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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和朝野清流的失望不同,海瑞的失望是锥心的绝望。当浙案按照朝廷的旨意结案后,海瑞那颗心也就如八月秋风中的落叶飘零,向赵贞吉递交了辞呈,他回到了淳安,等到批文一下,便携老母妻女归隐田园……已是八月上旬,日近黄昏,秋风已有了萧瑟之意,院子里大树上许多叶子还没有黄便纷纷飘落下来。

进院前脚步急促,望着后院那道门,海瑞的脚步便放慢了,显得有些沉重,短短的几步路就有些漫长。

海门的规矩,尽管住在县衙的后宅,深户森严,还是一上更便锁院门,白天门也是掩着。海瑞一步一步走到了门边,便停在那里。

门内的院落里清晰地传来纺车转动的声响。海瑞站在那里,听着那声响,又过了好一阵子,才双手将虚掩的门轻轻推开。

门推得很轻,门内的人便一时没能察觉。海瑞站在门边,向正屋方向望去。正屋的廊檐下,海妻一条矮凳坐在纺车前正摇动转轮专注地纺着纱线。小女儿也蹲在母亲身边,专注地望着从母亲手里那团棉花慢慢变成一条又慢慢在转轮上变成一线。

海瑞脸上浮出了丈夫和父亲应有的爱怜。接着,他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妻子的目光立刻投过来了,满是惊喜!女儿是从母亲的目光中转过头来的,立刻一声惊呼:"阿爹!"小腿飞快地向父亲跑了过来。

海瑞一手抱起了女儿,这才向正屋门口走去。

妻子已经站在那里了。"阿母呢?"海瑞目光已经望向了屋内。海妻却没有立刻答话,目光中也露出了复杂的眼神。海瑞的脸肃然了,紧接着又问道:"阿母呢?""阿婆在厨房里。"抱在手里的女儿答话了。

"阿母去厨房干什么?"海瑞立刻端严了脸,放下了女儿,紧望着妻子。海妻这才轻轻回话了:"刚回家,我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海瑞紧望着她。

海妻低下了头:"阿母在厨房做饭呢。""岂有此理!"海瑞撂下母女二人向侧廊厨房那边大步走去。

跟平时不同,海母完全换了一身衣服,短衣短裙腰间还系着一块粗麻围裙,坐在灶前,正将一块劈柴续进灶内的火里。接着站了起来,揭开大铁锅上木盆状的锅盖,一片白色的蒸汽腾地冒了出来,海母吹了一口气,望向铁锅里蒸的那碗红枣鸡蛋。

海瑞悄悄地靠在门边,望着母亲的侧影,眼中便闪出了泪花,连忙揩了。他在门边就跪了下去,为了不使母亲失惊,轻轻叫了一声:"阿母。"海母还是微微惊了一下,这才慢慢转过头来,从上面望下去,看见了趴跪在门口的儿子。

满脸的汗,顺手撩起腰上的围裙,海母连忙揩了一把汗,向儿子走过来了:"汝贤,你怎么回来了?"海瑞没有回答母亲的问话,跪在那里说道:"儿子不孝,没有教好媳妇,让母亲受累了。""责怪你媳妇了?"海母急问道。海瑞抬起了头:"儿子当好好责教于她。""快五十了,还是改不了。什么事不问清楚就责怪人。"海母这句话竟是带着一丝笑容说出来的。

海瑞怔住了,还是跪在那里,有些不解地望着母亲。"起来。"海母扶着儿子的手臂,海瑞连忙站起了。海母:"告诉你吧。你婆娘怀上了。"海瑞这才恍然,可停了片刻仍然说道:"有身孕也不过一两个月,哪就连厨房也不下了?还要累着阿母。"海母:"我不让她做。试过了,腌的一坛子酸黄瓜都快吃完了。我海门有后了。"海瑞这才温言答道:"是。"海母:"既来了,把那碗红枣蛋端去,给你媳妇补补。"海瑞:"是。"连忙走到灶边,看见灶内一块柴火还有一半没有燃完,便先将那柴火拿出来,在灶眼里戳熄灭了,把没有燃完的半块干柴放在灶外,这才从灶台上拿起抹布,小心翼翼地端出了那碗红枣蛋。

