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收料李美给我准备了一个应收料明细单子,列了这日收料的机种和各机种收料的小工令计划及数量,并列出各机种需要我收料的位置。她大概还沒有记恨我,谁懂得她呢?我不确定她对我有多深的感情,但我肯定她某刻对我动过感情,爱与恨有些人分得开,有些人却分不清,对于她也许就是一秒钟的差别。
小浩是个聪明能干的小伙子,但到底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虽然我应该惭愧,一个多月来我的表现确实不足赢得尊重,但小青年显然还不会尊重人。我对他猫手鼠脚深恶痛绝,几次警告提醒他我可不是来零件加工让他欺侮的,他大大收敛了,但心里对我要当多能工的势头实在不服气,我从他旁边过去收料他嘴吧又不干不净起来。
浩哥说你个逼要当多能工了啊!我懒得理他自去点料,他看我不理他很沒意思,却不肯罢休,继续小声朝我喊****,是不是要当多能工了?我还是不理他,他却喊得意了,不时********地喊两句,我也当没听见安心做我的事。
黄圈圆不知什么时候端一盘材料坐到了王海涛的位置上,把小浩招过去坐到了旁边,小浩说他装逼,不理他们也激起了他们兴致,把我当成了开心果,两人商讨怎祥骂得来劲,小浩说用你们天门话骂他看看,然后两人变换腔调,时而还用一下日本腔,你一句我一句“逼下的”,一直到我点完料,两人叽叽歪歪笑笑骂骂沒停过。
“逼下的”大概是香河的市骂了,我在打字号村住的时候对门两夫妻大概平均毎天女的用这句话招呼男的二十八次,男的用这句话亲热女的十八次,大概天门县风俗也差不离。我当自己是空气,不跟他们生气。点完材料我搬了一箱材料到小浩工位上,取了标识卡跟他说,这个材料机种工令蛮多,有十几张标识卡,每个机种我只一张标识卡写了工法,你自己注意照抄一下。小浩应该是有点心亏,站起来倾身听我说话,连忙说好。这时黄圈圆插嘴,跟小浩说不理个逼下的,不写好就不加工。我真烦了,对老黄说你自重一点,黄圈圆装没听见说你说什么啊,我大声说你一把年纪了要知道自重!她身体前倾装势把耳朵竖过继续说么子啊,我再也忍不住了,怒吼说我说你是一个猪!
我声音真大得吓人,仓库和小板线都有人出来探头,我也没注意老何这时在车间,他迅速起身大踏步往这边来,黄圈圆缩了头不再吱声,小浩小声跟她说他听懂了呢。老何见我们都沒再吱声也就没有停下脚步,径自弯去小板车间了。
黄圈圆五十开外了,我并不奇怪年龄大的女人也会为小伙子兴奋开心,但她这样的人实在很少见,刚来时有一次我在她对面切脚,我加工一些材料封装后向她请教我封口的方式对不对,像遇上了一桩木头,我心想她不爱和人打交道,哪知五分钟后我再加工材料我忘了带静电环,她用手指着静电环叫嚷了起来并对我一脸的不屑样。
尊重别人有很难很难吗?为什么很多人会为占人口头上的便宜降低自己的人格?尊重他人应该是一个人最起码的素质,很基本的道理你不尊重别人别人零可能尊重你,任何人想从別人身上找乐子都是打错了算盘,每个人都有尊严,每个人都有底线,蔑视和挑战他人的尊严都是不能被容忍的,某些人不能建立自己的人格肆意想从“弱者”身上寻找存在感实在可恶、可笑和愚蠢。
晚上上班唐兰兰找我帮忙,一种“大炮”大概是来料有问题,部分脚歪了,线上不好插件提了出来,唐兰兰带我去十线插件段用钳子夹正一下。线上更多的是心烦,捡几盒歪脚厉害的让我修了一下,十分钟就放我回来了。回零件加工杨志刚又在找老何扯蛋,见到我杨志刚先跟我打架呼,再转头跟老何说许言飞敞起尾巴逛在二课去了哦,老何听了刹那多少有点不爽,盯了我一眼。杨志刚不像是一个小心眼的人,显然是受了李美的蛊惑,一个劲地和我过不去,不过我轻松应付了他,对他笑说我能力那是不能和你比,但要说努力工作埋头苦干我可不用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