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双腿优雅的交叠着,看到我也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只是笑得一脸灿烂地对我说:“姐,坐这儿?”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一刹那我想到了妖男。不知道他来了没有?待会儿会不会和他遇见,如果遇见了要说什么?毕竟上次的分手还是挺尴尬的。
我忐忑不安的坐下,也对着他笑,“又碰到你了,帕什么来着?”
我问完就看到张二平一脸的不高兴,“Patrick。”
“哦哦,对,是Patrick。”我敲了自己的头一下,对着他笑。换做平时,我一定多嘴的问一句“石小波那个大妖孽呢?”但是今天我没敢问,还有点怕他把话头引过去了。
“怎么?你怎么也在这儿?”我急忙找了个话题。
二平凑过来直勾勾的看着我笑,笑得贼兮兮的。我有点儿瘆的慌,心里都炸毛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笑的?”我作势要打过去,二平才算收回了脑袋,但仍是笑,“没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特别?能把那人气成那个样子?”
“谁?”我问完心里那个悔啊,恨不能用强力胶把嘴巴给粘起来。
二平却没答话,仰着脖子冲着我身后叫了一声“哥。”
说实话听到他那一声哥,我第一直觉是石小波来了。全身的毛孔几乎都炸了起来,浑身嗖嗖的冒凉气。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身后的男人走到我身边的位置坐下,原来是虚惊一场,是总经理。不对啊,二平叫他哥?
我不禁侧目看过去,总经理面带笑容的看向我冲我举举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
“总经理是你哥?”我掉转方向对二平问。
二平拿着酒杯和我一碰,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对啊,他是我哥。不过和石小波不一样,他可是我同父同母的哥哥。”
也就是说,总经理就是张平。那个石小波誓要超越的男人?我不禁又把张平打量了一遍。这就是那小子追赶的目标。也是,一般人羡慕嫉妒的对象身上都有自己不具备的东西。
石小波随性浪荡,狂放不羁又自恋,但是张平不同。他风度翩翩,成熟稳重,光凭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金信的总经理这一点,就够石小波自惭形秽的吧?
“怎么被吓到了?”二平的手掌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伸手打掉喝了一口酒,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有什么好被吓到的?你叫二平,摆明了上面还有个哥哥嘛。”
“就是就是,但是以后不要当众叫我这个名字,OK?”
张平一直不说话就看着我和二平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金信集团的总经理还挺悠闲的吗?”突然我身后传来了一个级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知道石小波就站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他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又顺着神经线直达心脏。心又开始失控了。
“哥。”二平急忙站起来迎,“只有一个位置了,要不我让给你?”
我低头喝了一口酒,一直就没敢抬头,呼吸也尽量放到最慢最轻,空气里都透着股子压抑的味道。
“不必了,我还有事儿。”石小波说完这话,我就听到有人在叫了我一声“薇薇姐。”那声音很温柔又很甜,我一听就知道是妮妮。
我硬着头皮站起来,慢慢转过头去,脸上的笑容像是被手工刀刻出来的似的,“妮妮,你好。”
妮妮怔了一下,“姐,你不用这么客气的。”
我和她轻轻碰杯喝了一口。这期间石小波的眼皮子都没对我抬一下。这小子还真的很记仇。上次我说就当没有认识过,他还真就按住执行了。什么毛病?
他不说话,那我也不说话好了,反正也不想理你。
酒喝完了,石小波直接搂着妮妮就走。张平终于站起来叫了他一声,“小波,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上次电话里不是说了吗?金信只需要一个总经理。”石小波说完就气鼓鼓的走了。
张平也很气,直接把杯里的酒一口干了。
我看着妖男和妮妮相携而行的背影,心里突然觉得有些落寞。就在不久前他还吻过我,现在就这样挽着别的女人走了?哦,我忘了更早以前,他还和妮妮在我家展开了世界之战呢。我们之间的差距又何止于五年的年龄,更重要的是我们彼此都有彼此不能推卸的责任。
我闷头喝酒,想用酒精麻痹掉紧张不安又落寞的感觉,却越发觉得清醒。
宴会还没结束,张平就带着我离开了。上了车他先吩咐司机送我回去,就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石小波和他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我和司机说了地址,就望着窗外发呆。
石小波冷漠的样子一直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的心里闷闷的、潮潮的,好像要下雨似的。
车子停下,我对着总经理说了一声再见,就下了车。车子很快消失在了暗夜里。
我脚步虚浮的往小区里走,路灯把我孤单的影子拉的长长的,透着些许清冷的意味。我这才发现我回到的是我自己的家。这里仅仅是我生活了五年的地方,却远比父母那里来的熟悉吗?肖温然你算什么?你凭什么?凭什么让我这样对你念念不忘?
我突然觉得胃里好难受,直接冲到路边的下水道吐了一通。原来我早就醉了,只是自己不觉得罢了。
我走出几步,跌坐在路边。地面很凉,我里面穿着紧身的晚礼服,外面只套着一件羽绒服。坐下去的时候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不知道坐了多久,脸上全是湿湿的冷冰冰的泪水。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发现走不动了。我的脚麻了。一双手把我拉了起来,我没看清楚他的样子,但是他的手我认得,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我抬头对着他笑,“小波子,你不陪你的女朋友,找我干嘛?”
妖男很不屑地骂了我一句“白痴。”拉着我的手又收了收。、
我是被他半拉半拽拖回家里的。我被他大幅度的动作搞得又吐了一次。我也不记得是吐在哪里了。
我进门就喊:“肖温然,快出来伺候本宫,本宫醉了。”然后我就被妖男好不怜惜地扔在了床上,之后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我连衣服都没换,就那样四脚朝天的睡着。屋里有股呕吐过后的气味,搞得我又想吐了。
我急忙起床冲到厨房接了杯水喝,才算舒服了些。回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元芊芊正坐在我家沙发上哭,哭的相当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