海母一直含着笑望着儿子端着蛋走出厨房。

海妻舀起一个鸡蛋却停在手里,目光慢慢望向门外。海母已经坐在廊檐下的纺车前,帮着媳妇又纺起线来。海瑞搬了个小矮凳,坐在母亲身边。

屋里桌子前女儿站在母亲的对面,两眼睁得好大,望着母亲勺里那个滚圆的鸡蛋。

海妻见门外海母和海瑞都是背对着屋里,便慌忙招了下手,女儿轻步跑过去了,海妻将鸡蛋喂到女儿嘴里。蛋大嘴小,女儿连忙用手拿着鸡蛋,先咬下一半,嚼也不嚼便往喉咙里吞,眼珠子立刻鼓了出来。

海妻慌了,也不敢吭声,连忙又从碗里舀了一勺汤喂进女儿嘴里。女儿这才将那半个鸡蛋吞了下去。

海妻低下头给女儿做了个慢慢吃的手势,女儿拿着那半个鸡蛋,轻步走到一边,躲在门后吃去了。

海妻这才舀起一颗红枣送进了自己嘴里,目光又深情地望向了门外的婆婆和丈夫。

母亲和儿子显然已经说了一阵子话了,这时两人的沉默,便是海瑞在等着母亲对自己选择的表态了。

海母不停地转动纺轮,棉线从她的左手里飞快地转了出去。这一把棉纺完了,海母不再让棉线续下去,那棉线便此断了。

海母望向了坐在旁边的儿子。海瑞依然低着头。

海母也就不再看他,把目光望向院子的上空,慢慢说道:"记得还是你一岁的时候,你阿爹中了秀才,却怎么也不肯再去考举人。那时他跟我念了两句诗,说是"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朝政太腐败。又告诉我这两句诗是古越歌。我们淳安是不是就是古时候的越国?"海瑞抬起了头,眼中有几点泪花:"回阿母,我们浙江正是古时的越国。"海母从衣襟里扯出一块葛麻的手帕递给儿子:"你阿爹当年不肯再考举人,你现在不愿意再做官,都是一个道理,阿母理会。"说到这里,老人家自己的眼中也有了泪花。

海瑞一惊,连忙移过身子给母亲去揩泪。海母接过帕子飞快地揩了一下,接着笑道:"我们母子还是说老百姓自己的话吧,"有子万事足,无官一身轻"。在海南老家几十亩田还养不活我们一家五口?"海瑞立刻赔着笑:"等到孙子生下来,儿子也没了官务缠绕,便可以好好教他。就像阿母教儿子一样。"海母十分欣慰:"明天我就七十了,见到这个孙子,我也可以安心去见阿爹了。"海瑞:"阿母仁德天寿,一定还能够等到抱抱曾孙。阿母,明日是大吉祥的日子,儿子虽有几个朋友也没有办法来给阿母祝寿,儿子心中惭愧。"海母:"有你在,有媳妇在,虽还没生,孙子孙女都有了,阿母知足了。明天称二斤肉来我们一家五口自己做寿。"海瑞:"是。"海妻和女儿就在屋内,一直都在听着屋外母子的说话。听说有肉吃,小女儿立刻跑出来了:"阿婆,我要吃阿母做的炖牛肉。"海母今日十分慈祥,拉着了孙女的手:"阿囡懂事,你阿母现在是双身人,不能做重事。明天阿婆给你做炖牛肉。"海妻这时也走出了门外:"阿母这样顾着儿媳,儿媳实在担当不起。其实李太医走的时候说过,有身孕要做点活,千万不能坐着躺着。"海瑞立刻接言:"李太医的话我们一定要听。"海母:"没什么一定要听的话。大夫的话听一半不听一半。我说了,满月子以前,洗衣做饭都不能让你媳妇干。"海瑞轻叹了一声:"是。"

凡大县,设了县丞便在大堂右侧院落配有县丞办公的地方。譬若淳安,这两个多月海瑞调往杭州审案,便是县丞田有禄署理知县事,一切刑名钱粮也都在县丞的堂署里处置。

县丞为正八品,堂署比知县大堂小,但一样设有公案牌告,一样有堂签,一样可以撒签子打人。

田有禄现就坐在自己堂署的案前,管钱粮的吏首,管刑名的吏首,管差役的班头,还有管牢狱的那个王牢头都被叫来了,等着听田有禄发话。

"海老爷回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不倒霉的时候田有禄还是像个官,这时目光向书吏衙役们遍扫了一眼,"他在省里办案出了点差错,辞官的帖子赵中丞已经送到朝廷去了。刚才见面他也同我交了底,说是朝廷的回文到来之前他不便理事了,叫我多操心。吃八品的俸禄干七品的差使,我这也不知走了哪个背字。"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

