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空气中有一层森森的薄雾，院落里的芙蓉树开得正是明艳，却是分外清冷，映得朱阁上的明瓦，有些萧索之意。
锦瑟的手扶在轩辕恪的腰身上，看起来，两人像是紧紧相依。
不过，偶尔，锦瑟还是感觉到了，轩辕恪行走时的僵直。
晚饭时，她都细心的将他喜欢吃的饭菜拨到他面前，由当初，他的筷子时常落在桌子上，到现在，他能准确的找到菜碟的位置，锦瑟不知道，还有多少事，在等着他。
菜碟，她可以让侍婢固定在同一个位置，而轩辕恪的人生，真的要浪费在这些繁琐的事上吗？
进入内寝，侍女见他们进来，都悄无声息地轻卷起锦帘。
“你们都先退下吧。”锦瑟照例吩咐。
垂眼间衾褥帐帷素净雅洁，浸染了淡薄药草和龙涎香的味道。
锦瑟扶他住下，才笑着说：“我去拿今天送过来的一些奏折。”
正欲转身而走，他突然伸手拉住了她，“不用了，那些东西，我看也一样。现在朝廷的人都持着观望的态度，不如就交给皇上处理吧。”
锦瑟一怔，略凝了一下散乱的心神，淡若微尘的挑动了一下红唇。“好，恪，天色还早，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带你去！”
他突然笑了，迷茫的眸子还是对上了锦瑟所在的方向。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了，可锦瑟还是觉得那样的眼神已经看到了她的心里。
“恪，你笑什么？”她靠近了他问。
他笑着张开手，“我现在除了抱你，还能做什么？”
锦瑟愣愣的看着他，依旧俊美的容颜上，仿若又出现了往日深情的笑容。欣喜在心里一点点的蔓延，苍白而柔弱的嘴唇轻轻抖动着，她却没了动作。
这段日子里，每晚，锦瑟依旧会抱住他入眠。他总是静静的躺着，无神的眸子不知道在看向哪个地方。
“瑟儿，你知道我看不见……”他艰涩的说，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
她摇着头，笑容陡现，眸子里灿若春光，整个人扑到了他的怀里，牢牢的缠住他的脖子，她几乎是语无伦次的开口，“对不起，恪，不过，我终于又看到你笑了，我喜欢你笑，甚至是对我发脾气，骂我，瞪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陡然住口。
“我还以为你瞎了，你嫌弃我了，抱都不让我抱了。”他笑着调侃，又像以往每次逗她一样，邪气的挑起嘴角。
“你知道，不是的。什么样的你，都是我的夫。”蓦然，眼睛里似有水光在慢慢消融，覆盖着细长眼睑的睫毛颤抖着，在低垂的瞬间就变成的一滴晶莹，慢慢从面容上滑落最后，形成一道泪痕。“恪，我最怕的是，你再也不在意我。”
他摸索的手指爬上她的脸颊，霎时间，觉得难以抑制的揪心。
“不要哭了。我看不见这些日子里，我听到你的哭声是最多的，你不要把一生的眼泪都用在我的身上，傻丫头。”锦瑟的泪仿佛藏了无数只小手，在不为人知的暗处一下下的狠拧他。他舍不得她，却不得不做自己该做的事。
完全没有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她只觉得安心的热度从那指间传递给她，不由得缓缓的闭上眼睛。
他的手顺着她的面容留恋的往返，眼角、耳鬓、颈项，然后握住了她的手，贴在他有些憔悴的脸上，轻轻的，爱惜的摩挲着。
“我唯一不舍得，是再也看不到你绝美的容颜和开心的笑容。”他怜惜的轻叹。
说完，蓦然抱紧了她，强悍得不容拒绝的手臂缠绕着她。
让人窒息的怀抱，让锦瑟的呼吸变得凌乱不堪，心口中竟然搏动着发抖的疼。
他温热的唇，有意无意的贴在她的胸口……
他能得到轩辕恪微乱的呼吸，身边环绕着那熟悉的佳欗的香气，凌乱的喘息、急促的心跳，分不清谁是谁的。
此刻他们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亲近。
“原来，我看不见了，却能听到你这样强烈的心跳。”他突然邪气的开口，坏笑的欺近她的脸庞，“还有你的呼吸，很……乱……”
锦瑟的面容刹那如酒染得挑纱，落下了绯红，火辣辣的热迅速的爬上了耳根。
“恪，你……”她低垂了头，不知道是该躲进他的怀里，还是推开他。
他的手臂一缩，将她更贴近自己，然后缓缓的吻上了她的唇，阻止了她要说的话。
直到贴上了她的唇，他才狂热的吻她。
霸道的气息，入口绵长，锦瑟忍不住一阵战栗。
虚弱无力纤细的手指，软软的贴在他的胸口。
“你想我吗？”他沙哑着嗓音问。
锦瑟抬起迷茫的眸子，却很快找到了她的意思，轻笑溢出——
他却孩子般的赌气，不悦的说：“你知道我看不见。”
“抱紧我。”
轩辕恪的喜色还没有落下，只觉得她温热的唇贴了过来，细小的牙齿调皮的轻嗜着他的唇，留下了一点点的麻痒和难耐。
他的手指扶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辗转的轻咬，吸吮，直到怀中的女子呼吸变得更加的快速，他才满意的挪开唇，一只手揽住她柳枝般的腰身，一只手已经解开她的衣带，让自己的手指滑入她荡漾着甜腻幽香的衣衫之下。
她微微含笑，一双美眸如醉酒般朦胧。
呼吸紊乱中，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怀里。
熟练的手指一点点的磨蹭着她的肌肤，不禁让她只想更加的靠近他。
直到两人的身躯完美的契合在一起，甚至不留一点缝隙，轩辕恪缓缓的随着她的动作，似乎承受不住她似的，抱着她倒在锦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