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明显失去了接着写第三卷的热情,虽然我是计划在这最后一卷深化许多观念的。本卷是想围绕一个领班的战争展开的,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有三十个女人还有男人,在权势利益面前,我相信一个领班和一个国家主席在性质上没什么两样,何况还有一个孤独男人和一个娇弱女孩的故事,一个文学家必有精彩描述,但我对自己殚精竭虑去描写一个难以捕捉也许根本不存在的爱情故事既无信心也怀疑其意义。
我想表达什么本是有明确目标的,也可以这样说,我实无半点文学家的才情,而有做一个社会学家的愿望,写这部小说除了发泄自己个人情感外,更力求倾述社会诉求。我曾经的想法是把重点放在叙述以李美、何花香和朱银珠为代表的一类女孩从下学到打工的经历,以及她们对梦想、工作、生活、人际关系和爱情态度的转变,她们有些人为什么变得如此多疑、尖刻和狠毒。但我对她们了解太少,我19日将小说前面已写的稿样打印快寄李美,再次请求她的谅解和帮助。但她确定以及肯定对我关闭了心门,快件被退回了,我想她决定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太复杂了,她对正确地认识社会和他人沒有一点兴趣,对可能影响她心情的一概简单粗暴的充耳不闻。我有时想她是不是一个愚蠢、固执、自我中心和得过且过听天由命的国家缩影。
我很疲倦很疲惫,给女儿打电话是唯一能得到的宽慰,很欢喜的是每次打电话都能感受到孩子和她母亲现在非常非常的幸福快乐,孩子不学跆拳道了,学游泳和画画了。但我只能大概一个星期打一次,我知道前妻不希望多打扰她的生活,前一久和女儿在QQ见了几次,但现在房间网络已不通了,传文章也只能去网吧。现在也要考虑生活问题,我也再不想在这里住了,8月12号房租到期后要进厂了。嗨,生愿流血泪,赴死亦无悔,能够坚持自己或许也是一种壮烈的幸福。菲菲,爸爸前几天花12。9元买了一个笔记本,我从《古文鉴赏词典》挑了几篇古文抄上了笔记本,我还会抄一些,我想万一离开你就留这个笔记本给你吧,我想你记得去读一读这些古文。爸爸从心里是不愿勉强你做任何事的,但这个世界如此浮澡,太容易迷失,你跟我网聊,思维跳跃得厉害,用词省略,常就一个好字,既没有称呼也不加?号,没学会走就开始跑不是一件好事,许多东西都需要人坐下来细思慢嚼,俗话说人从书里乖,先人遗留下了宝贵财产,丝毫不惦记多少有点可惜,我心里希望你喜欢读书,有思考的习慣和能力,能用心去看这个世界,用心地去爱和生活。不管喜不喜欢,都要记得父亲给你的这份十二元九角钱的爱。
我还是必须去完成这部小说的,我在上卷埋下了三俩个伏笔,我还有自认为不应怱视的感想和重要观点,好吧,纵然不精彩,既使有缺陷,我得让它看起来完整。
12月24日早晨提前五分钟到零件加工报到,车间来了一半人,这边基本是坐着办公的,每人有一个50公分高的小木凳,木凳靠上有个空了一侧的框子,以便放点东西,上班的工人开始搬凳子到前边排队准备开晨会,李美还没到。
零件加工车间有13米宽25米长,东头两侧开门,有3米也是过道,再4米北边靠墙是老何和李美两张电脑桌,中间是可用来开晨会的空敞地了;然后北边留空一米供坐和走路,对摆两条80公分宽12米长的操作台,留2米过道再对摆两条操作台,再留2米靠西齐再对摆两条6米操作台,东头是一台铁氟龙大机噐,中间两条操作台东头也摆了一台自动穿套管的大机器,南大约3米的过道通小板线和前门,靠墙有5张1。2米宽1。5米高的桌子用来收放加工好材料的备料桌;西再2米是一个1米5高的柜子,柜子前一般有几个站板堆放要加工的材料,再1米是还有一个柜子依着与小板线隔开的墙板,两个柜子从北墙横到过道,南边靠墙还有一个跳线的柜子、一张专放包材料的胶袋的桌子和一张小四方桌放秤什么的。
