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4号来上班的人不多,烘烤只来了十个人,而产线也一多半线沒开起来,开不了的线上来加班的人只好四处支使,烘烤单体积压厉害,按排了十几人来支援,张良勤按排三个人跟张大发在一线,三个人跟我在三线,三个人跟刘军在四线,三个人跟徐亮在五线。我想试一下自己带人做事的能力,沒有推辞就答应了。
都说支援的人只能混混场子,还好跟我的有两个应该初入社会,很听按排,另一个虽不甚情愿,也只好跟着干。我拉来单体教他们拨开关上单体,让两个勤快的一组一起上,让另一个爱偷懒的跟着我干,注意按排他们事做,闲着他们就跑去玩了,也特意按排时间让他们喝水休息两次,将心比心,我不能让他们比我更累,快到午饭我让他们提前十分钟去等着吃饭,我自己把半个柜子的单体接着上好,再检压扫码烧起来。我带头,他们做得比其他来支援的都努力,下午他们也跟着我做到了差不多四点四十分我说了才去休息,比其他人都歇得晚,但我注意尊重他们,抓机会让他们体验一下扫码枪,跟他们讲讲电脑操作,晚上交待他们都来跟我上班,我让领班跟他们设班,线上星期天一般白天加班就走了,但他们跟我忙了一天我得对他们负责。有人当他们的面说我,人家来支援的人你这样让人做事法,但他们还是很体谅,有一个小伙子以后见了我就笑着跟我点头。我想我一份认真和对他们的尊重给了他印象,对事对别人不负责的人别人也肯定对他不负责,我如果像其他很多人一样混着不会赢得这份尊重,我很庆幸我努了力,也很显然张良勤从此看我高了一眼。
这天大家都齐心合力,做出了产量,刘军的四线做了二十四柜,我这边做了二十二柜,老张和徐亮各做了二十柜。第二天晨会张良勤特别高兴,说虽然昨天上班的人不到一半,但把以前的单体都清了,非常感谢大家。但刘军以后再不愿带人了,说情愿一个人多做几个都可以。
心中仍然想蹦达一下,决定把《分析》和《申请》给胡雯让她再帮我交到人力资源部去。我在《分析》上加了这样一段话:此文已于9月26日交何主管一观,或许不切合实际,我经过反复思量仍决定上呈人力资源部,古有毛遂自荐的美谈,那种敢于承担的勇气和胸有成竹的自信为世代所敬仰,我相信我分析问题的能力和文字功夫甚于大多数工人,或为公司所重。并忐忐忑忑踌踌躇躇之下5号晚给胡雯写了那封短信。
6日晚上七点我穿上外套,把材料揣在兜里,走出了车间,我想到A栋办公室找她,又有点不敢,转了一个圏,从厂门口再橫过来弯到A、B栋间的巷子里,想或许能在这里碰到她,食堂和福利社趁国庆节搬到了宿舍楼一层,这边准备开第三生产课。巷子里好安静,我慢慢踱步不知如何好,碰巧的是我刚走到巷子中间就看见她了。
我是非常不信命的人,但有时我真怀疑命运把我的一切已按排好了,我碰到的事总比小说写的情节还巧。记得那年正月初四我叫来一个朋友来家喝酒,却意外地发现他可能认识让我深深动情的人,然后我证实了他瞒着有未婚妻把她上了,我不怪他,她很美,我更不会怪她,他长得比我强多了,而且我太笨,当我下决心的时候已经迟了,但我那时太单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我真的这辈子碰到的事总太巧,碰到的人都好特别。
我想碰见她马上就碰到她了,她挎着一个深棕色包包,穿着高跟鞋急冲冲向前走,我叫她,她放慢了一点但脚步不停,说我有急事呢?我追上把材料交给了她,她问这次交给谁?我说就交给你们襄理,她把材料一边往包里揣一边赶路。我心理好失落,她打扮的好靓丽,急着赴约会呢!她三步两步走远了,我想起什么又连忙在后边喊:别全交了,有一份是给你的。
这次完全错了,首先我根本没明白那襄理就是管生产的,这样说吧,他就是我想逾越的,实际上是不可能的,除了让他感觉我想捅他漏子、撇开他没有任何其他意义,再我一直犯的一个错误是绝不相信老何的能力和度量,直到他有一天告诉我他是顶了襄理的压力的。
更错误的是我终于忍不住招惹了一个女孩子,她也许,也许,我不知道,或者大概觉得我把她比作了昙花非常生气,她从此看见我扭头,背后嘲讽我、咀咒我,以至有一天她装着无意泄漏了我的信和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