场公平的比武,绝不会趁人之危。相约三年后决一雌雄。为此,当时他独战四大高手,我才有机会逃脱。”

“不错。我并不完全放心。所以尾随他而去,不了见到了浑身是伤的你。后来我看到他从玉箫山庄走出来,后面虽有四大高手相斗,我并不担心。于是,我便顺势带你出了关。”

“我当时也很纳闷,为何这么巧在山下碰到了你。想必你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决斗结果,,没想到,碰到的却是狼狈出逃的梅少狐。”

“正是,我本就对你心存愧疚,也是老天开眼让我遇到了你,不至大错铸成。当时我本身负使命,正欲出关,顺势把你带出关,算是还你一个人情。”

“一个人为了至情做出的所有举动都是没有错的。因缘际会,我反而因祸得福,保留残躯,去解救我的家人,与金帛帮好好地斗上一斗。”梅少狐望着远处的树海说道。

“不管怎样,你,梅少狐两次与我司马家有恩,以后少庄主有任何事情,尽管吩咐,司马义绝无半个不字。”

“司马兄,不要叫我少庄主了。不嫌弃的话,我们就以兄弟相称,你我之间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的脾性吗?”梅少狐一把扶住正要弯腰的司马义。“对了,司马兄,救你弟弟的事情你就担下来吧,我不想让他觉得他欠我的情分,那样的话,他的武功很可能会因此停滞不前。”

“不错,先谢过了。江湖人传说梅少狐情义两肩挑,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司马义也是不再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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