书吏衙役当然知道他这不是走背字,这是在告诉大家,淳安县眼下是他当家,海老爷虽然还没搬走,已经是个待罪的官了。官场的风气,打了招呼就得有回应,一时各部门的头都表态了:钱粮吏首:"二老爷放心,我们在你老手下当差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懂得规矩。"刑名吏首:"功劳苦劳都摆在这里,说不定朝廷的回文便叫二老爷接了本县的知县,那也是情理中的事情。"差役班头:"催粮拿人,二老爷发签子就是。"王牢头:"也是。自从海老爷来了,我那牢里十间倒有九间是空的。刁民盗贼也该去拿些了。""恐怕是要拿些人了。"田有禄见大家都捧自己的脚,精神旺了,"赵中丞的指令昨天发下来的。我们淳安那么多农户桑户借了织造局的粮,现在倒不愿还丝。这还了得。半个月内,至少收一万担丝上来,解到省里去。不肯交丝的,就都关到牢里去。"王牢头一下子来了精神,转对差役班头说道:"老弟,你那里人手够不够?人手不够,我那里二三十号人都可以帮你去拿人。"差役班头:"衙里的补贴我可没法子分给你。"王牢头:"不要不要,号子里关了人,我们还分你们的补贴干什么。""能少拿人还是少拿人。"田有禄一脸正经打断了他们,"只要百姓安守本分肯把丝交上来,政清人和还是要紧的。"钱粮吏首:"二老爷这是一片爱民的心,我们理会得。""眼下还有一件大事。"田有禄坐直了身子,一脸的肃穆。四个人都安静了,一齐望着他。

田有禄:"州里给我打了个招呼,他们探听到胡部堂的公子从老家要来了,会从我们淳安过。我掐算了一下,就在今明两天。说完了话我就得到驿站去,在那里等着。送走了胡公子,再办催丝的事。"四个人都严肃了。

钱粮吏首:"这可大忽不得。按常例,部堂的公子就得按部堂的待遇伺候。我这就调六百两银子给二老爷。二百两办饭食草料,四百两是贽敬。"田有禄重重地点了下头:"饭食草料用现银,贽敬最好用银票。""理会得。"钱粮吏首说了这句望向田有禄,似有难言欲言的话要说的样子。田有禄:"有什么尽管说。"钱粮吏首:"属下曾经听二老爷说过,明日便是海老爷的太夫人七十寿辰。原说大家凑个份子贺一下。还贺不贺,请二老爷示下。"田有禄确实就在三四天前便跟他们打了这个招呼,当然那时没想到海老爷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回来,心里早就没想什么贺寿的事了,可属下既提出了,也不能不给个话。他便坐在那里,拈着下巴上的茈十分认真地想着,然后说道:"按理,同僚一场我们应该去贺这个寿。可海老爷这个人你们也知道,不喜欢这一套。何况待罪在家,为他想,我们也不要去给他添乱子了。"这哪里扯得上添乱子?四个人也就要他这句话而已,立刻齐声答道:"那就不去添乱子了。"淳安是大县,况地处水陆要津,今年乡下虽遭了灾,海瑞来后安定了灾情,因此每日早市依旧繁闹。

江南不比北方,由于种植水稻,百姓都视牛如人,轻易没有宰杀牛肉卖吃的。因此市面上卖猪肉的,卖鸡鸭鱼鹅新鲜蔬菜的到处都有,唯独牛肉档很难找到。海瑞为了不使百姓认出,清晨出门依然带着斗笠,半遮着脸提着菜篮在市井人群中慢慢走着,寻找卖牛肉的地方。

走到一个卖茄子辣椒的老汉摊前,海瑞蹲下了:"称一斤辣椒一斤茄子。"那老汉给他抓辣椒称了,又挑了几个茄子称了,倒进海瑞的菜篮中:"十枚铜钱。"海瑞一边数着铜钱,交给老汉时问道:"请问,哪里有牛肉卖?"那老汉望了他一眼:"客官不是本地人?"海瑞:"路过贵地做点生意。"那老汉:"问我还真问对了。上槐村李二家昨天的水牛摔死了,正在南门那边卖呢。"海瑞:"多谢指点。"提着菜篮向南门走去。

"锁了!都锁了!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跑掉!"人群前方一声大喝,街面上立刻乱了!