上班铃前0。01秒李美飞到了办公桌边,她从桌上抓起那象征领班身份的红帽子理了理头发三下二下带好,我过去找她,正巧她桌上放着静电帽和静电环各一个,也许是老何让她准备的,她顺手从桌上拿了递给我,让我自己找一个凳子坐下来开会,大家差不多都坐好了,还有一两个迟来的慌忙带上静电帽,拿着凳子跑着过来排队,差不多排满了六排七行。李美拿上一个旧笔记本,翻到中间某页,我后来猜也就是作个样子,她领我们喊了晨训口号,讲了一些注意问题,集合约2分钟。
开完晨会大家各就各位,李美带我到1线(便于区别,从北到南六排操作台依次标记为1-6线)西头,1线西头四个工位是四台高压式自动切弯脚机,对二极体或电阻切弯脚,王海峰师父操作作第一台机器。李美找许师父,让他带带我到这里来操作一下机器,王师父说他这里不需要人,虽有人请假了,但材料基本打出来了。李美说还不要教教他,给他点事做做。王师父让我到第二台机器打电阻,是一种边带料,机器已调好了,把材料装上去用手捏着一下进料边带,不让材料跑偏就OK了。我很小心,站着看着机器运行,速度调得很慢,一个小时打了约一千个材料。
这时朱小云找人穿套管,我知道这边不要紧,我问要不要我?朱小云问了下王师父带我到3线靠东头找了个位置,给电阻和二极体穿白色小套管,这些材料来料是散装料,气动切脚后再手工弯脚,型号不一,小的如针细,粗的如小电线,套管有对应型号。给我两个托盘,底下竖放,上面横放在下面托盘前端,把要穿的套管和材料放在上面的托盘,穿好后放到下面托盘。
这天是圣诞平安夜,下午下班前每人发了一个红苹果,我以前不爱吃零食,现在,有时候想吃舍不得买了,我把苹果送去放到了李美桌子上,说我的这个就送给你吃了。她说我也有,你自己吃吧。我说女孩子可以多吃点,我吃是浪费了。她沒做声了,算是收下了。讨女孩子开心是最让我开怀的事情,她收下苹果我好生幸福。
晚上七点半钟左右,张良勤和林君过来老何办公桌做作业,大概是查看登记白班产量,需要每天人工清楚分开白夜班各班各种单体产量。张良勤过来跟我说话,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回说好,比在烘烤舒服多了,就是人坐累了。张良勤告诉我说我这个月好几次忘了打下午下班卡,有两天沒补上来,应该少了四个加班小时。
这边每天晚上一般加班到九点十分,少数不愿加班的打招呼了八点十分可以走。老何的话对我还是有影响,我想应表现出更积极的状态,自是上班到最后。下班后去烘烤和刘军上了几个单体,和他聊了一下天,看见张良勤,找他帮我查在烘烤的加班时间。
张良勤说我们到包装部查,找了一台电脑,张良勤看了一下说沒办法了,烘烤已沒得名字了,你去找李美跟你加。我怎么跟李美说,还不只能算了,我不长记性,这几个月都漏了几个小时。张良勤说他上上个星期两天参加学习也还沒补起来,我们到外边吸支烟去。
包装上何花香还带着两个人在一线加班,我们走过她旁边,我冲她开了一句玩笑,说还加班啦,时间加长了也是白加呢,别白跟快康做贡献了。何花香轻声回了一句:“白加就白加呗!”
我跟张良勤说,我沒意想她是个说话这么温柔的人呢。张良勤说她沒有朋友呢,我跟你介绍。我说她的情况你也清楚?张良勤说我问她的呀,她跟我说的,香河人都蛮差水,好的早给人抢跑了,剩下最多能玩一玩。我说你肯定瞎说,她一看不是这种人。张良勤说她原话是说做一下朋友还可以。我就说呢。但我奇怪了,张良勤模样很厚道很正经的,总不会比我好色吧?他咋会爱打听这些事情呢?偏偏女孩子还都愿意跟他说话。