海瑞抬眼望去,只见淳安县衙的差役还有大牢的牢卒正在追赶一群卖生丝的百姓。一些人被拽住了衣领,一些人被掰着手臂,装着生丝的包袱都被差役和牢卒抢过去了。

差役班头和那个王牢头站在那里大声吆喝:"锁链干什么的?都锁了!""生丝送到衙里去!人都抓到牢里去!"那些差役和牢卒都从腰间掏出锁链锁人。做其他生意的百姓都惊了,一个个拎着自己要卖的东西四处奔散。海瑞被不断涌来的人撞过。

"都带走!"王牢头大声喊着。差役牢卒抓了十好几人,用铁链牵着向这边走来。在明朝吃公门饭第一快心之事便是抓人。因朝廷设了提刑司镇抚司,专司捉拿大臣,有时抓的甚至是手握重符拥兵在外的大将,这就需要琢磨更多抓人的法门,上行下效,影响到府州县衙,那些公人抓人的手段比历朝都狠了许多。如在唐朝,抓人还叫捉人,杜甫《石壕吏》中说,"夜过石壕村,有吏夜捉人",可见当时把人还当活的看,需要去捉。在明朝已经不叫捉,而叫拿了,把人当做东西,去拿便是。

"还有两个,跑那边去了,拿了!"差役班头望着跑向海瑞这边两个壮年汉子大声嚷道。

几个差役牢卒飞奔着追过来了,街市上的百姓纷纷往两边躲避。当街中便只有海瑞一个人站在那里了,望着那两个壮年汉子从身边拎着包袱跑过去,眼看着几个差役牢卒飚追如狂,渐渐近了。"站住!"海瑞一声大喝。

那几个差役牢卒猛听到这一声大喝,下意识便去刹那脚步,有几个停住了,有几个一下子停不住,步停了脚还向前滑了好远,这才都站住了。

"哟嗬!"一个已经滑过海瑞身子的差役并未看出是海瑞,只当有人出来找死,大叫了一声转过身来便欲看这个找死的人是谁,可一看到那几个差役牢卒都张惶地僵尸般站着,这才看出,这个人是海老爷。

远处,差役班头和王牢头也看清了突然出现的海瑞,二人一下子懵了。王牢头首先害怕了,望了望被抓在那里的十几个人,又望向差役班头低声说道:"把这些人都放了?"

差役班头:"不是说他待罪在家不理事了吗?待罪了便不是官,去,告诉他,这是二老爷奉赵中丞的命令叫我们干的。"王牢头依然怵海瑞:"那我在这里看着这十几个人,你去跟他说。"差役班头乜了他一眼:"我也没叫你来,来了你又这么怕?"其他差役和牢卒都望向王牢头。

王牢头面子下不来了:"各干各的差使,我怕什么了?那你在这里看着,我过去。到底看是你怕还是我怕。"说着一个人向海瑞走去。

奔逃的百姓都不逃了,慢慢停了下来,有胆大的还走近了些,远远地围着看。王牢头走近海瑞便堆出笑来,屈下一条腿行了个半礼:"参见海老爷。""跪下。"海瑞声音不高威严不减。王牢头那一条腿还没伸直便僵在那里,望着海瑞。海瑞见他兀自不跪两眼闪出光来":衙门公干之员见堂尊行什么礼都不知道吗!"王牢头嗫嚅着:"不说海老爷在家里待、待……"海瑞:"待什么?""待罪吗?"王牢头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海瑞冷笑了:"你听谁说我在家里待罪?"王牢头有些发瘆了:"二、二老爷……"海瑞:"二老爷叫大老爷在家里待罪,大明朝的王法什么时候改的?"王牢头双腿一屈跪下了。

那些差役牢卒都跟着跪下了。"为什么抓百姓?抢百姓的生丝?"海瑞紧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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